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看向商丘, 說:“畫靈?那是什麽?”


    商丘沒有立刻回話, 而是看著對麵的畫家, 說:“讓我幫你找畫也可以, 但是我有個問題。”


    那畫家連忙說:“你問你問!”


    商丘淡淡的說:“紅皇後的權杖,是用什麽顏料畫成的。”


    畫家一聽, 頓時就愣住了,隨即有些支吾的說:“這……我不能告訴你, 這是商業機/密, 我的畫作精髓就在這裏, 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恐怕會模仿……”


    商丘突然笑了一聲, 說:“我覺得不可能模仿……”


    他說著, 就要站起來,表情淡淡的說:“既然你不說,那就請回吧。”


    那畫家有些著急, 說:“等等!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這些鑽石都給你,你如果覺得不夠,我還有!都給你!”


    商丘隻是站在桌子旁邊, 低頭看了一眼那敞開口的手包,淡淡的說:“我不缺/錢。”


    謝一:“……”說得對, 商丘櫃子裏一堆的錢, 就那麽隨便的堆著。


    畫家更是著急, 眼看著商丘就要離開,連忙說:“好,好我說!但是你們要保密!必須保密才行。”


    商丘這才重新坐回來,看著那畫家,畫家偷偷摸/摸的,壓低聲音,說:“我用了好幾年時間,在國內國外尋找可以用的顏料素材,一直沒有找到,直到……直到我找到了一根金色的羽毛!”


    謝一差點喊出來,金色的羽毛,這不是金羽翼嗎!?


    他瞬間想到了在博物館看到了童話書,紅皇後的權杖上那抹金色的光芒,亮閃閃的,好像是寶石的火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光輝感。


    畫家說:“金色的羽毛……太漂亮了,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著魔了,於是我把那金羽毛帶回來,研磨成了細粉,加在顏料之中,那顏料瞬間就綻放出了光彩,奪目的光彩,太美了,這就是我想要的金色,能讓我的畫作永垂不朽的金色!”


    畫家一說到這個,表情更是愉悅了,目光雀躍著,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不斷的痙/攣,因為興/奮的。


    商丘則是眯了眯眼睛,輕聲說:“果然。”


    謝一覺得商丘可能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這畫家也太喪/心/病/狂了,竟然把金羽翼磨成了粉末,然後加入顏料之中,怪不得那金色那麽漂亮。


    現在好了,事兒大了!


    謝一雖然不知道金羽翼具體是做什麽用的,這一點甚至商丘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金羽翼可是很多人都在尋找的東西,無價之寶,而且還有扇動時空的功效,而金羽翼現在被畫家磨成了粉末,畫成了紅皇後的權杖。


    怪不得紅皇後會活了,不隻是活了,紅皇後可能還會擁有金羽翼的力量,那麽……


    謝一覺得,可能要天/下/大/亂/了?這畫麵太美,想都想不出來。


    商丘臉色不好看,說:“這委托我接了,我要去你的工作室看看。”


    畫家聽他接了委托,立刻欣喜的說:“好好好!這是我工作室的地點,我的名片給你,你們什麽時候要去看,我讓保/鏢來接你們。”


    商丘淡淡的說:“不必麻煩了,就現在。”


    商丘說著站起來,示意謝一跟上,謝一把看店的事情交給了阿良,趕緊跟著商丘出了門。


    商丘讓謝一開車,畫家也是坐車來的,有司機開車,謝一都不需要找地址,隻需要跟著畫家的車走就行了。


    謝一開車,商丘坐在副駕駛。


    謝一說:“畫靈到底是什麽東西?紅皇後真的活了麽?”


    商丘蹙眉說:“畫靈是一種執念,畫靈和字靈差不多,一般不會傷害人,是一種保護靈,畢竟他是通/過普通人的執念塑造出來的,但是也不排除一些執念深刻的惡靈,這些惡靈也會傷害人,不過都是一些小打小鬧,因為靈力很淺,隻會嚇唬人,普通情況下,毫無威脅力。”


    謝一挑眉說:“那現在就是不普通的情況了,因為那金色的顏料?”


    商丘點頭說:“的確,如果畫作的顏料真的是金羽翼,後果不堪設想,活過來的不僅僅是紅皇後一個人,而是整部畫作。”


    謝一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博物館看到的畫作,那可是一本書啊,裝訂的童話故事集,他隻看到了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段落,那本書那麽厚,肯定還有其他故事。


    如果這些童話故事的人都活了過來,那這情況還真是混亂,試想一下,什麽白雪公主睡美/人紅皇後滿大街跑,估計還以為是兒童節的表演呢。


    不過這可不單純是表演,因為紅皇後的權杖擁有金羽翼的力量,比一般的畫靈要強大得多。


    謝一雖然沒怎麽看過童話故事,但是這些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他還是略知一二的,紅皇後好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裏的大反派,脾氣很暴躁,隻要稍有不開心,就會喊著殺頭殺頭,砍掉腦袋這類的話。


    謝一說:“這畫家真是能惹事兒。”


    大家連夜開車到畫家的工作室,工作室非常大,裏麵空蕩蕩的,布置的很藝術,畫家帶著他們走進去,讓商丘和謝一隨便看。


    這裏就是畫家做顏料的地方,當時很秘密,因為畫家怕別人盜取了自己的機/密,被別人模仿。


    其實謝一覺得完全不需要這麽機/密,因為金羽翼可遇不可求。


    商丘走進去,看了看四周,謝一也跟著走過去,除了擺放的亂糟糟的顏料,堆得亂七八糟的畫作和畫架之外,沒什麽特別的東西,看起來的確是畫畫工作的地方。


    商丘主要去看那些顏料,伸手去觸/碰,雖然戴著黑色的皮手套,不過謝一知道,他肯定是在感應,畢竟商丘的感官非常靈敏,看看能不能感應到金羽翼或者那本畫作的氣息。


    謝一不懂這個,就在旁邊隨便看看,身後的角落堆著很多畫作,看起來是廢棄的,或者是畫家覺得畫的不太好的,堆放的很隨便,有的畫架已經倒了,有的幹脆沒有畫架,直接扔在地上。


    那些畫很抽象,謝一看不懂,實在太藝術了,其中有一幅黑漆漆的一團,看起來像是霧氣一樣,但是這團霧氣竟然有眼睛,眼睛好像是黑夜中燈塔,非常的明亮,還帶著光芒,好像鬧鬼一樣。


    現在本就是夜裏頭,謝一看到這個畫作,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藝術離自己果然太遠了,欣賞不來。


    謝一看了一眼,就轉頭離開了,準備去問問商丘有什麽特別的發現沒有?


    謝一走過去,突聽身後“噠”的一聲,很輕微,連忙回頭去看,沒有人,他身後就是那些畫架,商丘畫家還有保/鏢都在前麵。


    謝一回頭仔細看了看,原來是一個畫架歪了。


    他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說:“商丘,有發現麽?”


    商丘搖了搖頭,說:“沒有發現,就是最大的發現。”


    謝一迷茫的看著商丘說:“金羽翼的氣息已經完全抹殺了,畫靈的確活了,而且擁有的力量不小,咱們的麻煩大了。”


    謝一一聽,頓時頭疼不已,畫靈真的活了,而且不僅僅是紅皇後,而是一堆的童話故事主角們。


    商丘還要在四周看看,謝一在旁邊老實的坐了一會兒,有點想要上廁所,就問了旁邊的保/鏢,保/鏢把他帶到洗手間門口。


    工作室的洗手間非常大,看起來非常豪華,謝一謝過保/鏢走進去,門“哢嚓”一聲就自動關上了,謝一根本沒有懷疑,然而就在這一霎那,“嘶啦——”一聲,頭頂上的吊燈閃爍了一下,猛地發出悶響,隨即一下就滅掉了。


    洗手間裏漆黑一片,沒有窗戶,簡直就是個大悶罐,一下黑得不見五指,謝一連忙伸手去摸索,免得自己摔倒,立刻說:“有人麽?洗手間的燈好像壞了!”


