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沼澤和迷霧籠罩著它,隻有小船方能抵達,在精靈的守護之下,沒有時間和歲月,一切都不會衰老消亡。  ——詩翁彼豆故事集


    我猜我現在一定很狼狽,今天的天氣實在不咋的,天空陰沉沉的大雨傾盆,氣溫有些低。我幻影移行到霍格莫德村,然後心急得連個防水咒都忘記施就往霍格沃茲的方向跑去,腦子裏放第一條要做的就是快點見到兒子。


    真他媽悲催的。想我一回到家就見滿屋子都是灰塵,自己房間裏的東西絲毫未動,而小蘿卜那屋子卻空了。呼喚莎莎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房子沒人照料顯得破敗了。陽台上的魔性玫瑰都長雜了。


    當下去了德國見gellert,他開口第一句就是驚喜的,“感謝梅林,你還活著!”


    誰亂造謠說寡人炮灰了的,寡人不過離開兩個多月用得著這樣造謠嗎。


    結果gellert又用一句話砸得我腦袋一陣轟響,“老朋友,你失蹤了兩年。”


    現在什麽年份?


    1941年6月3號。


    我記得很清楚我離開的時候是1938年8月19號。去一趟精靈王國就鬼撞牆了?gellert說小蘿卜急瘋了,到處都找不到我。gellert說小蘿卜又安靜了,他說無所謂了。


    無所謂個毛,我是他爹。好吧,這是我的錯,不怪他。誰叫我一走就兩年連封信都沒有。要是換了我,有個一走就音信全無連個死活都不知道的爹,我會要了生活費自己過自己的日子那個爹當沒有算了。想起我走之前給小蘿卜的金庫鑰匙我就冷汗。他不會誤會啥吧?阿門,春哥保佑我!


    一身雨水衣服濕透了貼在身上我也沒顧上,幾步上了台階進了城堡,留下一路的水漬。現在是下午六點,城堡裏的人應該都在大廳吃晚餐。


    走進大廳的那扇門,門縫裏透出一道燭光,能聽見嗡嗡作響像小蜜蜂一樣的吵鬧聲。在我推門而入的那一刻,門後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無視了所有人直接看向最左邊的那張長桌,我記得那是小蘿卜的學院的。在一群青少年裏找小蘿卜很容易,他就坐在長桌最前麵的位置,身邊有兩個可以當燈泡的淺金色腦袋。


    在我看來才兩個月沒見的小蘿卜一下子沒了稚氣,像個英挺的少年一樣。我心下一片驚懼。我錯過了他兩年。然後我迦唬醯米約漢鼙摺r蛭一乩吹惱饈焙蠐Ω鎂褪喬嗌倌昝橋涯嫻錳乇鵠骱Φ氖焙頡


    小蘿卜,不對,現在不是小蘿卜了,他都15歲了。花生?西瓜?榴蓮?蘋果?額,青澀的果實?少年優雅的在用餐,在一室沉默中隨意的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他僵硬了一下,又垂下眼繼續吃。


    吃毛吃啊,臭小子見了爹應該飛撲過來和我抱在一起父子兩內牛滿麵上演一段父子情深重新團聚的戲碼才對。


    在我向青少年走去,邁出第一步後,大廳裏煩人的嗡嗡聲又來了,個個看著我交頭接耳惟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寂靜一片。貴族的教養有時候我還是很看好的。


    快步走到青少年身邊,我說,“voldy,我們出去談談。”


    他不為所動。


    這小子有時候特別難搞定。比如現在。


    我在懷疑我站在這和他說上半個小時,他都能當沒聽見一樣做自己的事,全把我當透明的。他有時候特別愛麵子,比如現在。他有時候特別固執,比如現在。他有時候讓我很頭疼,比如現在。


    如果我把他拎出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一定更不會原諒我。


    先打破我們之間的沉悶的是馬爾福小先生,這孩子越長越標致了,“vikram先生,我們以為你……”


    我像過去一樣微笑著回答,“我活著,隻是有些不湊巧的事情發生了而已。”


    “那你這個時候回來在我們看來也是很不湊巧啊。”馬爾福小姐尖銳的說,大眼睛裏的怒火明人可見。


    我微微皺眉,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更不明白她在生什麽氣。


    “vikram先生。”青少年終於說話了,語氣很平靜,語句也很恭敬,聲音不像以前那樣清亮了有些低沉。臭小子居然連爹都不叫了!


    “voldy,我們出去談談,你應該聽聽我的解釋。”


    “事實上我不想聽。一點也不。”


    兒子生來就是克父母的。我是那個秋風蕭瑟啊~


    看到問題少年的堅持,我能說什麽做什麽。我隻想說你小子欠揍,也隻想把他拎回家去教訓一頓。我忍。


    對他展開笑容,我說,“等你冷靜下來想見我的時候我們再聊。”


    “我現在很冷靜。”他說。


    我可以抽他嗎?知不知道我現在維持臉上的笑容很不容易啊,身上濕濕的冰冰的我已經很不爽了。


    “vikram先生,你看起來很糟糕,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這種天氣氣溫有些低,如果不介意就到我的辦公室喝一杯熱茶。”對我說話的是來到我身邊的dumbledore。


    謝謝你老d,幫我卸了尷尬。你真是好人啊!


