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事啦,隻是想撿東西的時候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砸到了腦袋,除此之外就沒什麽事了,吧,不用擔心。”薰笑著說道。


    “那就好,突然收到你暈過去的消息我都快嚇死了。”小椿心有餘辜地拍了拍自己,旋即又露出笑容說道,“還好你沒事呢。”


    這一次的探望是洛雲、小椿、渡三人齊聚,時間也是在快要接近黃昏的時刻,驟然變得昏暗的光束照在病房中,更添幾分陰鬱的感覺。


    洛雲注意到原本放在床邊矮櫃上的樂譜不知道什麽時候移動到了薰的枕邊,上麵的血跡已經變得暗紅,被陰暗的光束照到的時候,竟有一種比較和諧的感覺。


    讓洛雲感到毛骨悚然的時候,心下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嗯,所以你們就趕快回家吧,這個時間你們應該也肚子餓了,我這可沒有什麽好招待你們的。”薰微笑著說道,“謝謝你們來看我,醫院消毒劑的味道應該很不好聞吧。”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也要照顧好身體喔。”小椿有些不安的看了薰一樣,在昏暗的光線下,薰的臉龐大半被陰影遮蓋,原先亮麗的金發此時也盡數被黑暗遮蓋,讓人有些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走啦走啦。”渡攬住小椿,半強迫式的將她拉到了門外,小椿在離去前又用與剛才一樣不安的眼神看了薰一眼,隨後才半推半就的走出門外。


    偌大的房間又隻剩下洛雲和薰兩人,渡明白他一定是有話想要對薰說的,於是拉上了小椿走出去,給他們兩個人留出空間。


    心底對渡豎了個大拇指時,洛雲又有些糾結的站在薰的病床前,躊躇著該如何開口。一天之內來看兩次病號,洛雲心中的詞匯都被掏空了,現在站在她的身前,大腦深處一片空白,內心毫無波動還有點想唱首歌。


    唱什麽呢?洛雲看著沐浴在黃昏陰沉光線下的薰,似乎她的笑容都帶著陰影,心中莫名想起了一首歌。


    “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紀念我死去的愛情。而我為你隱姓埋名,在月光下彈琴。”洛雲輕聲唱到,從來沒有一首歌能對洛雲現在的心情能抒發得那麽到位,也沒有一首歌能讓洛雲感受到對四謊形容的那麽貼切。


    洛雲的突然開嗓讓薰愣住了,但她並沒有在意洛雲的跑調,而是用一種很專注的神情在看著洛雲目露哀傷地發出聲音。


    “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紀念我死去的愛情。跟夜風一樣的聲音,心碎的很好聽。手在鍵盤敲很輕,我給的思念很小心,你埋藏的地方叫幽冥。”洛雲的聲音最後化成悠然長歎,雖然突然尬歌有些尷尬,尤其是還在隻有兩人獨處的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但洛雲已經做好了被嘲笑的心理準備了。


    “唱的很難聽呢。”薰的輕笑聲狠狠刺痛著洛雲脆弱的心靈,但他卻用盡全身的力量承受了下來,並且回之一個苦笑。


    “不過我很喜歡。”薰的眼睛中都帶著清晰可見的笑意,嘴裏輕哼著洛雲剛才所唱的調子,隻不過產生致命打擊對比的是,薰的聲音溫柔輕靈,用天籟之音來形容完全沒有問題,而剛才洛雲跑調的聲音說得不那麽過分的話,應該算是食屍鬼的嘶吼咆哮——


    音樂不分國界,感謝音樂,讚美音樂,讚美我倫,洛雲再一次化身為瘋狂的迷弟,在心中無比的活躍著。


    “你喜歡就好,明天我會來看你的,你繼續休息吧。”洛雲笑著轉身走向門口。


    “等等!”薰突然的急促聲音叫住了洛雲,但可能是由於她突然發出的聲音過於激烈,使她一陣陣的咳嗽著。


    “沒事吧?”洛雲一邊問著無腦問題,一邊連忙回過頭來跑到薰的病床邊擔憂的看著薰那過於慘淡的蒼白臉色。


    “沒什麽大礙。”薰停止了咳嗽,對著洛雲勉強的笑了笑,隨後在他驚訝的目光下掀開了被窩,用兩隻手支撐在床麵上,稍一用力,她的雙腿便落在了地麵上,但還是顯得過於吃力,洛雲連忙攙扶住她,幫助她站穩在地麵上,才鬆開了她的手。


    薰的右手手掌朝上,微微彎起五根手指,而左手則像是在模仿著拿著什麽東西一樣,看著她微微偏著的腦袋,洛雲立刻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隨著她手指的輕輕搖動拉動,就好像演繹出來了一首曲目一般。她的背後正是窗戶,原本還留有昏暗光芒的落日夕陽也隨著時間的轉換而漸入黑暗。


    當薰的雙手一鬆,整個人無可避免的因為過於疲憊而倒在床上的時候,夕陽最後僅存的最後一絲光線也隨著黑夜的帶來,消失於天際當中,也為整個城市宣布了夜晚的到來。


    薰完全掌握學會了卡門主題變奏曲,已經能夠熟練的拉奏出來了,現在就隻剩下自己了——洛雲看了薰的演奏後,就知道了她已經完全學會了這首曲子,自己還有什麽理由不去拚命努力了呢?


    洛雲回到家坐在琴房已經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了,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內心就越是著急,自己比起薰來,還是落後太多了,到現在他還是不能有把握的完全彈奏出來,總是會有些細致末微的地方會出些差漏,係統不是沒腦子的評委,它能檢測出來任何地方的問題所在,所以這也由不得洛雲馬虎。


    全都需要一步一步腳印,紮實的完全學會這首曲目,不容半點閃失。


    這就像下了一個死命令一樣,如機器版完美無瑕的做好了,就成功了,但是一旦有一個地方出現了問題,就是失敗,進一步是天堂,退一步便是地獄,係統就是這麽殘忍。


    如果這個時候洛雲是小時候的‘人肉節拍器’,大概完成任務分分鍾都不在話下吧,洛雲有些自嘲的笑笑,但那樣是不現實的,所以洛雲也隻好停止幻想,停止片刻的休息,繼續投入到讓人頭皮發麻的訓練當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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