    保/鏢就在外麵,謝一說著,想要去拽門,但是門把發出“哢嚓”一聲,竟然沒拽動,洗手間的門鎖死了!


    謝一驚訝的連忙去轉門把,怎麽轉也轉不動,去轉門把下麵的鎖頭,但是鎖頭根本沒有鎖,謝一“哢嚓哢嚓”的拽著門把,洗手間的大門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砰砰砰!!!”


    謝一使勁砸著大門,喊著:“喂!!有人麽!!洗手間的門鎖死了!!外麵有人嗎!”


    保/鏢跟著他過來的,應該就在門外,門板也不是太厚,謝一奮力砸著門,但是外麵的保/鏢竟然沒有聲兒。


    四周黑漆漆的,黑/洞/洞的感覺讓謝一很不安心,心裏空落落有些慌張,他連忙摸出自己的手/機,把手/機打成電筒,想要給商丘打電/話,讓他過來把洗手間的門打開。


    隻是謝一把手/機調成電筒之後,突然看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


    像是燈塔一樣,散發著光芒,在洗手間的黑/暗中,比他的手/機電筒還要明亮,亮著慘白慘白的光芒,幽幽的注視著謝一。


    “嗬——”


    謝一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猛地後退一步貼在門板上,那幽幽的眼睛一直看著他,隨即慢慢的往前走。


    謝一用手電去照他,對方根本不是人,隻是一團黑氣,飄忽不定的黑氣,露著一雙幽怨頹廢的眼睛,慢慢的飄過來。


    是畫作,明明就是剛才謝一看到的畫作,扔在角落廢棄的。


    謝一緊緊/貼著門板,使勁的砸著,說:“商丘!!商丘!開門!”


    外麵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那黑氣飄過來,盯著他,突然開口了是,嗓音幽幽的說:“我有什麽錯,要被這樣遺棄……明明是他創造了我,為什麽……要遺棄我……為什麽要丟棄我……”


    黑氣飄忽著,隨著他沙啞的聲音,眼睛越來越亮,綻放著寒冷的光芒,隨即“嗬嗬”笑了起來,嗓子裏放出在吹哨,說:“你也是被遺棄的人麽?”


    謝一緊緊/貼著門板,呼吸都加粗了,臉色有些慘白,他的手捏著手/機,偷偷背在身後,屏幕上已經顯示了撥通。


    黑氣大笑著,說:“我好孤獨,你來陪我吧,我們一起,作伴……”


    沙啞的嗓音說著,突然帶起一股勁風,直接衝過來。


    “嘭!!!!”一聲巨響。


    卻不是黑氣衝過來的聲音,而是門板猛地被砸開的聲音,謝一快速向斜麵一撲,一下撲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洗手間大門一下被砸開了,聲音猛地泄/露/出來,是商丘的嗓音,說:“謝一!”


    謝一撲倒在地上,手/機都摔出去了,亮著電筒,屏幕上還顯示著通話中。


    商丘也拿著手/機,大長/腿一步邁進來,隨即是保/鏢和畫家也衝進來。


    “啊啊啊啊!”


    “什麽東西!!”


    “鬼麽?!”


    畫家和保/鏢衝進來,都驚叫了一聲,因為他們全都看見了那團黑氣。


    黑氣大吼了一聲,說:“不!!我不是!為什麽要丟棄我!為什麽要遺棄我!是你創造了我!!!我好恨啊——”


    他說著,不斷的嘶吼著,那團黑氣撕扯著,扭曲成各種形狀,張牙舞爪的就要衝過來。


    商丘立刻衝過去,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謝一,伸手從他腋下穿過,一把將人抄起來,同時拽下手/機上的桃木劍。


    “嗖!!”一聲,商丘直接把桃木劍甩了出去,桃木劍像是個飛來去,快速的擲出去,一下穿透了黑氣,又“啪”的一聲飛回了商丘掌心。


    商丘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掌五指一收,桃木劍已經輕巧的飛了回來。


    那黑氣還在不停的嘶吼,卻在這一瞬間,猛地沒了聲音,黑氣竟然一下變成了一幅畫,合著畫框,從半空直接掉在地上發出“哐啷”一聲。


    畫家和保/鏢都驚呼了一聲,畫家大喊著:“我……我的畫!?天呢——我的畫真的活了!這,這……”


    商丘把謝一扶起來,說:“受傷沒有?”


    謝一撣了撣自己的膝蓋,說:“沒事,嚇了一跳。”


    他說著,把自己的手/機抓起來看了看,沒有摔壞。


    畫家嚇得麵色慘白,說:“這是怎麽回事兒?!大師!我的工作室真的鬧鬼麽?”


    商丘淡淡的說:“不是鬧鬼,是畫靈,你用的顏料有問題,影響了畫靈。”


    他說著,看了下四周,說:“果然是金羽翼,除了那本童話書,整個工作室的作畫多少都被影響了。”


    謝一吃驚的說:“隻是被影響就這麽嚇人了,那本童話書會成什麽樣子?”


    商丘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畫家用作顏料的東西果然是金羽翼,他竟然將金羽翼磨成了粉末,手法也是夠大氣的,就算謝一這種和修行根本不沾邊的人,都覺得心疼不已。


    工作室裏除了活了的畫靈,其餘的沒有任何發現,目前童話書的畫靈還沒有出現,起碼他們沒有在大街上看到紅皇後遊/街。


    第二天謝一和商丘也出門去尋找線索,不過一無所獲,紅皇後的權杖可是金羽翼,而且有/意抹殺金羽翼的氣息,換句話說紅皇後現在開了掛,想要找到這些畫靈恐怕難上加難。


    謝一和商丘兩個人在外麵尋找了一天線索,晚上回到深夜食堂開店,今天的生意也格外紅火。


    “謝先生。”


    謝一聽見有人叫自己,而且叫的這麽客氣,還真有些不適應,平時大家都管他叫老板,小區的大/爺大媽一些長輩管他叫小謝,還真沒人管他叫謝先生。


    謝一抬頭一看,竟然是那天相親的女方!


    謝一驚訝的看著她,心裏竟然有點慌,難道女方覺得自己挺合適的,所以特意找過來了?想要和自己交往?


    這麽一想,謝一頓時覺得有些苦惱,因為他對女方好像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如果女方真的提出交往,怎麽才能委婉的拒絕呢?


    謝一正在苦惱,結果女方跟他打了一個招呼,就沒有再說話了,反而是看著在一邊玩手/機的商丘,有些羞澀的說:“商先生,您好記得我麽?”


    謝一:“……”什麽情況?


    商丘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女方,點了點頭,不過沒說話。


    女方臉頰有些紅,說:“商先生,我能……能請您吃頓飯麽?那天……那天聽您講解畫作,感覺您的學識非常淵博,我……哦我正好有個論文涉及到這方麵,所以想要……想要請教您一下。”


    謝一瞪大了眼睛,心說你不是理科研究生麽,怎麽還有這樣的論文?!


    借口,一定是借口!


    商丘聽了挑了挑眉,竟然沒有回絕,而是看了一眼謝一,謝一被看的莫名其妙,就聽商丘淡淡一笑,說:“可以。”


    謝一:“……”


    商丘這一笑,簡直是“騷氣外露”,帥的一塌糊塗,有些溫柔,還帶著一點兒狡黠,就好像那種很招女人喜歡的壞男人似的,而且是個性/感英俊的壞男人。


    女方被商丘這一笑,差點迷得暈頭轉向,立刻說:“那……那我請商先生。”


    商丘說:“就這裏吧,現在。”


    女方立刻說:“好好好,商先生,請坐。”


    謝一:“……”自己看店,商丘竟然要約會?!


    謝一瞬間搞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了,難道商丘喜歡這種溫柔學霸型的?