    我點頭接受了他善意的邀請,和他離開了大廳,沒和問題少年說再見。其實我也很火大啊!這他媽的就都怨我了,我很憋屈的!特別是他那副態度軟硬不吃的樣子,我看了就想爆怒槽。為了不傷及無辜也不傷及自家兒子,我還是自己先撤退去冷靜冷靜吧。


    dumbledore的辦公室在塔樓上,讓我覺得有趣的是進門還需要口令。進去以後才發現這不止是辦公室,這還是起居室。就在擺了書架和書桌的辦公室的一麵牆壁上有著通向起居室的門。dumbledore讓我用他的浴室洗個熱水澡。我說謝謝。


    淋浴以後從儲物戒指裏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又把髒掉的衣服一把火給氣化了。我和dumbledore坐在辦公室裏吃吃家養小精靈送上來的食物喝喝南瓜汁。據說這個南瓜汁是霍格沃茲的特產,別的地方喝不到。我喝了一口就討厭那粘稠的口感,改喝溫開水了。


    和他聊了聊我不在的日子裏問題少年的情況,說我剛失蹤那會他上課魂不守舍,麵色青白,形同幽靈。一回上魔藥課操作失誤把自己弄進了醫務室躺了半個月。後來好一點了,可不知道誰傳出來他變成了孤兒的消息。又是騷亂一陣子。甚至有魔法部來幹涉關於監護人的更換問題,其中不乏貴族家庭表示要收他當義子。淨是一群不懷好意的家夥。


    我安靜的聽著小蘿卜那段時間的苦,心中酸澀。自己肚裏的火氣立刻全滅了,我沒法為他的態度生氣,我也不該對他生氣。他比我好多了,至少還能平靜的和我說話。換了我自己,失蹤了兩年疑是見梅林去了的老爸突然又出現了,還一副笑嗬嗬的樣子。我一定親手把他給真的送去見梅林,還管他要解釋什麽的。既然離開了就不要回來。


    呼~這回我真的要服軟了,不然那孩子一輩子都不會肯原諒我。


    要不,負荊請罪?


    估摸了一下發現他要看我赤|裸著上半身背著荊條出現,他肯定轉身就走當不認識我。


    我突然之間有哭的衝動了……


    我用哀怨的目光望著眼前的dumbledore,哥們跟你商量個事借你肩膀一用成不?結果過了兩小時了他也沒說起要借我肩膀讓我流一下鱷魚眼淚。


    帶著對自家蘿卜無盡的愧疚,我又繞到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門口。這地窖,真涼快。還有這門,怎麽開?難道也要口令!瞧這地方的防盜意識,這防盜的先進技術。


    在直接踢飛門板闖進去和照顧點我的形象問題站原地等有人經過兩者之間,我選擇了後者。因為我感應到問題少年目前呆在那個稱為圖書館的地方。我就在這守株待兔好了。


    像個石墩一樣站了一小時,路過的學生個個歪頭看我。我實在沒心思笑了,隻能cos一把經典係列的憂鬱係美男。讓去死去死團團長憂鬱的藍色光波秒殺他們。寡人不笑的時候也是很有魅力的!青少年兒童們,都納入寡人的團下,成為我征得問題少年的原諒的路上的幫手吧。


    九點多了他都還沒回來,再感應一下我更憂鬱了。問題少年不知道走哪個後門已經回寢室去了。難道說,寡人一天當中最後的心願無法完成了嗎?那樣我會整夜失眠的。


    當休息室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一顆淺金色的腦袋出現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樂了,我的努力沒白費啊。


    “vikram先生,冒昧問一句你……”


    我抬頭看他,他把接下來的話又吞了回去。其實憂鬱係的病弱花美男放誰身上都是能激發同情心的。隻要對方還有良心且眼睛沒瞎掉,這效果是杠杠的好啊!


    這不,馬爾福少年就說我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去他寢室裏休息一下。


    少年,你也是好人。


    但是不用了,你要堅持你好人的原則送我去醫務室啊。可千萬別把我扔路邊不管了。


    我虛弱的和說了聲謝謝,然後倒頭就癱軟在地上。裝死。


    這孩子果然心地好,焦急的呼喚了我幾聲見我沒反應摸摸我的臉。很燙吧,寡人裝病很有心得的。


    感覺到他給我來了一個讓我滿頭黑線的公主抱,抱著我就往急急忙忙的向外跑。


    不錯,這體力挺好。就是跑得和山路上的馬車似的太顛簸了,寡人受罪的脖子啊。為了留在城堡裏我容易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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