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被打壓的原配 十四


    江海這麽想, 也就這麽說了。


    為求逼真,他還伸手捂著額頭。


    秦秋婉上下打量他:“生了病就看大夫啊!這麽熬著可不成。”說著話, 她已經吩咐外麵的人去請大夫。


    江海側頭看她:“夫人, 你在擔憂我?”


    秦秋婉摸著下巴:“說實話,你要是死了,對我來說更簡單。”


    江海:“……”


    “夫人, 你別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秦秋婉輕哼一聲:“你說答應和離, 害得我從郊外趕回來,昨晚上認床, 我都沒睡好。身為男人, 答應好的事就別反悔, 我一個女人都比你有魄力。”


    江海苦笑。


    這壓根就不是有魄力的事, 事關家中生意, 他不敢亂來。如果真的隻是單純的談論感情, 他早就跟這女人過不下去了。


    “夫人,我不是想拖著你,而是我得顧著家裏的生意。你走了之後, 佑康兄妹還得過日子, 想讓他們過得好, 家裏的生意就不能受影響。但我看嶽父那意思, 要是我們分開, 兩家的生意也做不成了。”他攤手:“我得為兩個孩子著想啊!”


    秦秋婉一個字都不信,輕哼一聲:“我看你是為你自己著想。”


    說話間, 大夫到了。


    江海昨晚上因為疼痛確實沒睡好, 這會渾身疲憊。大夫看過之後, 也覺得有些棘手。


    “大概隻能喝點安神藥,睡著了就不疼了。”


    江海還沒說話, 秦秋婉已經答應下來:“勞煩大夫配一下藥。”


    得了準話,大夫動作飛快,很快就配好了三副。


    身邊的丫鬟去熬藥,兩人又爭執了幾句,誰也說服不了誰。主要是秦秋婉故意氣他,江海的臉到後來都有些發青,氣得牙關緊咬。


    兩刻鍾後,丫鬟熬好了藥。


    秦秋婉伸手接過來,吩咐眾人退下。


    江海壓根就不願意喝這種藥,因為有傳言說,安神藥喝多了後,人的反應會變得遲鈍,記性也大不如前,他還得做生意,寧願忍受疼痛,也不想毒害自己的腦子。


    他擺手想拒絕,手沒碰東西,下一瞬,脖子卻被人給掐住,腦中沒反應過來,剛想要掙紮,滾燙的藥汁已經入口。他嚇了一跳,本來想吐的,可喉嚨卻控製不住往下咽。


    滾燙的藥汁從口中一路燙到了腸胃,他努力掙紮,卻掙紮不開。


    一連咽了幾大口,那晚藥被他一滴不剩全部喝下,脖子才被人鬆開。


    江海趴在床邊,嗆得直咳嗽,他惡狠狠瞪著秦秋婉:“你想燙死我?”


    咳得太凶,他聲音都有些啞。


    秦秋婉攤手:“我是為了你好。生病了就該喝藥,諱疾忌醫可要不得。”


    江海:“……”我信你個鬼!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在變著法的折騰他!


    夫妻感情……早已不存在了。


    還好她住在郊外,要是真住在府中,他懷疑自己搞不好哪天就被她給弄死了。


    正這麽想著呢,就聽到麵前女人道:“你如今傷成這樣,生意上的事應該顧不上,身為你的妻子,我該為你分擔,從今日起,我搬回府中住,順便幫你看著鋪子。”


    江海剛被她灌藥,險些被嗆死,隻覺九死一生,哪裏還敢留她在身邊?


    下意識拒絕道:“別!你還是去陪著兩個孩子吧,他們還小,讓他們獨自在郊外,我有些不放心。”


    “但我也不放心你呀。”秦秋婉提出留下本就是隨口一句話,見他不樂意,她還非留下不可了。


    “你放心,兩個孩子那裏我會著信任的人親自盯著。”說著話,她還抬手幫他蓋好被子:“這是安神藥,你喝完了快點睡,稍後等藥再熬好,我再來喂你喝。”


    江海:“……”且不說他剛被燙,這會口中和喉嚨都火辣辣都痛的情形下能不能睡著。她那是喂藥嗎?


    分明就是灌好麽!


    “我不要你幫忙。”江海一臉嚴肅:“夫人,我知道你想折騰我,但還請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手下留情。隻有我活著,他們才能過得更好。”


    “你又胡說。”秦秋婉一臉不讚同:“你之前請了夫子回來,跟夫子串通著打擊兩個孩子,這是為了他們好嗎?我看你為了外頭的孩子,那心眼都偏到天邊去了,倆孩子根本就指望不上你。真為了孩子好,你還是死了最好。”


    江海:……”


    他不能說難聽的話惹怒麵前女子,強忍了怒氣,歎口氣:“我們倆之間有太多的誤會,你如今一點都不信任我,這日子真的是過不下去了,既然你執意求去,我也隻能放手。”


    秦秋婉似笑非笑:“你也可以不放,反正我不著急。”


    有兩家的生意在,江海是萬分不想與她分開的。但是如今……這女人下手毫不留情,他真的怕哪天被她燙死,銀子可以再賺,命隻有一條。


    “我願意成全你。”江海緩了一會兒,他肩膀上還綁著木板,根本就不敢亂動。好半晌,他才忍著疼痛起身。


    卻也隻是起身而已,根本就站不起來。最後坐到了椅子上,找了兩個下人抬著。


    秦秋婉看著他這模樣,問:“你真的不再等等嗎?其實我可以幫你看著鋪子,等你傷養好了再說。”


    “不等。”江海不敢等。


    兩人都願意和離,事情就好辦了。去了衙門後,很順利地就取回了當年的婚書。


    秦秋婉看著那婚書半晌,掏出火折子燒了個幹淨。


    江海看著火光漸小,突然問:“你就這麽厭惡我?”