    商丘和女方找了個兩人台坐下來,商丘抬起頭來還看了貓在櫃台後麵的謝一一眼。


    謝一也正盯著商丘,“陰測測”的盯著,被商丘的目光撞了一個正著,趕緊裝著沒事兒的轉過頭去。


    卻聽商丘說:“老板,菜單。”


    謝一深吸了一口氣,把菜單拿起來,走過去,“咚!”一聲拍在商丘麵前。


    商丘挑了挑眉,拿起菜單,紳士的遞給女方,說:“喜歡吃什麽?”


    商丘的體貼讓女方頓時羞紅了臉,謝一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肺都要氣炸了,莫名酸溜溜的,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相親對象看上了商丘,所以自己吃醋了?


    謝一把菜單遞過去,轉頭就走了,回到櫃台後麵趴著去了,這時候青骨笑眯眯的走過來,用他的小胳膊肘撞了撞謝一,笑著說:“老板,吃醋啦?”


    謝一翻了個白眼,說:“什麽?”


    青骨笑著說:“你還不承認?”


    謝一沒說話,青骨又說:“其實呢,你根本不需要吃醋的。”


    謝一狐疑的看著青骨,青骨說:“因為你是謝香香呀!”


    謝一:“……”


    青骨說:“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謝一說:“我怎麽沒聽出是正經的?”


    青骨拍著謝一肩膀,笑著說:“你信我,你身上的香味這麽濃鬱,根本不需要吃醋,比如現在,你要是看不慣商丘跟別人約會,你就勾引他呀!”


    謝一突然很想堵住青骨的嘴,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為什麽連“勾引”這種字眼兒都蹦出來,自己是個男人啊,怎麽勾引?


    青骨信誓旦旦的說:“對自己有點信心嘛,不是說過了嗎,你的香味兒對於商丘來說,那就是加強版的春/藥,絕對一勾引一個準兒,商丘肯定要化身惡狼撲過來的!”


    謝一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青骨,說:“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麽奇怪的腦殘劇?”


    青骨哼了一聲,頗為傲嬌的撅著粉嘟嘟的嘴巴,說:“跟你說真的,如果不信,你可以試試看,你現在隻需要跟商丘說兩個字,商丘立刻衝過來,你信不信?”


    謝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青骨,嚴肅的搖了搖頭,說:“不信,哪兩個字兒?”


    別看青骨個子沒有謝一高,但是氣勢那叫一個十足,插著自己的小細/腰兒,笑眯眯的說:“睡我!”


    青骨這兩個字兒說完,謝一的臉“咚”一聲就紅了,與此同時旁邊幾桌食客紛紛轉過頭來,似乎發現了什麽特大新聞似的,用一種發現新大/陸的眼神看著謝一和青骨。


    不止如此,青骨還感覺自己後背上紮著兩道視線,順著看過去,其中一道是阿良的,他家的夥計可能把自己看成炮灰了!


    另外一道……


    是商丘的。


    商丘也在幽幽的看著謝一,那眼神高深莫測,帶著一股讓人麻嗖嗖的感覺,從頭麻到尾。


    青骨完全沒發現自己說了什麽勁爆的話,還晃著謝一,說:“怎麽樣怎麽樣?”


    謝一額角青筋都在蹦,說:“什麽怎麽樣,幹活去。”


    青骨噘/著嘴,哼哼了一聲,不過還是抱著碩/大的檸檬水壺蹦蹦噠噠的去給客人們添水去了。


    睡我?


    謝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種羞恥到人神共憤的話,怎麽可能說得出口,再者說了,自己和商丘都是男人,這要怎麽……怎麽睡?


    不過說到這裏,謝一突然想到了商丘流暢的肌肉,還有吃了激素的某個地方……


    謝一咳嗽了一聲,感覺自己想歪了,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謝一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呼嚕了一把自己的臉,就在他胡思亂想腦補的時候,阿良走過來說:“老板,咱們後廚的調料不夠了,我出去買一趟,很快回來。”


    謝一一聽,連忙說:“你別去,我去,我去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就行。”


    阿良點了點頭,謝一就讓阿良看店,自己拿了錢和手/機,輕裝簡行,準備去小區的便利店臨時買點,明天再進貨。


    謝一拿了錢,走出深夜食堂的大門,隔著玻璃還能看到商丘和女方聊得“熱火朝天”,也不知道商丘說了什麽,女方頓時羞紅了臉,止不住的笑,看起來挺高興的。


    謝一心裏頓時酸丟丟的,商丘不隻長得帥,而且還特別能撩,這個事兒謝一是很有領教的。


    謝一走出去的時候沒忍住,隔著玻璃對商丘比了一個中指,比了之後頓時覺得身心巨爽,心情大好的走了出去。


    商丘看到謝一對著自己比中指,沒忍住笑了一聲,那笑容和剛才的笑容都不一樣,帶著一種無限的寵溺,一瞬間晃花了女方的眼睛,怔愣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謝一走出深夜食堂,往小區的便利店走,一共沒幾百米,很快就到了便利店,這家便利店謝一和商丘總是光顧,在這裏買貓糧,有的時候會搞特/價,買貓糧送罐頭等等。


    謝一走過去拿了幾個調料,調料的貨架對著便利店的落地窗,謝一正在看調料的保質期,餘光突然看到有一排人走了過去,從便利店門口路過。


    謝一一愣,差點把調料扔在地上,睜大了眼睛瞪著窗外,竟然是七個小矮人!?


    七個身材矮小,可能就到謝一膝蓋的小矮人蹦蹦噠噠的從便利店窗外路過,他們戴著小帽子,赤橙黃綠青藍紫,一個個排著隊,扛著迷你的小鐵鍬,很快就蹦躂了過去。


    謝一有些不敢置信,連忙揉了揉自己眼睛,再往外看到時候,外麵突然什麽都沒有了,什麽小矮人,花花綠綠的帽子,還有小鐵鍬,全都不見了。


    謝一拍了拍自己胸口,難道是今天太忙了,一直跟著商丘到處找畫靈,所以才產生了幻覺?


    謝一拿了調料到收銀台結賬,還是決定把自己看到小矮人的事情回去跟商丘說一說,別真是畫靈誤了事兒。


    收銀員動作十分麻利,給他結了帳,謝一拎著塑料袋往回走,“嘭!”一聲,小/腿被撞了一下,謝一還以為是野貓野狗一類的,畢竟撞得位置比較低,回頭一看。


    竟然是一隻兔子!


    不不,不是普通的兔子,是一隻穿著衣服的兔子!


    那隻兔子穿著衣服,粉紅眼睛的兔子穿著西裝,戴著紳士帽,動作慌張的蹦躂著,因為匆忙,一下撞到了謝一的小/腿,白兔的帽子還被撞掉了,趕緊從地上撿起來,自顧自戴上,嘴裏嘟囔著:“哦天呢!天呢我遲了!遲到了!天呢我要遲到了!太遲了太遲……”


    那隻白兔說著,戴好帽子,還從背心的口袋裏掏出一隻金色的懷表,“哢嚓”一聲按開看了看時間,一臉慌張的說:“親愛的親愛的,太遲了太遲了!”


    說著“嘟嘟嘟”就往前蹦躂。


    謝一:“……”


    謝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隻白兔,穿衣服的兔子,還在不停的看懷表,這不就是愛麗絲裏的那隻白兔嗎?!


    兔子先生快速的往前蹦躂,竟然朝著謝一的小區跑進去,謝一猶豫了一下,眼看著白兔就要不見了,謝一立刻抬步追上去,同時拿出手/機來,匆忙撥打商丘的電/話。


    兔子跑的很快,但是他跑的一點兒也不遠,進了小區之後沒蹦躂多遠,來到了一個井蓋麵前,然後把懷表揣進自己的背心口袋裏,隨即扒著地上的井蓋,“轟隆——”一聲把井蓋給掀開了。


    謝一吃驚的不得了,畫靈,絕對是畫靈!


    那邊商丘接通了電/話,謝一立刻壓低聲音說:“商丘!我看到畫靈了!肯定是畫靈!”


