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親戚 十四


    趙母最生氣的不是兒媳對自己冷嘲熱諷。


    畢竟夫妻吵架之後, 她每次上門,都會被夾槍帶棒, 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


    她最氣的是兒媳口中吐露的實情!


    林窈佳從頭到尾就是吊著兒子, 給他笑臉都是為了他的銀子,偏偏蠢兒子像是看不透似的,就願意在她身上花銀子。


    之前那些年裏, 兒子兒媳賺來的工錢趙母並沒有一定要收著, 也是知道他二人不會亂花。


    但是現在,前兩天趙母試探著問兒子拿銀子, 結果……他說沒有!


    兒媳離開的已經兩個多月, 趙長春的工錢都不老少, 平時也沒見他置辦東西, 連出去喝酒都沒, 這銀子的去處趙母隻一想便知。


    所以, 趙母才急切地想把孫子接回家。


    一來是趙寶書長期住在外頭,且不說外人的閑言碎語,長年分別, 感情肯定會越來越淡。二來, 也是想孫子回家之後, 讓兒子多少有些緊迫感。畢竟, 趙寶書過完年十五, 已經快要議親,處處都要花銀子。


    趙母麵色鐵青, 秦秋婉可不想看她的臭臉:“天色不早, 我們明天還有事, 想早點睡。”


    說著,飛快關上了門。


    趙母再敲, 卻怎麽也敲不開了。


    摸黑回家時,趙母還被路上的石頭拌了一跤,雖然隻是擦破了一點皮,但心頭的怒火卻越積越盛,回到家裏後,麵對著漆黑的院子,她大吼道:“長春,你給我滾出來。”


    趙長春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母親喚自己的聲音裏帶著滿滿的怒氣,立刻就驚醒了。打開門,小心翼翼問:“娘,怎麽了?”


    “我摔了,趕緊拿藥酒來幫我擦。”趙母沒好氣道:“把燭火點起來啊!”


    趙長春:“……”


    之前他點著燭火,又被母親訓斥說不會過日子。


    點也是錯,不點還是錯。當真是難伺候。


    不過,趙長春心裏知道,母親的脾氣是暴躁,但也沒這麽不講理。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他。


    他是知道母親這兩天想把孩子接回來,看這樣子,應該又被拒絕了。


    趙父聽到外頭的動靜,急忙起身,拿了藥酒幫她擦傷處。


    林宇兄妹倆的屋子毫無動靜。林窈佳卻不敢一直睡著,起身後,也不敢湊上前,隻縮在角落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藥酒落在傷口上,激得趙母皺眉:“就不能輕點嗎?”


    趙父一臉無奈:“你看我使勁了麽?”


    看著小心翼翼的兒子,趙父認為,不能再放任老妻發瘋,萬一把人得罪狠了,兒子不願意給他們養老,那最後苦的還是他們倆。


    “你別遷怒……”


    趙母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我這大晚上不回來,為的是誰?長春不理解,連你也怪我,你以為我想操心嗎?”


    看著妻子哭成這樣,趙父心裏不是滋味,踹了一腳邊上的兒子:“你瞎了嗎?”


    趙長春也無奈得很:“娘,我早說過。苗娘不會回心轉意,兩個孩子有了富貴娘,壓根就看不起我。無論你上門多少次,都是白搭,他們不可能回來。”


    趙母怒斥:“試都沒試,你怎麽知道?”


    她聲音很大,吼得人耳邊嗡嗡直響。趙長春隻得住口。


    父子倆沒有再爭執,趙母滿腔怒火無處發,哭著道:“母子三人都要搬去內城,回頭我就是想去勸,也見不著人了。”


    趙父訝然:“他們去內城住哪?”


    趙母哭著道:“苗娘一身綢衫,許是真的賺著銀子了。”


    一直沒出聲的林窈佳半信半疑:“是不是真的?銀子哪兒那麽好賺?”


    趙母這會兒又氣又傷心,壓根就不搭理她。


    趙長春見佳人失落,試探著問:“娘,他們去內城肯定也得找事情維持生計,他們去做什麽啊?”


    “我哪知道?”趙母沒好氣,擦了一把淚,又遲疑著道:“她哥哥好像跟人說過,苗娘新開了一家點心鋪子,生意還不錯來著。”


    趙母鬧了一場,加上得知張苗娘離開之後越過越好,一家人興致都不高。


    *


    另一邊,秦秋婉自己去點心鋪子開鋪,姐弟倆先是把宅子退了,又找了馬車將行禮拉到內城。


    秦秋婉找到中人,就在離點心鋪子一條街的地方,重新租了個小院。


    這一回,耳邊真的清靜了。


    且不說趙家人不知道他們的落腳地,就算知道,這麽遠一趟,他們天天忙著幹活,壓根沒空過來。


    錢海生三天兩頭上門,且和秦秋婉相處熟稔,姐弟倆都看在眼中。自然知道二人不隻是東家和客人那麽簡單。


    在錢海生給二人送了貴重的見麵禮,又每次上門都會多少帶點禮物後,兩人心底裏已經有了猜測。


    “娘,那個錢叔,家中可有妻室?”