    “對!”秦秋婉收起火折子:“隻要想到和你這樣的人同床共枕過,我就覺得惡心。”


    江海有些惱:“你又能好到哪裏去?”


    謀殺親夫,簡直就是蛇蠍毒婦!


    秦秋婉揮了揮手,獨自上了馬車。


    江海折騰這一場,本就疲累不堪,加上他喝了安神藥,這會兒隻覺眼皮有千斤重,也來不及多想,上了馬車後就睡著了。


    等他再次醒來,已是夕陽西下,他看著天邊的晚霞,恍然想起如今自己已經沒有了妻子。


    姚敏美再也不能對他指手畫腳。


    恰在此時,有下人前來稟告:“趙夫人帶著常公子到了。”


    “請進來。”之前姚敏美一直盯著不讓二人見麵,讓江海覺得見一麵都挺艱難。


    這會能夠隨心所欲,想見就見,他還有些不習慣。


    趙麗娘進門後看到深受重傷的他,未語淚先流,伸手捂住了嘴:“海郎,你怎麽這樣了?是誰傷了你?”


    看到她臉上的淚,有聽到她話裏的崩潰和擔憂,江海隻覺心裏無比慰貼:“別哭了,小傷而已,養幾個月就好了。”


    要養幾個月的傷,怎麽能算是小傷?


    趙麗娘撲到床前蹲下:“你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江海不想說緣由,揮了揮手:“我喝了安神藥剛睡醒,頭有些疼,你別再哭了。”


    趙麗娘立刻就捂住了嘴,但還是忍不住輕聲啜泣。


    邊上常寧急忙上前:“爹,您好點了麽?可有看大夫?”


    常芸也上前關切:“爹,您這受的傷也太重了。還是多找幾個大夫來瞧瞧,免得被人動了手腳。”


    江海深以為然。


    他是家主,近年來靠著姚府那邊生意蒸蒸日上,超過了不少底蘊深厚的商戶,有人嫉妒之餘算計他,故意讓他養不好傷也是有可能的。


    “我會小心的。”


    趙麗娘看了眼一雙兒女:“我也是聽說了你們和離的事 ,所以才上門的。他們兄妹很擔憂你,如今你又受著這麽重的傷……海郎,我能留下來照顧你嗎?”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不是想借此進府讓你為難,是我放不下你的傷。你要是現在讓我走,回去我也吃不下睡不著。”


    她說得情真意切,江海心裏感動,頷首道:“你們留下並不會讓我為難,以後就住在府中,等我的傷養好了,再宴請客人表明你的身份。”


    趙麗娘嬌羞地低下頭:“我跟你這一場,從來就沒奢求過名分,隻要能留在你身邊,怎麽樣都好。”


    江海愈發感動,看了一眼邊上的兄妹倆:“你無所謂,但也得為孩子著想。也隻有你名正言順,他們才能留在府中安心求學。”


    他沉吟了下:“兩個孩子認祖歸宗之後,書院中的人可能會看不起他們。我會請個夫子回來,日後他們就留在府中……”


    真正的大家公子無所謂在書院還是在府中求學,但常寧兄妹倆不同。他們從小到大都想認祖歸宗,想要做大家公子和千金小姐。能夠把夫子請回來單獨教導的,都不是一般人家。


    兩人早就想要這種獨屬於大家公子的優待了,當即喜不自禁,急忙道謝。


    看到兄妹倆臉上的高興,江海多了幾份成就感,心情也好了起來。


    不過,他沒高興多久,傍晚的時候,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又有姚府的管事上門。


    聽到下人稟告,江海恍然想起自己忘了這一茬。


    兩家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果不其然,管事進門後先是一禮,道:“我家老爺說,從下個月起,關於意樓內的所有賬本和盈利就不再往這邊送了。至於您退出生意的補償,老爺說,就當是您耽誤了我們姑奶奶的賠償!”


    江海:“……”合著當初湊的銀子就不退了?


    他有些憤憤:“一點不退?姚老爺未免太欺負人。”


    “不是不退!”管事強調:“我們家老爺會把那部分銀子撥出來給姑奶奶。”


    江海:“……”這有何區別?


    不還是一個子兒都不退麽?


    太心黑了!


    大概是看出來了江海的想法,管事繼續道:“老爺說,當年您參與生意的銀子,本就是我們家姑奶奶給的,如今隻是還給她,您不用想不通。”


    聽到這話,張海恍然想起,好像真的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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