    商丘還以為謝一打電/話來說什麽,聽到這個,臉上表情一下就嚴肅起來,說:“你在哪裏,不要輕舉妄動,注意自己安全。”


    謝一躲在小區花園的大樹後麵,小聲說:“我在小區裏,花園旁邊,我看到一隻兔子,穿著西裝,還在看懷表的兔子,它就在小區裏,正在扒一個井蓋……”


    謝一覺得自己跟神/經病一樣,兔子扒井蓋,難道扒井蓋去賣錢嗎!?


    就在謝一說話的時候,那兔子已經扒/開了井蓋,然後猛地跳起來,說著:“太遲了太遲,我遲到了!”


    然後“嗖!!!”一聲,在謝一的驚呼聲中,那隻白兔子竟然一下跳進了井蓋裏。


    謝一嚇得趕緊跑過去,說:“商丘,那隻兔子……那隻兔子跳井了!?”


    他說著跑過去,低頭往井蓋裏看,是一口雨水井,裏麵深不見底,黑漆漆的一片,那兔子跳進去就不見了,然而還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井蓋裏竟然猛地炸出一陣金光,金燦燦的光芒,一下從井的深處衝出來。


    謝一連忙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商丘那邊聽到了謝一的驚呼聲,連忙說:“謝一?”


    謝一說:“我沒事沒事,井蓋下麵很奇怪,竟然會冒出金光,兔子跳下去不見了。”


    商丘的聲音很匆忙,還有跑步的呼吸聲,想必是匆忙的從深夜食堂跑出來了,謝一聽著他急促的跑步聲和呼吸聲,突然心中有些得意的感覺,商丘似乎很著急,至於得意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


    商丘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說:“你不要動,就在旁邊等我,知道了麽?”


    謝一探頭往井蓋裏看,裏麵還冒著金光,說:“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瘋了,怎麽可能跳……”


    井……


    “嗬!!”


    謝一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自己後背被人撞了一下,“咚!”一聲,力度還挺大,謝一本就探頭去看,身/體前傾,被這麽一撞,頓時重心不穩,瞬間一頭栽進了井中,隨著謝一一聲大喊,直接掉了下去。


    小區的井蓋邊,一直禿毛的醜小鴨撲騰著自己的小翅膀,睜著大眼睛,有些委屈的說:“我……我隻想問問路,我迷路了,就算我長得醜,你也不至於跳井吧?我……我長得真的這麽醜嗎?”


    商丘聽見手/機裏傳出一聲謝一的驚呼,隨即聲音就斷了,商丘心髒猛地一提,說:“謝一!謝一?”


    隻是商丘怎麽叫他,謝一都沒有回應,幾秒之後手/機就掛斷了,商丘蹙著眉快速的撥回去,謝一的手/機卻一直顯示無法接通。


    謝一剛說自己瘋了才會跳井,結果就被撞得掉了下來,井裏不斷的冒出金光,謝一一直往下墜落,瘋狂的失重感,讓謝一懷疑自己是不是會被摔死。


    就好像童話故事裏說的,要掉到了地球的另外一端,一直往下墜,一直往下墜……


    “噗通!!”


    謝一隻覺得後背一麻,自己終於落地了,這麽高的距離摔下來,但是後背隻是發/麻,並沒有太疼的感覺,他腦子裏暈乎乎的,眼前金星亂轉,有點頭暈腦脹的。


    “太遲了太遲了!哦要遲到了!遲到了!快快快!”


    謝一頭暈腦脹的,卻突然聽到了那隻兔子的聲音,立刻從地上爬起來。


    頭頂上是深深的井,四周沒有攀爬的梯子,四壁打磨的滑不留手,根本無法爬回去,後麵沒有路,而前麵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謝一看到那隻穿著西裝,戴著紳士帽的白兔。


    白兔蹦躂著,不斷的看著自己的金懷表,大喊著遲到了,快速的順著走廊往前跳。


    謝一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根本爬不上去,連忙撿起地上的手/機,手/機沒有摔壞,但是根本沒信號,眼看著那隻兔子就要跑掉,謝一連忙攥緊手/機,跟著兔子往前跑。


    那隻穿西裝的兔子肯定是愛麗絲夢遊仙境裏麵的兔子,謝一心想著,按照童話故事的節奏,白兔先生肯定要去參加茶話會,那麽自己隻要跟著白兔先生,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到紅皇後,找到紅皇後,肯定就能找到被磨碎做成權杖的金羽翼。


    謝一趕緊追著兔子往前跑,不停的看著自己的手/機,一直顯示沒有信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信號。


    走廊的盡頭有很多門,那隻兔子跑到其中一個門前,打開了門,然後鑽了進去。


    四周的門都長得一模一樣,謝一看到兔子從門鑽進去,也想跟著進去,萬一跟丟/了就不太好了,隻是他恐怕商丘下來之後不知道走哪個門。


    謝一想了想,幹脆把從便利店買來的調料直接擺在了門口,給商丘做一個記號,然後拉開門也走了進去。


    門後麵仿佛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童話故事的世界,好像是西方古典的背影,很多穿著西方古典服侍的人走來走去,謝一這個打扮看起來有些奇怪,被很多人都觀摩著,幸好天有些黑,看不太清楚。


    謝一趕緊往前走,就聽到“遲到了遲到了”的聲音,果然是那隻兔子,兔子蹦蹦噠噠的跳著,速度還挺快,朝著人群外麵跳。


    謝一追著兔子往前走,心想肯定很快能到茶話會,結果他追了一陣,人煙開始稀少,隨即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不停的有奢華的馬車在城堡麵前停下,盛裝打扮的美/女們從馬車上走下來,被紳士攙扶著走進城堡。


    那隻兔子蹦躂過去,把自己的金懷表踹進口袋裏,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金色的請柬,蹦躂上城堡的台階,然後把請柬交給城堡的衛兵,很快兔子就進入了城堡。


    城堡?!


    謝一感覺自己讀了假的童話故事,兔子先生難道不是去茶話會,怎麽可能去城堡?參加舞會麽!?


    明明應該出現的是被施了魔法,永遠處於下午六點的茶話會,還有什麽帽子先生、睡鼠、柴郡貓等等,怎麽突然變成了城堡?


    謝一很難想象,睡鼠柴郡貓參加舞會的樣子,那畫麵簡直太美了,沒眼看,王子該是什麽樣子?紙牌人麽?


    就在謝一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聽“嘻嘻”的笑聲從頭頂上傳來,謝一嚇了一跳,立刻抬頭去看。


    他什麽也沒看到,身邊隻有一棵大樹,頭頂上什麽也沒有,月色很朦朧,隨著那“嘻嘻”的笑聲,謝一突然看到了一個月牙。


    不,那不是月牙……


    而是柴郡貓的牙齒!


    謝一記得,柴郡貓是一個會隱身的貓,有的時候隻露/出牙齒,而樹枝上浮動著一個月牙,看起來就是柴郡貓的牙齒了。


    柴郡貓“嘻嘻”的笑著,聲音很清脆,有點俏皮,隨即說著:“可憐的灰姑娘,你想參加舞會,與王子共舞麽?”


    灰……


    “灰姑娘?”謝一都有點懵了,心想著你是不是串頻了?怎麽突然變出了灰姑娘,而且這是和自己說話麽?自己根本不是灰姑娘好麽,性別都不一樣,這柴郡貓怕是沒有長眼睛。


    柴郡貓笑眯眯的,不隻是牙齒,隨即出現了他的臉,慢慢的,柴郡貓的原形就出現了,一點點的展/露在謝一的麵前。


    謝一睜大了眼睛,眼睛裏散發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因為那隻柴郡貓,他肯本就不是貓!


    確切的說,他是貓,因為的確長著貓耳朵,還有貓尾巴,黑色的貓耳朵從軟/軟的黑發中聳立出來,還一抖一抖,看起來十分可愛,黑色的貓耳裏麵是粉色的顏色,對比鮮明,看起來十分粉/嫩。


    一條長長的貓尾巴,軟/軟的,黑亮黑亮的毛軟/綿綿的,讓人想要情不自禁的拽一把。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是個長著貓耳朵和貓尾巴的人!


