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薄荷抱著娃娃,低頭也是笑,那不遠處的趙茹,一直站在窗子邊上,看著外麵黑壓壓的天色,還有瓢潑大雨,擔憂道:


    “不會出什麽事兒吧?總覺得這心裏頭沉甸甸的,沒個著落。”


    火堆邊的張博勳,半邊衣服都被脫了下來,趙茹沒管他,隻能梁子遇接手,替張博勳上了藥,也係好了繃帶。


    瞧著張博勳那樣子,果真如趙茹說的那樣,沒多大的事兒,死不了,被人紮的那一刀就在心髒上方,傷口不大,也不深,血更加沒流多少。


    隻是他很奇怪,英挺的眉宇中,有著一抹心如死灰般的哀傷,他不說是為了什麽,旁人也不好問。


    過得一會兒,戰煉幾個人巡查回來,洛非凡叫了張博勳去另一邊說話,戰煉則抱了娃娃,回車上看書。


    安然從貨車裏收拾了幾件羽絨服,給了趙茹和小薄荷、恒恒,便回了車上,問戰煉,


    “張博勳說沒說他是怎麽受傷的?還有斧子,是怎麽死的?好可惜,其實斧子人不錯。”


    “張博勳是唐絲洛紮的,斧子是雷江開槍射殺的。”


    戰煉躺在後座上,讓娃娃靠坐在他身上,他的手裏翻著一本立體書,給娃娃扯出一片白色的雲朵來,繼續說道:


    “金係異能者,隻有在不設防的人麵前,才會軟化皮膚,張博勳那一刀,肯定是唐絲洛紮的,沒別人。”


    因為他也是金係異能者,所以知道,張博勳的體質就是銅牆鐵壁,但有時候這樣堅硬的皮膚與骨骼,對自己來說也是個大麻煩,因為會咯疼他們所愛的人,他們隻有軟化了自己的皮膚,才能好好的擁抱自己愛的那個人。


    所以安然每次被戰煉握住手,緊緊擁抱住的時候,她沒覺得戰煉與末世前又有什麽不同。


    那都是因為戰煉在安然麵前沒有設防。


    張博勳去追雷江,雷江帶走的是唐絲洛,他隻會在唐絲洛麵前,卸下自己所有的堅強,然而,唐絲洛卻是從未珍惜過張博勳,那一刀是怎麽來的,都不用張博勳自己說明,戰煉一看就知道,鐵定是唐絲洛幹的無疑。


    張博勳不值得同情,但是斧子,卻是死得可惜,原本這些恩愛情仇的,也與斧子無關。


    “他這回也應該死心了吧,都被人傷成這樣了。”


    聽著戰煉的解說,安然歎了口氣,轉身,趴在了車窗上,看著角落裏,正與洛非凡談著話的張博勳,碩長的身影,英俊的麵容,原本應當是個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如今卻是滿身的傷痛。


    她看著洛非凡搖搖頭,抬手拍了拍張博勳的肩膀,轉身出了小廟。


    於是安然又回頭問戰煉,“洛非凡不會是要去找唐絲洛吧?”


    “雷江會往北去,我們也是一路往北。”戰煉思附了一下,“雷江帶走的普通人,被張博勳殺得差不多了,剩下幾個軍人,還有一些水係,木係,他那麽喜歡權利,去了北方肯定是股大勢力,其實對唐絲洛來說,也是個保障。”


    意思,就是洛非凡不會去找唐絲洛,反而,洛非凡覺得讓唐絲洛跟著雷江,也是個不錯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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