“少跟我嘻哈,快說吧。”蘇格格逼問。


    甄理聳聳肩,“還能有什麽啊,死纏爛打怪沒意思的。”


    不過甄理雖然不死纏爛打了,但不遠處的其他美女正絞盡腦汁想吃隋公子的肉。她們眼睛比甄理可毒辣多了,早看出隋公子是優質股了。


    蘇格格撞了撞甄理的肩膀,“別認輸啊?你要迎難而上,勇攀科學高峰。”


    蘇格格唯恐天下不亂地慫恿甄理。


    甄理皮笑肉不笑地笑道:“蘇格格,你就喜歡看我被打臉是吧?你這心理太陰暗了,應該看心理醫生。”


    “他到底是怎麽拒絕你的,讓你這樣受傷?”蘇格格好奇地追問。


    甄理無力地道:“他去徐包子吃包子,看到我居然打包。”


    “噝噝。”蘇格格誇張地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聲音不像是吸冷氣,像是毒蛇(毒舌)吐信子。”甄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蘇格格陰暗心機。


    蘇格格隻好放過甄理。


    雖然是寧致的派對,但是圈子不同,裏麵的人依然是一個圈子圍做一團,頗為涇渭分明。


    甄理身上幾乎已經被打上了寧致的標簽,就連蘇格格都被搭訕幾次,她卻成了男色絕緣體。


    過了一會兒張子堯心滿意足地從寧致身邊走回來道:“寧少攢了個賽車的局,理理,你玩不玩?”


    甄理想也沒想地就搖了搖頭,“戒了。”


    中二期,誰心裏沒有過幾次一閃而過的自殺念頭啊?


    甄理就是那樣走上非法賽車的道路的,那是她叛逆最嚴重的階段。


    現在麽,還是小命重要,甄理已經很久不玩賽車了。


    “可惜,我剛換了車,還想著你要是想下場玩,就給你試一試。”張子堯道,“這次彩頭不錯哦。”


    甄理依然不感興趣,正好手裏電話響起,她朝張子堯點了點頭,拿著手機往外麵的觀景平台走去。


    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是“梁教授”兩個字,甄理沿著觀景平台往左走,直到走到一片植物叢後才按了接聽,“媽媽。”


    “媽媽”兩個字就好像按下了核彈發射按鈕一樣,梁教授嚴厲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甄理,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這樣虛榮而自甘墮落。”


    甄理心中“咯噔”一下。


    露餡兒了!


    甄理穩了穩心神,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感受。害怕自然是有的,這麽多年在梁教授的淫威之下,都習慣性害怕了。


    但又有些痛快,梁教授終於知道她的女兒並不是什麽乖乖女了。


    “甄理,從小到大我和你爸爸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要你這樣自甘下賤去傍大款?你以為金錢就能讓你顯得成功嗎?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loser!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對人說你是我的女兒,我寧願從沒生過你這樣的女兒,你可以將你的東西打包好,我回國的時候,不想再看到你。”梁教授冷冰冰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甄理的心一下就被擰緊了,“媽媽!”


    電話裏已經傳來了“嘟嘟”聲,顯然梁教授並不願意聽甄理的解釋。


    甄理的眼眶發酸,微微仰起頭才能不讓眼淚往下掉。


    甄理現在的情緒並不適合進門,所以她往前走了走,雙手撐在欄杆上麵向大海。


    真的想哭的時候,即使抬頭也阻止不了眼淚掉下來。


    甄理不是個愛哭的女孩兒,哪怕網絡上謾罵那麽不堪,可對她來說那些都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她們的惡意與厭惡對她而言還沒有讓她落淚的資格。


    真正能傷害人的隻有她在乎的人而已,不過一句話,就能讓人軟弱地哭泣。


    真是有點兒沒出息,還以為對梁教授再沒什麽期待所以不會受傷的。


    旁邊有腳步聲傳來,甄理胡亂地抹了一把臉轉過身去,卻正好看到隋遇詫異的眼神。


    人總是容易遷怒,甄理冷臉看著隋遇,覺得眼前這人和她媽媽一樣難以討好,她在他們眼裏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進而不屑一顧。


    甄理沒和隋遇打招呼,冷冰冰地和他擦肩而過,她現在可顧不上什麽風度了。


    隋遇看著甄理的背影若有所思,他不太習慣寧致的派對,所以出來透口氣,沒想到會看到甄理在哭。


    在隋遇的印象裏,甄理總是元氣滿滿的,而且臉皮夠厚,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能讓她在這種場合都忍不住掉淚。


    不過這種好奇的念頭在隋遇腦子裏隻是一閃即逝,他並沒有太多空暇去在乎一個陌生人的心情。


    直到隋遇在洗手間的外麵再次遇到一隻腳彎曲抵著牆麵正低頭抽煙的甄理。


    說實話甄理的形象還是很正麵的。青春元氣,活潑靚麗,尤其是笑起來時眉眼彎彎,眼裏好像有星星跳動,此刻驟然見她頹氣滿滿地低頭抽煙,還頗為不習慣。


    隋遇的視線落在甄理的手指上,細長而白,因為太過纖細而顯得十分薄嫩,帶著透明的粉,她沒塗指甲,幹幹淨淨的。


    指間夾著煙,莫名叫人不舒服,覺得有些糟蹋那手指。


    甄理雖然低著頭,但似乎有所察覺,抬起頭正好和隋遇視線相對。


    想見他時,他總是神龍現尾不現尾;


    不想看到他時吧,卻處處撞上,真是煩躁。


    甄理在隋遇麵前也沒什麽形象可言了,她懶得再躲開,隻掃了隋遇一眼,就撇過頭將煙嘴放到嘴裏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


    其實甄理並不會抽煙,真正會抽煙的人,是從喉頭吸入煙氣,再從鼻孔呼出,而她隻能嘴巴吸,嘴巴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不會抽煙來裝字母的。


    甄理倒不是在裝,尼古丁也不能安撫她的心情,她隻是需要一個反複的動作來緩解情緒,當然也頗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若是梁教授知道她的乖女兒居然還會吸煙,恐怕就該要登報斷絕母女關係了。


    不過她好像已經說不認她了,所以也沒差。


    隋遇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甄理已經不見蹤影。


    男人就是賤,上趕著的買賣不是買賣。他們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劣根性,可就是改不了。


    派對實在有些無聊,寧致帶來的一眾網紅美女都入不了隋遇的眼,唯有突然改走頹廢憂鬱路線的甄理,還能叫人有點兒新意。


    甄理走進廳裏,往蘇格格和張子堯旁邊一坐,“晚上賽車,我去。”


    蘇格格側頭看向甄理,“怎麽改主意了?”


    甄理懨懨地道:“有點兒無聊,想玩玩。我先去睡一覺,晚上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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