    男人!


    全身赤/裸的男人……


    貓耳男人身材纖細,小蠻腰不盈一握,皮膚瑩白,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吹/彈可破,巴掌大的小/臉兒,精致的長相,魅惑的眼神,少年的身材,怎麽看……


    怎麽和青骨一模一樣!


    謝一驚訝的說:“青骨!?你怎麽在這裏?”


    柴郡貓卻笑著說:“灰姑娘,你想參加舞會麽?”


    謝一頓時差點被氣死,說:“別cosy了,快帶我出去,還有你是不是串頻了,不是茶話會麽?”


    柴郡貓卻像沒聽見謝一的話一樣,興致勃勃的說:“我會幫你參加舞會的,你會有一套美麗的裙子,金光閃閃,奪人眼目,你會是今天舞會上,最美麗的公主!相信我,我可是你的仙女教母!”


    謝一聽著青骨的話,頓時眼皮狂跳,說:“你看清楚我的性別了沒?公主難道不是女性麽?”


    謝一說著,鄙視的說:“再說了,你長著貓耳朵還仙女教母?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柴郡貓卻說:“你見過貓穿衣服麽?”


    謝一:“……”竟然啞口無言。


    柴郡貓笑眯眯的說:“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我的公主,舞會馬上就要開始啦!”


    他說著,軟/綿綿的小尾巴突然動了動,一瞬間亮光冒出來,一下包裹/住了謝一的全身。


    謝一嚇了一大跳,就見自己身上金光閃動,隨即竟然真的變出了長長的裙擺,自己的運/動裝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身金色的裙子。


    謝一瞪大了眼睛,揪了揪自己的裙擺,說:“怎麽回事兒?”


    柴郡貓趴在樹上,觀察了一下謝一,說:“你穿裙子真好看。”


    謝一:“……”真謝謝你的誇獎了。


    柴郡貓有些不滿意的說:“胸是不是小了點?”


    謝一一聽,汗毛都要炸起來了,連忙說:“不要胸不要胸!”


    柴郡貓笑眯眯的說:“不要胸?你還真另類?你相信我,男人都喜歡胸。”


    謝一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柴郡貓又自言自語說:“啊……不過現在好像流行微乳,比較時尚?”


    他說著,目光在謝一的胸上逡巡著,說:“你有……a?”


    謝一一口老血差點噴在他臉上,如果不是因為柴郡貓在樹上,而且光溜溜的,謝一真想把他抓過來,揪他的尾巴,青骨果然很不靠譜,自己是個男人啊,又不是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


    柴郡貓看著謝一臉色發青,竟然還誇獎著說:“你真漂亮,我敢斷定,你是今天最漂亮的公主,絕對能迷倒王子!快去吧我的灰姑娘!”


    謝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金色長裙,真的跟童話故事裏的公主裙一樣,謝一這輩子第一次穿女裝,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寒磣樣子了,一定特別牙磣。


    不過其實謝一顏值不錯,而且長相清秀,這麽一打扮完全不難看,還有點小可愛,再加上他身材高挑,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


    柴郡貓突然正色的說:“對了,我的灰姑娘,還有個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訴你,那就是……當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敲響第十二下的時候,你必須要離開舞會,否則……”


    謝一一聽,心裏隻剩下果然了,這什麽串頻的童話故事,已經從愛麗絲串頻道了灰姑娘了,連午夜十二點的鍾聲都一樣。


    謝一沒好氣的說:“否則魔法就會消失,是嗎?不用穿裙子了,真是太好了!”


    柴郡貓則是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著他,說:“不是啊,你怎麽會這麽想?”


    謝一說:“那是什麽?”


    柴郡貓臉上的表情嚴肅正經,看起來還有點威嚴,眯著眼睛,嗓音壓低,神神秘秘的說:“否則……會長胸!”


    謝一:“……”你逗我嗎!


    謝一已經忍不了了,他一定要手腳並用的爬上樹去跟青骨拚命,不過這個時候,突聽一陣嘈雜的聲音。


    “天呢,是紅皇後!”


    “紅皇後也來參加王子的舞會了!”


    “噓——小點聲,聽說她喜歡抓人殺頭!”


    謝一聽到“紅皇後”三個字,立刻轉頭去看,就看到一個奢華的隊伍緩緩開到城堡麵前,馬車打開,一個穿著紅色禮服裙的女人從馬車上緩緩步下,她手中執著一柄權杖。


    紅心權杖的正中間有一抹金色的光輝,在黑夜中熠熠生輝,綻放著奪目的光彩,那種光輝和金羽翼一模一樣!


    謝一看到權杖猛地一愣,紅皇後已經在簇擁下走進了城堡,謝一再回頭去看青骨,那隻光溜溜的柴郡貓已經不見了,不知所蹤。


    謝一想要把身上這該死的裙子脫掉,但是如果脫掉裙子,自己這打扮也太詭異了,和這裏格格不入,沒辦法混入城堡接近紅皇後。


    謝一幹脆跑過去,準備混入城堡。


    “天啊!!”


    謝一剛走到城堡門口,就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而且是朝著自己喊的,謝一一個激靈,還以為自己穿幫了,畢竟他是個男人,穿著一件金色的露肩公主裙,怎麽看怎麽詭異吧。


    隨即是此起彼伏的聲音。


    “天呢!”


    “天呢!你快看她!”


    “哦——天啊!”


    一聲一聲的“天”,嚇得謝一冷汗直流,連城堡的守衛都用一種震/驚的眼神看著自己,謝一覺得,守衛可能在想,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粗獷的公主吧……


    就在謝一尷尬的想要混進去的時候,旁邊的人/大喊著:“哦,好美麗的公主!我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公主!太奪目了!”


    接著也有人誇張的大喊著:“她好漂亮,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天呢,好美!太漂亮了,是哪個國/家的公主?他一定會是王子的新娘!”


    謝一:“……”你們的眼睛沒事兒吧?是不是這地方的審美不太尋常?


    謝一雖然有驚,不過無險,在城堡守衛驚豔的目光下,頂著巨大的壓力,硬著頭皮走進了城堡。


    謝一走進去的時候,還有人看著他不斷的驚呼,“太漂亮了”,“哦公主”等等。


    城堡的宴會廳裏燈火通明,已經有很多貴/族千金在等候著王子的到來了。


    謝一一走進去,本身熱鬧的宴會廳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唰——”一下,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謝一身上。


    謝一頓時如履薄冰,就怕被人看出來自己是個男人,以為自己是變/態,趕緊找個角落鑽過去,四處尋找著,想要看到紅皇後在哪裏。


    不過那些看著謝一的人,並沒有看出他是個男人,明明謝一長著喉結,而且沒有胸,身材也比一般女人高不少,卻一個個讚歎說:“哦!迷人的公主!她太美麗了!讓我自行慚穢!”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王子!是王子!”


    謝一有些好奇,沒有找到紅皇後,那就先看看王子,謝一抬頭去看,就看到從二樓的階梯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大,長發束起,一身高貴的王子禮服,踏著一雙白色的長靴,腰間挎著一把長劍,標準的童話王子造型,他緩緩的走下來,在眾人愛慕的目光下。


    謝一定眼一看,好家夥,那王子……不是阿良嗎!?


    阿良一身奢華的禮服,行動優雅,從二樓從下來,不過目光冷漠,神情頗有些高傲,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並沒多做停留,似乎根本沒有讓他感興趣的人。


    謝一已經迷茫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青骨變成了柴郡貓,深夜食堂的夥計阿良竟然變成了高傲的王子?


    謝一轉念一想,難道是紅皇後的權杖的問題?