    問話的人是趙寶書。


    他自詡為家中男兒,應該照顧剩下的兩個女子,所以特別操心。


    “無妻無妾。”秦秋婉心下欣慰,笑著道:“他想求娶於我,如果你們倆不反對的話,應該很快就會下定禮。”


    姐弟二人麵麵相覷。


    距離母親和離,也才三個月而已。


    不過,母親還年輕,身邊還是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隻是……錢海生太富貴,婚姻大事講究門當戶對,這二人現在看感情挺好,但以後呢?


    萬一母親降不住他,日後怕是不得脫身。


    趙寶書躊躇了下,道:“娘,您嫁給他,是為了我和姐姐嗎?”


    秦秋婉揚眉:“其實,我圖你錢叔的色更多點。”


    姐弟倆:“……”忒實誠了。


    好多女人都沒有錢海生長得好,這樣一個有財有貌的年輕男子上門求娶,確實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等到錢海生再上門,就發現姐弟倆經常暗中觀察自己,頓時哭笑不得。


    至於錢富,在那天被其夫人帶回家之後,就再沒有上門過。應該是已經打消了念頭。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


    點心鋪子裏生意越來越好。無論是用食盒帶走,還是留在鋪子裏吃,裝盤的人壓根沒有空閑。哪怕姐弟倆都在此幫忙,也還是忙不過來。


    點心這東西,用的料得好,但因為客人都是富貴人,光打賞都不是一筆小數目。秦秋婉不想把一家人弄得那麽累,又請了三個夥計。


    至於母子三人,秦秋婉負責做


    調味,趙寶意負責收銀子,偶爾幫著裝盤,趙寶書則去采買。這樣一來,母子三人就都輕鬆了,基本上隻幹半天,就能歇下。


    點心鋪子隻有一樓,外麵就是人來人往的街上,除了特別喜歡看熱鬧的夫人,大部分人都不愛坐窗邊。這一日午後,院子裏好幾桌客人,隔間全部坐滿,錢海生來了後,隻剩下窗邊一桌。


    “依我看,你這地方還是太小,”錢海生笑著提議:“最好是找個三層小樓,配點名貴的茶水,再找個說書先生……定然財源滾滾來。”


    秦秋婉攤手:“我這剛起步,銀子不湊手。”


    錢海生搖頭失笑:“你沒有銀子,我有啊!”


    兩人有說有笑的相處落入了許多人眼中,凡是街上路過的有心人,都能看得到。


    錢海生是無所謂,反正兩人即將定親,未婚夫妻如此,本也不算過分。外人看就看了。


    趙長春跟著馬車到內城送貨。來的一路上,他趴在貨物上補眠,心裏還想著去內城會不會看到母子三人,一路上昏昏沉沉,下馬車後扛了一袋子貨物,轉身之際,就看到了對麵窗前的二人。


    男子一身月白衣衫,容貌豔麗,卻不顯女氣。而女子一身紫衣,眉眼清麗,頭發利落的挽起,隻用一根素簪別著,眉眼俱是笑意。


    容貌不算多美豔,卻格外養眼。


    說實話,如果不是那容貌太過熟悉,趙長春都不敢相信,那是和自己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妻子。


    “傻站著做甚?”


    身側傳來管事不耐煩的催促聲,趙長春猛然回神,腳下往鋪子裏走,眼神卻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兩馬車貨物,隻帶了趙長春一個力工過來,他跑得飛快,兩刻鍾後,就將貨物全部扛進了倉房。管事特別滿意,除了應該給的工錢外,還多給了十幾枚銅板。


    如果是以前,趙長春會很歡喜。


    此時他心裏有事,走到車夫麵前:“大哥,麻煩你等一等我。”


    車夫好奇:“你要做甚?”


    趙長春伸手指了指對麵:“我想去看看內城的點心。”


    車夫:“……”那玩意兒忒貴,又不飽肚子,買來做甚?


    趙長春不待車夫回答,已經走到了窗前:“苗娘。”


    早在趙長春還在搬貨時,秦秋婉就發現了他。


    看到他過來,倒也不意外。點頭道:“你來送貨?”


    趙長春沒有回答,眼神落在了錢海生身上:“這位是你客人?”


    “是友人。”秦秋婉麵色並無和離後的夫妻之間該有的怨懟,麵色淡淡:“我這邊即將定親,你那邊如何?”


    聽到這話,趙長春愣住了。


    哪怕看到張苗娘和一個公子言笑晏晏,他也並不認為二人就能成親。


    隻以為是張苗娘刻意勾著富家公子……就像是林窈佳吊著他那般,隻圖人家的銀子。或者是富家公子吃膩了山珍海味,想要換換清粥小菜,逗逗她而已。


    反應過來後,趙長春指著錢海生,失聲問:“和他?”


    秦秋婉笑著點頭:“對啊。”


    趙長春:“……”這人是瞎了麽?


    張苗娘有那麽好嗎?


    話說到這份上,那公子卻從頭到尾未出聲阻止,臉上的笑容甚至還更深了。也就是說,他不介意自己這個孩子爹,有意真心求娶,且隻等著張苗娘點頭。


    一瞬間,趙長春心裏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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