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狀元的原配 四


    等到秦秋婉打聽到消息, 三皇子已經離開,隻剩下胡明真自己在酒樓。


    三皇子常年在那間酒樓, 哪怕他不在, 也沒人敢怠慢他的客人。秦秋婉索性假裝不知,沒有派人去接。


    翌日早上,胡明真趕回來時, 天色已然大亮, 彼時,秦秋婉剛用完早膳, 正讓人給自己重新塗寇丹。


    看到他進門, 收回視線, 道:“一會兒腳上也塗。”


    胡明真有些忐忑, 緩步上前:“玉蘭, 我……”


    “不用解釋, 說什麽母親病重不好圓房,真擔憂你娘,你會有閑心喝酒?我看你就是找借口不想和我獨處, 躲到外書房還嫌不夠, 愣是要躲到外頭去。”秦秋婉抬眼看他, 長長都睫毛下眼神冷然:“既然如此, 當初皇伯父問你心意時, 你為何要答應?你該不會以為把我娶進門後,我父王就會幫你吧?”


    她冷哼一聲:“實話跟你說, 你要是怠慢我, 父王不止不會幫你, 還會收拾你!”


    胡明真眼神示意其餘下人出去,這才蹲在她麵前:“玉蘭, 你聽我解釋。我昨夜是和你三皇兄喝酒,才沒有回來。”


    秦秋婉揚眉,看向春溪:“你去打聽一下,昨夜皇兄可有回府?”


    胡明真急忙解釋:“三皇子走了,隻是我喝醉了,所以沒有回。”


    秦秋婉氣笑了:“胡明真,你當真是好樣的,這才剛成親,你就敢夜不歸宿。以後你是不是要在外頭養女人?”


    “不會!”胡明真急忙保證:“玉蘭,我此生隻會有你一個女人。”


    他蹲在她麵前,麵露焦急,秦秋婉伸出剛塗好粉色寇丹的食指,輕挑地勾起他的下巴,眼神盈盈。


    屋中氣氛曖昧,春溪見狀,深覺這是個圓房的好時機,立刻起身,帶著那個塗寇丹都婆子退了下去,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胡明真見狀,哪兒還有不明白的,心頭更慌,勉強扯出一抹笑:“玉蘭,這是白日,不太合適。”


    秦秋婉揚眉:“誰會知道?”她彎腰,吐氣如蘭:“夫君,你愛慕我,倒是讓我看看你的心意啊……”


    門窗關著,屋中光線昏暗。秦秋婉離得近,還是看得到他脖頸上伸出的雞皮疙瘩,可見他的抗拒。


    胡明真渾身一僵,猛地推開她退開了去:“玉蘭,君子不得白日宣淫,等晚上。”總之,能推則推。


    秦秋婉已經起身,赤腳一步步上前。


    見勢不對,胡明真轉身往外跑:“玉蘭,三皇子吩咐我做事,我先去忙。”


    她身形靈巧地追上去,手指在他腰帶上一摸一挑,外衫隨即落地。胡明真大駭,這一刻他真的後悔了,早知道梁玉蘭這樣大膽,他說什麽也不會主動湊上前。


    他轉身,摁住了秦秋婉都手:“玉蘭,你別!白日真的不行,等晚上……”


    確實有些古板的讀書人不會在白日做這些事,秦秋婉手指從他臉上緩緩滑過,看著他眼底的緊張,點頭道:“好。”


    不及胡明真鬆口氣,她又道:“你今晚上該不會還有意外吧?”


    “不會!”隻要她不扒自己衣衫,怎麽都好說,胡明真立即道:“今夜我一定回來陪你!”


    說著,撿起地上的外衫,落荒而逃。


    秦秋婉沒有追,春溪進門,一臉不解:“郡主,大人又有急事?”


    秦秋婉輕笑一聲:“確實有急事。”


    看他往後院跑,應該是急著找母親商量對策。


    胡明真是真的慌了,當下女子矜持,越是身份尊貴,越是在意自己規矩名聲,他做夢都想不到,堂堂玉蘭郡主會主動找男人求歡。


    這比他之前以為的應付起來要艱難得多。


    “娘,不好了。”


    胡母已經“病”了兩日,也在床上睡了兩日。如果真的生病還好說,這尋常人在床上一直坐著,滋味並不好受。看他滿臉慌亂,她心裏也緊張起來:“明真,出了何事?”


    胡明真奔到床邊蹲下,將方才的事情說了,額頭上滿是冷汗:“我再三保證今夜會回去陪她才得以脫身。娘,現在怎麽辦?”


    胡母已經病了,再以這個借口不太可能。她沉吟了下:“你能立刻有差事離開京城嗎?兩三天也行,如果能幾個月就更好。”


    皇上都親口說不讓他出城,讓夫妻倆好好培養感情。這種時候,他哪裏出得去?


    胡母也無法,試探著道:“要不,你受點傷?”受傷了總不能硬來吧?


    胡明真:“……”事到如今,大概也隻有受傷,才能躲得過去。


    他有些發愁:“我哪受傷啊?”