    畢竟金羽翼有扇動時空的能力,上次還把謝一扇到了北宋去,而這次更是混亂。


    王子來了,好多公主千金都想要和王子共舞,這次舞會是為了王子選出王子妃而舉辦的,再過幾年,王子就要成為國王,到時候王子妃就會變成王/後,千金小/姐們自然打破腦袋想要成為王子妃。


    謝一對王子妃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他隻是想找到紅皇後,明明剛才看到她進來了,但是現在卻找不到人。


    謝一在四周查看著,有些小心翼翼,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能開機,但是仍然沒有信號。


    那邊王子從下來,看起來興致缺缺,臉上都是冷漠和疏離,一點兒笑容也沒有,和那個憨厚的夥計阿良一點兒也不一樣。


    王子在人群裏敷衍了一下,隨即就離開了,看起來像是要出去透透氣,來到了露台上。


    謝一在四周尋找了一會兒,都沒有看到紅皇後,又往前走了走,也走出了露台,露台非常大,從露台往下走,有樓梯可以直接通到樓下的花園。


    謝一一路順著樓梯往下走,本想在四周再看看,能不能找到紅皇後,結果就聽到花園裏發出隱隱約約的聲音,仿佛是誰受傷了的聲音。


    謝一仔細一聽,好像是青骨的聲音,帶著哭腔?


    謝一趕緊順著聲音往前跑,想要過去看看究竟,花園裏種滿了玫瑰花,像是一片玫瑰花海一樣,四周黑漆漆的,花園裏沒有點燈,謝一勉強能看見一些輪廓,但是看不太清楚。


    他往前走了幾步,哭咽的聲音就更大了,是從前麵花壇傳來了,謝一趕緊往前走,離得稍微近了一些,就聽到果然是青骨的聲音,在哭,可委屈了。


    有花擋著,謝一不知道青骨怎麽了,不過他隱約看到了貓耳朵和貓尾巴,肯定是青骨無異了。


    青骨的聲音嗚咽著說:“放開我,好疼呀。”


    謝一還以為青骨被人欺負了,立刻就要擼胳膊衝上去打架,結果就聽到另外一個聲音,那個人被花壇擋住了,隻能隱約看到一雙白色的長靴。


    那聲音低沉沙啞,輕笑著說:“小貓咪……”


    那聲音帶著一股磁性,滿含笑意,聽起來有些許的鬼畜,讓謝一渾身一震,因為實在太耳熟了,竟然是阿良!


    謝一稍微探頭看了看,一下就看清楚了那個人,果然是阿良,一身王子的打扮。謝一頓時滿臉通紅,感覺自己要張針眼,那兩個人正在做不和諧的運/動。


    謝一頓時都蒙了,王子和柴郡貓?


    阿良的聲音帶著一股濃濃的鬼畜,臉色冷漠,勾著一抹笑容,抬起青骨的下巴,輕輕啜掉青骨臉上的眼淚,低聲說:“噓——別哭。”


    青骨嗚咽的說:“你不是要娶公主嗎,嗚嗚,你不要我了。”


    阿良此時有些溫柔的說:“我怎麽可能不要你,別哭,我的小貓咪……”


    謝一:“……”城裏人真會玩,整一個扮演paly啊……


    謝一已經沒眼看了,反正這裏也沒有紅皇後,謝一就轉身趕緊往回走,又走回來宴廳裏。


    紅皇後依然沒有出現,不知道在哪裏。


    突聽“踏踏踏”的腳步聲,似乎有人走進了宴廳,隨即又是驚呼聲,就跟謝一走進宴廳的驚呼聲一樣,謝一以為又來了什麽美豔的公主呢,結果並不是。


    “天呢!”


    “天啊!快看他!”


    “哦天呢,太可怕了!太好醜!!”


    “太醜陋了!他是世界上最醜陋的人!”


    “是醜陋惡/毒的巫師!”


    謝一有些迷茫,童話故事裏的巫師太多了,例如白雪公主的惡/毒後媽,野天鵝裏麵的反派等等。


    謝一擠在人群之中,探頭去看,宴廳的大門開啟,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隨著“踏踏”的腳步聲,那個人影越來越清晰。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鬥篷,鬥篷的帽子戴在頭上,整個人仿佛要融入黑夜,下麵是黑色的緊身褲,襯托著男人筆直的大長/腿,一雙黑色的長靴,一直到膝蓋的位置,將男人修/長有力的小/腿勾勒的性/感極了。


    巫師的腰上挎著一把長劍……


    桃木劍!


    醜陋的巫師,竟然是商丘!


    那高大的男人雖然戴著鬥篷,半遮著臉,微微垂著頭,眾人隻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但是謝一敢肯定,絕對是商丘,化成灰他都認識,隻看身材就認識,畢竟前段時間謝一可一直頂著商丘的軀殼。


    旁邊的人不斷的驚呼著,說:“好醜陋!太醜陋了!”


    謝一眼皮直跳,這叫醜陋?商丘一身黑色,襯托著他標準的九頭身,高大又性/感,隨時隨地噴/發著荷爾蒙。


    商丘走進來,突然抬起頭來,一瞬間,旁邊圍觀的人都因為商丘的“醜陋”被嚇著了。


    商丘的目光抬起頭來,頓時和謝一撞在了一起,謝一睜大了眼睛,不知道這個商丘到底是不是真的。


    商丘的目光始終盯在謝一身上,隨即竟然揚起一絲微笑,謝一一愣,那笑容太蘇了,配合著他那黑色的鬥篷,蘇的讓人狼血沸騰。


    不過謝一仔細一捉摸,低頭一看,難道商丘在笑自己的裙子?!


    就看到商丘做了一個口型——過來。


    謝一又驚又喜,真的是商丘。


    他連忙穿過人群,旁人都不敢接近“醜陋”的巫師,謝一趕緊擠過去,驚訝的說:“商丘?!”


    商丘沒說話,不過點了點頭。


    謝一更是驚喜,說:“你也過來了!”


    商丘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謝一,笑了一聲,說:“你這樣挺好看。”


    謝一:“……”絕對是嘲笑!


    旁邊的人看到謝一和醜陋的巫師說話,都十分驚訝,嚇得不敢過來。


    謝一連忙抓著商丘小聲說:“商丘,我剛才看到紅皇後/進來了,不過不知道在哪裏,她手裏有權杖。”


    商丘低聲說:“是權杖的問題,權杖是用金羽翼做成的,可以扇動時空,這裏的時空是混亂的。”


    商丘說著,目光掃了一下四周,又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權杖拿過來,如果畫靈學會了運用金羽翼的靈力,那麽他們很可能運用這種力量控/製陽府。”


    謝一說:“那不就天/下/大/亂/了?”


    商丘沒說話,不過點了點頭,確定了謝一的說法。


    謝一幹抹了一把臉,心想著那個畫家也真是能找事兒,用什麽做顏料不好,竟然用了金羽翼。


    兩個人正在說話,就聽到音樂的聲音響起了,很快四周的人開始共舞。


    商丘抬起手來,將自己的兜帽摘下來,摘下兜帽的動作很普通,然而商丘的這麽動作,差點把謝一給電到,修/長的雙手戴著黑色的皮手套,輕輕一撩,隨即露/出商丘立體深邃的五官。


    商丘的頭發全都向後背起,梳成了一個大背頭的樣子,都說隻有五官沒有瑕疵的人才敢梳大背頭,的確是這樣,商丘的五官深邃,輪廓硬朗,尤其是在這種昏暗的燭/光下,潭水一般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迷離,好像脈脈含情,無比的溫柔。


    隨著舞曲的音樂,商丘伸出手來,對謝一笑了笑,說:“能請你跳支舞麽?”


    謝一承認他被電到了,有些不可抗拒,隻是他現在這個模樣,穿著裙子,難道要跳女步?他從沒跳過。


    商丘托住謝一的手,另外一手摟住謝一的腰,謝一莫名嗓子有些發緊,兩個人挨得很近,商丘還垂下頭來,鬢發有些鬆散,微微垂下來,輕輕掃著謝一的耳朵。


    商丘的嗓音低沉,壓得很低,說:“自然點。”


    謝一也壓低了聲音,說:“你跳女步試試看能不能自然?”


