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蒙蒙亮,易寒便起了床。


    他現在身體恢複速度極快,短短四五個小時的睡眠便一掃頹勢,重新生龍活虎起來。


    這個點,即便是茶農也還沒出坡,畢竟普洱茶的最佳采摘時間在日出後,到中午十二點這個時間段。


    所以易寒一眼望去,隻有掛著露水的茶園,和寂靜無人的鄉村小路。


    隨便找了條岔路,易寒找了個風景正好,視野寬闊的地方。


    打起了八極拳。


    非凡的記憶力,和對其他事物的敏感感官能力,賦予了易寒極強的學習能力。


    哪怕他當初隻看高育興打了一遍八極拳,卻還是能夠一五一十的還原。


    並且揣摩出其中的精神力量,和有十多年拳法火候的高育興也不相伯仲。


    這也是讓易寒自己都覺得驚訝的地方。


    畢竟無論是傳統的武術,還是小說裏所謂的秘籍功法,大多都需要獨門的運氣竅門,或者精神觀想,以給自己強大的心理暗示。


    但對於經過多次寒流強化的易寒而言,這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就好似寒流站在絕對的俯視地位,換而言之,對於這些打破常理、甚至帶著玄學味道的武功而言,擁有寒流的易寒才是真正的超凡。


    隻可惜似乎是高育興也沒將八極拳完全融會貫通,當初在有心賣弄和之下,隻施展了他最得意的三招。


    八極架之一:向錘


    器械之法:震天棍


    八極拳八大招之一:閻王三點手


    易寒自然也隻得八極拳的一小部分武技,但以他的身體素質,連當初的刀哥都差點飲恨在他手上,一般的地痞流氓遠不是他的對手。


    一遍拳打下來,易寒隻覺得身體暖洋洋的,好似泡在溫泉裏,在知行合一的強大身體把握下,他甚至可以完美控製自身力量、速度、呼吸……


    忽然,就在易寒專注打拳的時候,他清楚的聽到百米之外,似乎有腳步聲傳來,還有變得不規律的呼吸聲。


    他立刻收回拳架,定睛朝後看去,卻隻看見一個匆忙遠去的背影。


    “咦?”


    易寒本以為是哪個早起的茶農,無意間撞見了他的晨練,卻覺得這陌生的背影有些熟悉。


    所有的記憶電光火石之間接連呈現,易寒臉色頓時變得冰冷,如料峭寒冬的霜霧,有著刺骨的漠然。


    “曹先勇!”


    真是冤家路窄,易寒沒想到居然在這茶園山裏都能遇見這個小人。


    自己醫術不行,就怨恨易寒救了錢建國,後麵更是雇凶來報複。


    若不是易寒無意中剽竊了八極拳法,打了個刀哥措手不及,那天他們所有人說不定都得死在山裏!


    生平裏第一次,易寒是如此憎恨一個人,甚至到了滋生殺意的地步!


    易寒沒有猶豫,一步竄出,三兩步追上曹先勇。


    而曹先勇現在隻覺得自己的運氣簡直是在屎裏開過光,到哪都遇得到窩心事!


    公安係統都是聯了網的,他也不敢去汽車站或者火車站。


    低調聯係了個私人跑車的,後天出發,想跑到其他省份去投奔一個遠門親戚。


    沒想到,尋思著市裏人多眼雜,怕被人發現。就到了自己早年為了方便采藥,在郊區建的一個單間裏躲躲。


    而且這裏前些年采了重礦,大家都說汙染嚴重,不少人都搬走了,隻剩下些年老的茶農,不舍這一畝三分田,還想落葉歸根在這。


    如此這般,對於曹先勇來說便更加安全了。


    可他沒想到,他居然在這遇見了易寒!


    這個害得他身敗名裂,妻離子散的罪魁禍首!


    要不是當初他逞什麽能、裝什麽13,他曹先勇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曹先勇,幾乎沒有半點為人的原則和反省了。


    此刻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的眼球變得十分渾濁,一根根血絲快速從眼底爬出,狠辣之意浮現在臉龐上。


    是你要找死,就怪不了我了!


    易寒的速度現在跟專業的短跑運動員也差不多,而且還具有強大的爆發力和持久力,雖然他和曹先勇兩者之間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卻被易寒在短短十秒的時間內追上。


    快到了!馬上就到了!


    曹先勇看著不遠處看似平坦的草地,心裏陰冷的笑著。


    沒想到當初為了捕捉野雞這些山裏野味,作的簡易陷阱今日居然派得上大用。


    小子,做人要低調這個道理,你還是下輩子去學吧!


    易寒猛的伸出手,就要把曹先勇抓住,卻見好似是巧合,曹先勇一腳踩在磕腳的石子上,身子不穩,就跌落在一旁。


    而易寒餘勢不改,哪怕及時反應了過來,一隻腳還是踩在了平坦的草地上。


    頓時,草地好似個天坑,哢嚓一聲塌陷了下去,露出三米多深的土坑。


    底部還插著被削尖的木棍,幾隻死老鼠腐爛在旁邊,傳出惡臭。


    “追我?打死你個龜孫兒!”


    曹先勇靠著樹幹,大口喘著氣,哪怕汗水把全身都打濕了,涼得刺骨,但他依舊大笑起來。


    但轉而,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好似個濃墨重彩的小醜,隻來得及畫完一部分的臉妝,臉部肌肉十分僵硬。


    隻因他看見,整個人都因為慣性落下土坑的易寒,右腳點在土坑內壁,然後整個人都‘飛了’出來!


    更是扭轉著筋腱,好似炮彈一般,轟向曹先勇。


    出拳!


    向錘!


    尊老愛幼的易寒沒有半點廢話的念頭,幹脆利落的拳腳相加在這個老人身上。


    曹先勇被狠狠震在樹身上,隻聽得一身悶響,連樹身都搖晃不定,落下許多秋葉,絲絲裂縫居然從曹先勇背後的樹皮上蔓延開來。


    可想而知,遲了易寒這一拳的曹先勇受了多重的傷!


    他要殺我!他敢殺我!


    曹先勇一邊咯血,一邊難以置信的看著臉色平靜,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易寒。


    宛若死神的逼近。


    “不,不,你不能殺我,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要衝動啊!”


    曹先勇想站起來,但卻覺四肢無力,連舌頭都打起結來。


    忽然,易寒似乎想到了什麽,停下了腳步。


    他看向了自己右手手掌處,那裏有一顆好似紋身的石榴種子。


    本烏黑的表麵皸裂了,露出淺淺一抹綠意,就好似這枚種子長了雙綠油油的眼睛。


    而此刻,在易寒的驅使下,一縷隻有易寒才看得見的灰霧從種子裏飄出,鑽入了曹先勇口鼻之中。


    “既然如此,就拿你做個試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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