    不能傷得太重,且不說耽誤公事,自己也受罪。尤其不能落下病根,不能耽誤以後辦差。


    秦秋婉腳上的蔻丹剛塗好,就聽說剛去探望母親的胡明真在出來時崴了腳。並且,胡明瑤早上去了小姐妹家中做客。


    “老夫人說,她躺在床上無聊,讓您去陪著。”


    聽到這話,秦秋婉嗤笑出聲,緩步去了後院。


    胡母麵色蒼白,笑容勉強:“郡主,我這身子不中用,拖累你們了。”


    “不至於。”秦秋婉看向軟榻上靠著的胡明真,眼神在他纏得厚厚的腳上掃了一眼:“這狀元府內外都是剛整修過,是有什麽地方不妥當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傷了腳了?”


    胡明真麵色白慘慘的:“下台階的時候沒注意……”


    胡母歎息:“大夫說,得好好養著,不能亂動,否則要落下病根。”


    “身子有疾者不能入朝。”秦秋婉一臉焦急模樣:“春溪,你去宮裏告知皇伯父,然後請了沈院首來。”


    胡明真:“……”


    他之前就怕梁玉蘭要請太醫,所以崴腳是真的。但因為是故意,並沒有胡母口中說的那麽重,勉強走動還是能的,落下病根不可能!


    他急忙拒絕:“一點小傷,不敢勞煩皇上擔憂。我已經讓人請了擅長治骨傷的周大夫,一會兒就到。”


    秦秋婉滿臉不讚同:“都要落下病根變成跛子了,這怎麽能算小傷?”


    她吩咐道:“來人,將大人扶去正房。”


    立刻有好幾個人進來,眼看母子倆要開口,她率先道:“兩個病人湊在一起怎麽養傷?”她看向胡母:“婆母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夫君的。”


    胡明真張了張口:“我想陪我娘。”他又急忙補充:“我難得歇在家中,以後怕是沒有的機會伴著母親。”


    秦秋婉眉心微蹙:“夫君,你如此,很難不讓我懷疑你在躲我。”


    胡明真心下一驚,脫口道:“我沒有!”


    秦秋婉看了看床上的胡母:“既然你如此放不下你娘,跟你娘過日子就可。為何要娶妻?”


    說著這話,她已滿臉不悅。


    胡母見狀,認為不能讓郡主為所欲為,否則,怕是即刻就要暴露身份。她也沉下臉:“郡主,你這是何意?”


    “字麵上的意思。”秦秋婉臉上並無懼色:“你說你病得重,要讓兒子侍奉在床前。他又傷了腳,不能亂動,你們胡家這是被瘟神附身了嗎?”


    她揚聲吩咐:“去請沈院首,今日我就非要看看,你們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膽敢糊弄本郡主,父王和皇伯父不會放過你們!”


    胡家母子倆徹底慌了。


    “郡主,你誤會了。”胡母急忙解釋。


    秦秋婉不為所動:“是不是誤會,沈院首一探便知!”


    眼看郡主身邊的人已經去請,胡家母子臉色都不太好。


    見狀,秦秋婉想到什麽,起身道:“我去更衣。”


    她一走,母子倆立刻把下人轟了出去商量對策。


    胡母焦急道:“別的大夫都可以收買,沈院首是皇上最信任的太醫,不太可能會幫我們。”


    胡家承受不起欺騙郡主的後果,胡明真一咬牙:“梁玉蘭欺人太甚!”他看向母親,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也隻有真的受傷,才可能糊弄過去。”


    他閉了閉眼,站起身一腳踩空,生生從軟榻上摔下。


    落在地上時,他痛得滿頭冷汗,麵色蒼白如紙,捂著腳脖子咬牙切齒道:“今日之辱,他日我一定要百倍千倍地討回。”


    胡母滿臉擔憂:“明真,你的傷如何?”


    胡明真已然痛得說不出話,眼神示意母親。


    胡母秒懂,先是低下頭,然後狠狠一抬,後腦撞在床柱上,她麵色瞬間慘白。


    等到秦秋婉“更衣”回來,看到母子倆精神萎靡了不少,麵色也較方才蒼白。


    玉蘭郡主得寵,這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事。沈院首不敢怠慢,得到消息後緊趕慢趕了來。


    母子倆確實都傷得挺重,需要臥床休養。沈院首一臉嚴肅地囑咐:“胡夫人這尤其要注意,若是想吐或是發現七竅流血流水,一定要立刻告知下官。”


    他又看向胡明真:“大人最近萬不可勉強走路,最好是臥床休養。半個月後,疼痛減輕,再試著走動。”


    母子倆看到沈院首的神情,知道兩人傷得真的挺重,心頭沉甸甸的。


    送走了沈院首,母子倆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一口氣還沒鬆完,就聽郡主道:“兩個病人放在一起會打擾。再說,男女有別。夫君還是隨我去外麵正房養傷吧!”


    她也不是和誰商量,說話時已經吩咐外麵的下人過來挪人。


    母子倆都表示,如今胡明真受著傷,不好住在正房打擾她。


    秦秋婉置若罔聞,把人挪去了外院正房後,又一副賢妻模樣,讓人打來熱水,要親自幫胡明真洗漱。


    胡明真大駭:“郡主,使不得。”


    秦秋婉擰著帕子:“我們是夫妻,早晚要坦誠相見,有什麽使不得的?”


    受傷了就不用親近?


    那是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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