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被打壓的原配 十九


    都說見麵三分情。


    連麵都見不著, 怎麽求情?


    再有,常寧心裏很明白, 他和江海之間那些深厚的感情, 都是因為他是江府血脈。如果他不是,曾經十分的感情能剩下半分都是多的。


    常寧有些不甘心,試探著問:“我想去見父親。”


    婆子看了看天色:“老爺這會兒不在。”


    常寧想要出院子, 隻要能出去, 他就一定能出府門:“我娘呢?”


    婆子麵無表情:“麗姨娘正在病中,不方便見客。你們想要探望, 也得問過老爺再說。”眼看常寧還要糾纏, 她繼續道:“總之, 老爺不在的時候, 您和姑娘都不能出院子, 就別再為難奴婢了。”


    常寧看著園子裏的景色, 心中格外留念。曾經他第一回進府,覺得這些花草挺珍奇,後來習慣了後就直接路過, 從不多瞧一眼。甚至還想著有機會把它們全部換成鮮豔的花朵。到了此刻, 他卻希望能夠天天看到這些花草才好。


    誰能想到那些本以為不會被發現的秘密如今會翻出來?


    想到此, 他心底裏恨得牙癢癢。


    姚敏美簡直就是他們母子三人的克星, 曾經為了她, 他們母子三人躲躲藏藏像是陰溝裏的老鼠,如今又因為她即將失去最大的倚仗。


    讀書多年, 常寧已經發現, 他和妹妹都不是有天分的人。之所以會變成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皆因為二人身邊有伺候的人,從不擔憂衣食住行。還有大儒教導, 加上二人勤奮刻苦。


    他不敢想象沒有了江海後的日子。


    *


    另一邊,江海很煩躁,無論做什麽事,都會想到此事。賬本是看不下去了的,他幹脆全部丟開,親自去了安寧巷。


    他的人已經在各處打聽,隻等了半日,就有消息傳來。


    趙麗娘院子裏確實有一位自稱是她表哥的人經常來往,但兩人到底什麽關係沒人知道。一半的人相信他們真的是表兄妹,也有那些碎嘴的大娘說兩人之間不簡單。


    隨從稟告時,有些小心翼翼:“大娘說,她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將兩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聽到這一句,江海手中的茶杯滑落滾到了地上,摔成碎片。


    隨從嚇得噤聲。


    江海閉著眼睛:“再去查探!”


    他放下簾子,吩咐車夫回府。


    今日他沒有做事,回來得較往日要早些,入府後,他沒有如往日一般去書房,或是去探望趙麗娘,而且去了芸院。


    常芸也是早上發現自己被禁了足,一整日都挺心慌。就怕江海聽到了消息後趕他們母子三人出去。


    看著天邊的太陽升起又落下,常芸幹脆吩咐人給自己送來了滿桌的酒菜。想了一日,她暗地裏已經打算好了。事到如今,他們母子已經不能自救,隻能聽天由命。那接下來的每一頓,她都要當做自己在這個府中的最後一頓膳。


    飯菜剛上桌不久,常芸沒吃幾口,就有些吃不下了。正在繼續吃還是讓人撤下去之間糾結,就聽到外頭請安的聲音。


    常芸立刻來了精神,當看到滿桌的剩菜後,又有些心虛。


    這要是被江海看見,定會覺得她奢侈……想要掩蓋已然來不及。


    江海進門,因為心裏有事,並沒有注意到桌上的飯菜。他坐在了主位:“芸兒,這些年我待你如何?”


    常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試探著道:“爹對我和哥哥很好。我很幸運有您這樣的父親。”


    聽到這一句,江海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常芸看到他這樣的態度,愈發心慌:“爹,我是真心的。”


    “今日我讓人去安寧巷打聽了一下,說什麽的都有,我不想承認自己眼瞎,所以親自去了一趟。”聽到這番話,常芸端著茶杯的手不停顫抖。見狀,江海愈發篤定,這母子三人當真騙了自己。


    他心中惱怒,卻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僥幸,道:“你想不想留下來?”


    常芸霍然抬頭。


    她自然是想的。


    做江家女可衣食無憂,還能拜得名家為師,得不少人追捧。可若不是,他們兄妹都是騙子,都是為了利益可以不要祖宗的人,定會被不少人唾罵。


    那樣的情形,隻要想一想,常芸就覺窒息。


    常芸咽了咽口水,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是您的女兒,本來就該留在府裏啊。”


    “你真的是嗎?”江海嘲諷道:“今日拿了我十兩銀的那位大娘可不是這麽說的。”


    常芸立即道:“之前我們住在安寧巷時,您三天兩頭過去,周圍的鄰居都知道我娘的身份,他們言語之間對我們頗為鄙視,很是看不上。偶爾還冷嘲熱諷,爹,他們沒安好心,您千萬別信他們的話。”


