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易寒?”


    陳教授愕然的看著在青光雷電的照耀下,站在棺材前那男子忽明忽暗的臉龐。


    “哥!你沒事吧!”


    易煙柳根本沒有半點猶豫,隻是看男子的背影便確定了他的身份,此刻顧不得瓢潑大雨,也沒有在意易寒的變化如此之大,直接撲倒在易寒懷裏,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害怕,小聲的啜泣起來。


    “哥沒事,哥沒事,有我在呢。”


    上一刻還殺戮果斷的易寒,下一秒卻成了個手忙腳亂,安慰自己妹妹的鄰家大男孩。


    “他是易寒?怎麽,怎麽可能?”


    高育興看著剛才還置他們於死地的刀哥,此刻卻被易寒用棺材砸得生死不知,臉色有些恍惚,整個人都活在夢中。


    “易寒,小心,他是……”


    陳教授還沒來得及警告,易寒便察覺到從棺材的那側傳來一道詭異的波動,然後本被易寒穩穩抵住,插入土層裏的棺材猛的向內靠了靠,似乎刀哥直接被砸得碎粉一般。


    然而易寒卻看見一灘粘稠的液體從棺材側麵攤開,他清楚的聞到了一股腐爛的腥臭味,就好像枯井裏久不見日光的淤泥,滋生了陰毒與邪惡。


    “快讓開!”


    易寒一把將易煙柳推進屋裏,看那粘稠液體似乎想逃走,一把從土層裏抽出棺材,雙目怒瞪,超然之勢大盛,帶著倒拔垂楊柳的無敵之勢,轟然掄向了粘稠液體。


    ‘滋滋滋……’


    假若陳教授的超然之勢如星辰般閃爍,那麽易寒的超然之勢便如皎月般奪目,兩者之間有天壤的差距。


    隻見粘稠液體被棺材掄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一團濃鬱的惡臭爆發開來,就如在烈日下的積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起來。


    趁你病,要你命!


    然而就在易寒欲乘勝追擊的時候,突然從四周的田坎、竹林、深山中竄出道道粘稠液體,液體裏麵的眼珠子爆炸開來,居然在中途形成了濃密的慘白色煙霧。


    將刀哥包裹住,嘩啦一聲疾風勁走,快速融入漫漫黑暗之中,哪怕以易寒的視力都無法捕捉慘白色煙霧的行蹤。


    “這是什麽東西?”


    易寒將棺材扛在肩上,緊皺著眉毛,他才準備去廢田探個究竟,便出現了這種怪物,而且他還從剛才的那攤粘稠液體裏,感受到了灰霧的氣息。


    刀哥成了這副鬼樣子、錢建國死在廢田裏。兩者之間,未免過於巧合了吧?應該都是那個東西在搞鬼!


    易寒目光熠熠生輝,迅速分析出結果,卻聽得易煙柳有些疑惑的聲音傳來:“哥,你這是……”


    看著易寒一身蓑衣,還是那副有些瘦削,甚至清秀的模樣,但詭異的是,他的肩膀上居然扛著一口長兩米的厚底棺材。


    而且裏麵似乎還裝著錢老二?


    今晚的事,給了易煙柳太多的震撼,就連他這個普普通通的哥哥,都似乎變得神秘而高大了起來。


    看過易煙柳和陳教授等人,易寒說道:“你們待在這裏,我去廢田看一看,要是我猜的不錯,問題就在廢田那兒!”


    說著,易寒也不管眾人的神情,拍了拍棺材,薄弱的身體下湧動出巨大的力量,先是抬步走入房子裏拿了件什麽東西,然後便向廢田走去。


    棺材比人都高,卻在易寒肩膀上十分平穩,這一幕在夜雨下顯得無比荒誕。


    “陳教授?您怎麽了?”


    小周那張嚇得沒有血色的小臉蛋還驚疑不定,此刻卻看到陳教授的神情十分複雜。


    疑惑、釋然、雀躍、落寞……


    “這股氣息,這股氣息怎麽這麽像我們所假想的‘超凡大師’?!不,不對,非常不純,更多的是一種陰冷的氣息,具有很強的侵略寄生性!”


    陳教授揪著自己的頭發,似乎陷入了某個科研性的難題,但立刻,他的神色變得狂熱而偏執起來。


    “易寒?對,易寒!走,走,追上去!”


    陳教授哪裏管易寒的叮囑,一拍雙手,急衝衝的便衝入大雨之中。


    “老師!老師!”


    小周、小毛兩人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是拿著把傘追了上去。


    “你沒事吧?”


    到了最後,反而是易煙柳關心起扶著牆角緩緩站起的高育興。


    五行缺血的高育興勉強笑笑,卻表現出於平常不同的跳脫,神色肅穆,認真的凝視著易煙柳那張與易寒有些神似的臉龐,忽然說道:“你相信未來麽?”


    “啊?”易煙柳疑惑。


    “我們,很可能見證了曆史。”


    ………………


    易寒一腳踩進在大雨衝刷之下,變得泥濘的廢田。


    沉甸甸的重量讓易寒的腳踝完全沒入泥巴裏,卻被他快速拔出,隨著易寒的腳步發出咯嘰咯嘰的詭異聲音。


    沒有一根雜草,光禿禿的隻剩下泡爛了的淤泥,還有即便是大雨也無法完全溶解的析出鹽分。


    這是一塊如牛皮蘚的鹽堿地,不適合任何莊稼的耕種,往日裏恐怕不會有人看他一眼,但易寒知道,導致這一係列事端的罪魁禍首,就在這廢田附近!


    “易寒……易哥!易哥!求您放了我吧!我不追究了,我不追究了!我爸的事跟你沒關啊!”


    從棺材裏發出沉悶的哽咽聲,夾雜著恐懼與驚慌,錢老二求饒的拍打著棺壁。


    易寒目光掃視著廢田,超乎常人的第六感幾乎發揮到極致。


    忽而,易寒的餘光看到了廢田不遠處,有一間廢棄多年的院落。


    目光陡然鎖定,再也無法移開,易寒深呼一口氣,邊走邊說:“放心,我易寒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今天要給你個說法,就一定會做到!”


    ‘砰!’


    易寒推開隻是擺設的院壩柵門,鐵鏈子斷成兩截,連一些附生的藤蔓也被崩斷。


    易寒便見這是一座頹圮的小院子,土牆大多都都傾塌了,露出房間裏散落一地,沒多大價值的木製家具。


    門栓掉落在地,朱漆斑落,生滿坑坑窪窪的蟲洞,此刻被雨水灌滿。


    院子不大卻雜草叢生,幾株長勢不行的低矮普洱茶樹,稀稀拉拉的紮根在院子裏。


    空氣中,還彌漫著清雅的普洱清茶的香味,讓人下意識的輕鬆起來。


    忽然,隨著易寒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一處草叢裏傳出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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