    商丘沒說話,低笑了一聲。


    音樂優雅清揚,很快就看到王子從外麵走了進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當然是剛才在花園裏一起玩扮演y的青骨了,不過青骨此時換了一身裙子。


    青骨身材纖細,小蠻腰不盈一握,臉頰精致魅惑,穿上裙子完全沒有違和感,反而漂亮的讓人窒/息。


    王子拉著柴郡貓的手走進來,朗聲說:“我要宣布,我已經找到了我的未婚妻。”


    音樂停下來,千金小/姐和公主們站在周圍,看著王子拉著一個美麗公主的手,紛紛投去歆羨和嫉妒的眼神。


    謝一眼皮狂跳,心想那畫家都畫得什麽童話,亂七八糟的,也或許是因為金羽翼的緣故,一切變得亂七八糟。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啊——!”的一聲大喊,眾人抬起頭來,就看到二樓的地方有人站在那裏,一身血紅色的長裙,手中舉著一柄金閃閃的權杖。


    “紅皇後!!”


    “是紅皇後!”


    “噓——小聲點,會被殺頭的!”


    謝一和商丘抬頭去看,果然是紅皇後,她居高臨下,臉上的表情扭曲,惡狠狠的盯著賓客們,大喊著:“不!!王子是我的!是我的!王子要娶我!!不能娶別人!”


    謝一:“……”紅皇後也串頻了……


    紅皇後似乎非常激動,暴躁的大喊著,同時揮動著手中的金色權杖,嘶喊著:“我要讓你變成這世界上最醜陋的惡龍!!變成一條肥碩難看的惡龍!!看你還怎麽迷倒王子!王子是我的!隻能娶我!!”


    “不好!”


    謝一喊了一聲,隻見紅皇後的權杖舉起,指向青骨。


    商丘皺了一下眉,立刻向前衝去,猛地踹了一下樓梯的扶手,緊跟著雙手一撐,借力直接順著樓梯的扶手一下蕩上宴廳的二樓。


    這是古老的宴廳,樓層之間非常高,商丘的動輕/盈,仿佛是一隻雄鷹,猛地往上一躥,竄起了一個常人根本不可能企及的高度,瞬間躍上去。


    紅皇後的權杖猛地冒出金光,一下打出去,金光衝著青骨而去,阿良一把將青骨牢牢抱在懷中,謝一一見,立刻也衝過去,“嘭!!”一聲把阿良和青骨推出去。


    謝一隻感覺一股灼燒的氣息湧動在自己身上,金光蹭到了謝一,謝一猛地倒在地上,嗓子裏發出“嗬——”的一聲悶/哼,隨即整個人天旋地轉。


    “呼——!!”一聲,謝一的形態突然改變了,被金光籠罩著,雙手竟然變成了翅膀……


    謝一還以為自己要變成惡龍,周圍的人群驚叫著:“天啊!!!惡龍!醜陋的惡龍!!”


    商丘衝上去,紅皇後見到有人來了,立刻轉身就跑,謝一被擊中,突然倒在地上,看起來還很痛苦,商丘“嘖”了一聲,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立刻回身跳下二樓。


    “謝一!”


    商丘一步衝過來,謝一倒在地上,隨著金光散去……


    謝一低頭一看,這特麽怎麽是惡龍,說好的惡龍呢,竟然是一隻金色的大鳥!


    商丘眯起眼睛看著謝一,低聲說:“金烏……”


    謝一感覺自己要瘋了,這什麽詭異的童話。


    謝一苦惱的拍著自己的翅膀,說:“我的確想要長大鳥,但不是變成大鳥啊!”


    商丘見他似乎沒什麽事兒,挑了挑眉,說:“長大鳥?”


    謝一哭笑不得的說:“長大鳥的事情一會兒再說,權杖呢?”


    商丘抬頭看了一眼,說:“被帶走了。”


    謝一說:“那現在怎麽辦?該去哪裏找權杖?”


    他正說著話,就聽到“當——當——當——”的聲音,竟然是午夜十二點的鍾聲。


    舞會宴廳中巨大的金鍾不停的敲響著,聲音渾厚,轉瞬已經連續敲了三聲。


    謝一猛地想起來之前柴郡貓和自己說的,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敲完之前一定要離開城堡。


    不過現在謝一一點兒也不害怕,他還真不信自己現在這隻大鳥能長胸!


    商丘扶著謝一的手,現在是翅膀,說:“能走麽?”


    謝一活動了一下,感覺沒什麽不好的地方,一切都很自如,除了變成了大鳥之外。


    謝一趕緊站起來,跟著商丘從宴會廳“走”出去,紅皇後已經不見蹤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謝一所到之處,有很多人驚恐的大喊著:“哦,惡龍!太醜陋了!好可怕!離他遠一點兒,小心被吃掉!”


    謝一:“……”你家惡龍張這樣!明明是金色的大鳥!


    商丘帶著謝一追出城堡,午夜十二點的鍾聲還在不斷的“當——當——”的敲響著,兩個人順著城堡的護城河往外走,謝一突然發出“嗬——”的一聲,猛地一下栽在地上。


    商丘聽到動靜,立刻回身,一把抄住謝一,謝一呼吸急促,身/體有些微微顫/抖。


    他現在是金烏的模樣,其實身材並不龐大,反而顯得修/長優美,體態輕/盈,金色的羽毛異常滑/順,每一根都非常鮮明,仿佛是流動的金色銀河一般。


    謝一團成團兒,在商丘懷中不停的顫/抖著,商丘說:“謝一?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謝一說不出來,隻覺得身/體不對勁兒,一陣陣發虛,冷汗都流了下來。


    “當——當——當!!!”


    隨著午夜十二點的最後一聲鍾聲落下,謝一的身/體突然發出一陣金光,“嗬——”的一聲,仿佛脫力一樣,軟倒在商丘懷中。


    商丘隻覺眼前金光一閃,謝一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忽然加大了,連忙伸手托住,以防謝一摔倒。


    一刹那間,金光慢慢消散,那金色羽毛的鳥突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謝一本身的樣貌,隻是……


    謝一的衣服沒有了,無論是之前的休閑裝,還是柴郡貓給他變出來的公主裙,全都沒有了,變得光溜溜的。


    謝一額頭上全是熱汗,隻覺得有種脫力的感覺,根本爬不起來,還涼颼颼的,說不出來的奇怪。


    商丘摟住謝一,先是一愣,隨即稍微咳嗽了一聲,說:“謝一?”


    謝一“呼呼”的喘著氣,還有些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敲完了,不會真的長胸吧?一定是開玩笑的。


    謝一這才慢慢收回神來,更覺得不對勁兒了,他壓根沒長胸,然而十分尷尬。


    謝一這才發現自己變回來了,而且沒穿衣服,商丘摟著自己,一手從腋下穿過,箍/住他的腰,另外一手扶著謝一的肩膀,怎麽看怎麽覺得曖昧。


    謝一嚇了一大跳,連忙跳起來,商丘看了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打量的謝一渾身發毛,商丘的眼神簡直深不見底,讓謝一想要找條地縫鑽進去。


    商丘這才慢條細理的將自己的鬥篷摘下來,披在謝一身上,淡淡的說:“別著涼。”


    謝一尷尬的把鬥篷攏緊,雖然鬥篷很大,也很寬,能把謝義從頭兜到尾,但是裏麵是光膛的,怎麽都覺得像是暴/露狂……


    謝一咳嗽了一聲,說:“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一瞬間都穿頻到天鵝湖了,午夜十二點之後竟然又變回了原形,不知道明天早上會不會又變成金色的大鳥。


    商丘皺眉說:“是金羽翼的靈力,看起來現在靈力還不穩定,不過畫靈已經開始去動金羽翼的靈力了,剩下隻是時間問題,等到畫靈完全掌握金羽翼的靈力,我們想要從這地方出去,恐怕就不容易了。”


    雖然身處童話故事,但是完全沒有一點兒遊覽迪士尼樂園的感覺,反而覺得有些詭異,而且十分荒誕。


    謝一說:“咱們要去哪裏找紅皇後?”