    “但那位大娘用他剛出生的孫子指天發誓,還給了我確切的證據。容不得我不信。”江海閉了閉眼:“我確實眼瞎,看錯了你們。”


    常芸滿臉焦急。


    江海睜眼看著她:“芸兒,外人如何說,我都不想相信。我想要聽你親口說。”他強調道:“隻要你告訴我真相,無論你是不是我的女兒,我都會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幫你找一門好親事,備一份厚重的嫁妝送你出閣。”


    常芸張口欲言。


    江海滿臉嚴肅,打斷她道:“你可要想好了再說。如果我發現你騙我,立即就會將你掃地出門,還會讓你們歸還我在你們身上所花費的銀錢。”


    聽到這番話,常芸到了嘴邊否認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如果她執意說自己是江家女,這份富貴於她來說就是空中樓閣,根基不穩,早晚有一日會傾塌。更何況如今的江海已經起了疑心,被查出來隻是時間問題,多則一兩個月,少則幾日。


    她實在舍不得江海這個父親!


    常芸低下了頭:“您說到做到嗎?”


    江海看到她神情,又聽到她問這話,隻覺得渾身從裏到外透心涼,他不自覺頷首:“我一定做到。”


    常芸偷瞄了一眼她神情:“那個表叔確實和我娘兩情相悅,但他們之間有沒有……我不知道。”


    說了等於沒說。


    江海對此並不滿意,當即沉下了臉:“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攆出去。然後去衙門報官……”


    聽到這番話,常芸大驚,一瞬間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留下來。


    “我說!”她心跳如擂鼓,眼圈不自覺泛起了紅:“我娘讓我和哥哥與他多親近,還說我們是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得到確切的答複,江海心裏的那些期待和僥幸通通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看他恨得眼睛血紅,常芸有些被嚇著了,急忙提醒:“爹,我看得出來,娘好像想甩掉他,但卻一直甩不掉。他……”說到這裏,電光火石間,她突然就想到了為母子三人開脫的辦法:“那個表叔就是趁著你不在的時候欺負了我娘,這些年來捏著這個把柄,一直威脅我們!”


    話裏話外,都表明了趙麗娘的不得已。


    常芸越說越順口,繼續道:“出了這樣的事,我娘怕您生氣,根本就不敢在您麵前提。這些年來,她也很苦。您最疼我娘,能不能……”


    “不能!”江海霍然起身,伸手一拂,將滿桌的杯盤碗碟和殘羹剩菜通通拂落。


    瓷器碎裂聲傳來,不說屋子裏的常芸,就是外麵伺候的人也嚇了一跳。


    “來人,把趙麗娘和常寧給我請到外書房去!”


    常芸驚懼不已:“爹,那我……”


    “不要叫我爹!”江海怒極:“老子不缺兒女。”


    常芸這一回真的慌了:“您答應過我的,要把我當做親生女兒。”


    “住口。”江海血紅的眼狠狠瞪著她:“我活了這麽久,還從來沒有栽過這麽大的跟頭。你們母子三人果真是好樣的!”


    他一甩袖,大踏步出門,到了院子裏時丟下一句話:“把這個混賬也帶到外書房去。”


    常寧等了一天,越想越不安,總覺得會被查出來。傍晚時,下人送上的飯菜,他卻毫無胃口。一直都在想著對策,但被困守在院子裏,再多的想法也隻能是想想而已。


    正想著等江海回來之後試著求情,無論如何先把自己的禁足解了再說……就聽到外麵有喧嘩之聲傳來,管事帶著幾個凶神惡煞的護衛,推開了門口的隨從,直接闖入了屋中。


    見狀,常寧一顆心直往下沉。


    果不其然,就聽管事道:“老爺讓我等將你送去外書房。”


    話中毫無敬意,也沒有稱他公子。


    常寧本就格外注意這些,聽到管事的話,心中隻有兩個字——完了!


    趙麗娘的院子住得最近,兄妹倆到時,正看到母親蹲在江海的腳下不停哭求。


    常芸先前已經為母親想好了推脫之策,怕母親說漏了嘴,急忙上前:“爹,真的是表叔找著機會欺負了我娘,然後借此拿捏多年,我娘沒有背叛您。”


    趙麗娘聽到這話,立刻明白了女兒的意思,心下思量一二,順著她的話頭道:“我一個人住在那個院子裏,當時我喊了,掙紮了,可他就是不放手……海郎,這些年來,我守著這麽大的秘密,常常夜不能寐,偶爾真的有想要告訴你真相的衝動……可我不能說,我害怕失去你,我太在乎你,你就像是我的命,沒有了你,我大概也活不了……”


    “你這倒是實話。”江海滿臉嘲諷:“因為你什麽都不會做,全靠我給銀子養著你們母子,我不給你銀子,你拿什麽活?”


    趙麗娘:“……”


    她這番話自認情真意切,結果他卻絲毫不動容,還出言嘲諷。


    這一回,怕是真的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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