    這句話也把商丘問住了,畢竟商丘也不知道在哪裏能找到紅皇後,如果這是單純的夢遊仙境的話,他們可以順著茶話會順藤摸瓜,但是這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夢遊仙境。


    商丘搖了搖頭,往遠處看了看,城堡那邊還一團亂糟糟,畢竟剛被紅皇後襲/擊了,人心惶惶的,很多人都跑出來,趕緊駕著馬車離開了。


    黑夜中有個白色的影子一蹦一蹦的,一邊蹦一邊看著自己的金色懷表。


    謝一立刻盯住那白影說:“那隻兔子!”


    竟然是那隻穿著西裝,一直在說遲到的兔子,那兔子肯定是夢遊仙境的白兔先生。


    白兔先生一蹦一蹦的,似乎也看到了他們,立刻受驚一樣就要蹦走,商丘眯了眯眼睛,大長/腿一挎,白兔先生還想逃跑,結果一把就被拽住了耳朵,被拽了起來。


    兔子蹬著小/腿/兒,說:“哦救命!救命,是巫師!天呢是醜陋的巫師!太可怕了!好醜!”


    謝一:“……”


    謝一雖然很想吐槽白兔先生的審美,不過沒那個時間,說:“你知道去哪裏能找到紅皇後麽?”


    白兔先生一聽,驚訝的看著謝一,說:“你要找紅皇後,她會殺你的頭的!紅皇後太可怕了!還有她的權杖!”


    謝一聽到權杖兩個字,就更確定要找紅皇後了,畢竟他們就是為了權杖來的。


    謝一說:“殺不殺頭你別管,隻管告訴我們去哪裏找到紅皇後。”


    白兔先生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你千萬不要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白兔先生說著,舉起自己的小爪子,指著前麵的方向,說:“一直往前走,你們能看到奶油的湖泊,巧克力的高山……”


    奶油湖泊,巧克力山?


    謝一頓時想要扶額,還真是童話呢。


    白兔先生繼續說:“越過奶油的湖泊,巧克力的高山,你們就能看到一座燃/燒的山巒,紅皇後就住在那座燃/燒的山峰上,那裏有惡龍守衛,還有他的紙牌仆人和紙牌衛兵。”


    謝一眼皮一跳,說:“火焰山?”


    商丘笑了一聲,淡淡的說:“不,是廣州。”


    謝一差點被商丘的冷笑話嗆死,沒想到商丘竟然也會講笑話,而且說得這麽一本正經。


    白兔先生見他們仍然在談笑,立刻正色地說:“千萬不要招惹紅皇後,她會詛咒任何一個踏入她管轄地界的人,把他們投入到火焰之中,燒成灰燼!而且紅皇後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沒有人可以反/抗,太可怕了!”


    說到紅皇後的力量,其實也是源自於金羽翼的權杖。


    謝一聽完白兔先生說的,就讓商丘把白兔先生給放了,白兔子立刻蹦蹦噠噠就跑了,一邊跑還一邊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謝一他們現在有了目標,就準備上路了,雖然怎麽聽也覺得奶油湖泊,巧克力山很扯淡,然而沒有別的辦法,一旦畫靈熟練催動了金羽翼,那麽就不僅僅是童話故事變得扯淡,而且陽府也會被/幹擾。


    商丘走在前麵,說:“跟緊了。”


    謝一趕緊跟上去,不過他走路的時候總是感覺有風嗖嗖的吹進鬥篷裏,裏麵空蕩蕩的還涼颼颼,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兩個人一直往前走,現在是午夜,黑漆漆的一片,謝一想要找衣服穿,不過商丘卻說:“沒幾個小時就天亮了。”


    謝一心想也對,等天亮之後,說不定自己又變成了金色的大鳥,也不需要穿衣服了。


    “哐當!!”一聲,謝一走著路,突然感覺踹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頓時有些懵,一個……油燈?


    商丘也聽到了動靜,說:“怎麽了?”


    謝一攏著寬大的黑色鬥篷,指著地上,說:“油……油燈?”


    商丘走過來,彎腰將地上的油燈撿起來,是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油燈,謝一立刻就想到了小時候讀過的一千零一夜故事,也就是天方夜譚,阿/拉/伯民間故事集,其中就有一個阿拉丁和神燈的故事。


    這油燈的模樣還真有點兒阿/拉/伯的風格。


    謝一把油燈拿過來反複看了看,其貌不揚。


    謝一舉著神燈,說:“擦一擦真的能出燈神麽?想要什麽都能得到?我要是讓燈神把紅皇後的權杖拿過來,他會不會拿過來?”


    謝一說完,就看到商丘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自己,謝一撓了撓腦門,心說一千零一夜就是這麽寫的。


    謝一也覺得是無稽之談,不過下意識的就用手掌擦了擦油燈,就聽到“嗖——”一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也沒有東西冒出來,更別說是燈神了。


    謝一失望的說:“根本沒有燈神,商丘你說童話是不是騙小孩兒的……”


    他說著,轉頭去看商丘,結果嚇了一跳,剛剛商丘明明就在旁邊,還一臉無奈,此時卻突然不見了,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毫無征兆的,謝一竟然沒有發現。


    謝一有些慌了神兒,連忙喊著:“商丘!?商丘?”


    四周很空曠,隻有謝一一個人,商丘消失的悄無聲息,他不可能自己走掉,畢竟這裏人生地不熟,商丘不可能放謝一一個人,更別說是被人擄走的了,商丘本事那麽大,謝一不相信商丘能一眨眼就被人擄走。


    “商丘?!”


    謝一又喊了一聲,壓根沒人回應他,不過謝一手中的油燈突然顫/抖了一下,謝一嚇了一跳,差點把油燈扔在地上。


    隨即油燈又顫/抖了一下,不停的顫/抖,似乎裏麵有一隻老鼠,馬上要蹦出來似的。


    謝一眼皮狂跳,突然有些不確定,狐疑的衝著油燈說:“商丘?”


    油燈猛地很慘抖了一下,顫/抖的比剛才都厲害。


    謝一更是懵了,連忙使勁擦了擦油燈。


    “嗖——”一聲,一股黑煙從油燈裏一下冒了出來,黑氣冒出來之後立刻成型,展現在了謝一麵前,真的是商丘!


    謝一震/驚的說:“商丘你幹什麽呢?別cos油燈了!”


    商丘盯著謝一,說:“不是我做的。”


    謝一驚訝的說:“還能是我麽?”


    他說著,自己也覺得心裏毛毛的,畢竟這裏就自己和商丘,不是商丘,那除了自己還能是誰……


    商丘突然抬起自己的手,動作迅捷的摘掉自己右手的黑色皮手套,掌心中的金羽翼烙印在不斷的發光,散發著金色的光芒,不過並不紮眼,也不灼/熱,沒有什麽疼痛的感覺。


    商丘摘下自己的手套,眯了眯眼睛,突然出手如電,一把抓/住謝一的手,謝一被他抓/住,絲毫不能反/抗。


    商丘將他的手展平,在黑/暗中,謝一的右手掌心位置,竟然也有一個金色的羽翼光斑,散發著幽幽的金光,柔和、閃耀……


    謝一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掌心,一點兒也不疼,沒感覺,如果不是在夜裏放光,估計誰也發現不了。


    謝一說:“這……怎麽回事兒?”


    商丘蹙著眉,聲線有些深沉的說:“生死契。”


    謝一還是迷茫,說:“那是什麽東西?”


    商丘說:“是一種術法的契約,一般是修行者和靈鬼締結的服/從和被服/從的契約,除非結契的雙方魂/飛/魄/散,否則死生契闊,都不會打破。”


    謝一雖然還有些迷茫,不過他的重點似乎有點抓錯了,謝一看了看左手的油燈,又看了看右手掌心的金色光斑,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一臉麵癱的商丘,說:“雖然我也不知道是怎麽結契的,但是我想問問,咱倆誰是服/從,誰是被服/從?”


    商丘看著自己手中的烙印,本還皺著眉,突然聽到謝一這句話,眉尾輕微的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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