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娶的王妃 二十四


    聽到這話, 殷世安愣了下。


    好幾息緩不過來。


    殷世安努力克製住自己抬頭看向上首之人的想法,他自認見識廣博, 知道這位皇上處事偏激, 但是沒想到他竟然這般……一時間,殷世安想不到話來形容這位皇帝。


    成大事不拘小節?


    好像不太合適。


    不要臉!或者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殷世安愣住後, 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皇上見狀, 催促道:“有嗎?”


    殷世安搖頭:“暫時沒有。”


    誰知道皇上是不是真心的?


    覬覦皇後這樣的罪名,足以讓自己和皇後都再無翻身之力。


    皇上沒想到自己都說得這樣直白了, 殷世安卻還拒絕。這未免有些太過謹慎, 謹慎到毫無男兒該有的血性。


    他心下鄙視, 還想要再說。下麵殷世安已經拱手告退。


    皇上沒有再糾纏, 也沒挽留, 囑咐道:“若是成王問及, 你就說隻是容貌相似。”


    他指的是後宮中的護國公夫人。


    內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欲蓋彌彰而已。殷世安隨口應下,很快消失在大殿中。


    稍晚一些的時候, 秦秋婉就得知了大殿中發生的事。


    傍晚, 新帝到了鳳寧宮。


    剛喝過解藥, 新帝一般是不會來的。


    彼時, 秦秋婉已經洗漱過, 正靠在榻上由宮女幫著塗寇丹。


    “皇上,臣妾不便行禮, 還請恕罪。”


    雖然是請罪, 但話說得隨意, 毫無惶誠恐之意。


    新帝看在眼中,又覺得有點憋屈。甘綿綿當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或者說, 她這是揪著他的把柄,愈發膽大。


    不能這樣下去。


    新帝揮退了眾人,打開手中的一幅畫卷。


    畫上花團錦簇,各種花朵栩栩如生,角落中的字跡瀟灑飄逸,很是不凡。


    秦秋婉讚道:“好畫!”


    新帝難得的笑了笑:“這幅畫是殷大人親手畫成,如何?”


    這應該是殷世安早年之作,就秦秋婉知道的,如今的他字跡要更剛毅一些。她實話實說:“畫工精湛,字也不錯。”


    新帝對此並不意外,緩緩收起:“皇後既然喜歡,那便留下收藏。”


    秦秋婉:“……”


    “還是不要了,殷大人是朝中肱骨,但也是外男,我收著他的話作,不太合適。萬一被外人得知,多想了就不好了。”


    她說著,將那已經卷好的畫遞了回去。


    新帝本來以為互相有意的兩人,應該會喜歡收集對方的東西,這才特意帶了畫作前來。


    如果皇後收下,睹物思人,等到情難自禁,或許會主動求去。到時候,這把柄就主動送到了他手中。


    就算皇後恪守禮節,不做那失德之事,留著一個年輕男子的畫作……他日若是不想再忍,也可借此收拾了她。


    太謹慎了。


    新帝手中捏著那幅畫,心底裏愈發憋屈。他有些不甘心自己的謀算再一次落空,抬眼看著麵前女子,道:“今日殷大人跟朕提及你時滿口誇讚,看得出來,他很欣賞你。”


    秦秋婉麵色不變:“皇上,您用晚膳了嗎?”


    新帝:“……”


    正常女子,聽到意中人誇讚自己,就算沒有歡喜,也應該羞澀一些吧?


    他看著麵前眉眼如常的皇後,心下忍不住起了懷疑,皇後當真心悅殷世安嗎?怎麽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新帝想要留下來多觀察一下,道:“還沒。”


    秦秋婉看著自己塗好的指甲,道:“很不巧,臣妾已經用完了,皇上可以去找淑妃或是茹妃。”


    提及淑妃,新帝忽然想起他望娘家傳消息的事,認為有必要懲戒一下。還有,護國公夫人在後宮的事,不宜繼續外傳。當下也不再糾纏,起身出了鳳寧宮。


    康媛媛在傳了消息之後,心裏有些不安。


    不過,又想著她第二道消息傳得快,父親興許還沒來得及動作。又等了一日,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此事的消息,她便也放了心。


    天色漸晚,淑妃打算洗漱後早些休息。


    畢竟皇上還在孝中,不需要人侍寢……事實上,如果出了孝,皇上應該也會去找長春宮那位,暫時不會想起她來。


    熱水備好,康媛媛脫了衣衫,正打算入浴,就聽到外頭請安的聲音傳來。她心下先是一驚,又有些歡喜。


    皇上這個時辰前來,興許會留宿,至於孝期……事後用了避子湯,隻要沒有孩子,誰會知道?再說,皇上貴為天下之主,就算是知道了,又有誰敢斥責?


    一片歡喜裏,康媛媛順手扯了邊上輕薄的紗衣裹身,衣衫半露不露,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她小碎步跑出門,柔順地跪倒在地:“臣妾給皇上請安。”


    新帝看著麵前跪在地上柔弱無骨的女子,心中一點旖旎都無,甚至還有些厭惡。他揮了揮手:“你們下去。”


    殿中眾人魚貫而出。


    康媛媛更是歡喜,就她知道的,皇上這些天從未臨幸過任何人,難道是她拔得頭籌?


    “皇上……”


    嬌柔的聲音剛一出,皇上已經彎腰掐住了她的下巴。


    本來應該是很曖昧的動作,可因為皇上下手太狠,掐得康媛媛臉上一陣疼。她不敢掙紮,疑惑地抬眼看他。


    這一瞬間,康媛媛腦中忽然就想起自己花了重金打探出來的消息,在她們兩位側妃位進門之前,還是豐王的皇上獨寵王妃,據說……那床上有繩套,邊上還有鞭子,豐王爺似乎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康媛媛一開始還緊張來著,就怕豐王下手沒輕沒重害自己受傷,可後來侍寢一切如常。她也漸漸忘了這事,可這會兒下巴被掐得生疼……難道皇上要在她身上施虐?


    一時間,康媛媛心亂如麻。


    “皇上,您掐疼臣妾了……”


    新帝眼中毫無憐惜之意,手上不止沒鬆,反而掐得更緊:“我有囑咐過你,別把後宮的事外傳,你倒好,轉頭就告訴你爹,淑妃,你該不會以為朕拿你無法吧?”


    康媛媛心下大驚。


    原來皇帝是因為這事來找她嗎?


    這一瞬間,她隻覺周身冰涼,急忙道:“臣妾從來沒有往外傳過任何事,皇上何出此言?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這其中會不會有誤會……”


    新帝手上一用力,掐得康媛媛再也說不出話。


    她眼神裏滿是慌亂和哀求,又有淚水沿著臉頰滑落。


    新帝冷笑一聲:“你現在知道怕了?”


    這女人給他添了那麽多的亂子,哭幾聲就想脫罪?他掐著她下巴的手未鬆,緩緩從腰間扯下一根鐵鞭,衝著隻著薄衫的康媛媛狠狠甩了上去。


    鐵鞭落下,帶起血光飛濺。緊接著就是一聲女子的慘叫。


    新帝麵沉如水:“住口!”


    康媛媛立刻收了聲,顫抖著手想去摸自己腰間的傷,卻又不敢碰。


    她正想開口求饒,又是一鞭落下,接下來一鞭接著一鞭。


    康媛媛發現,如果自己大叫,那麽他下手就會更重,十多鞭後,她努力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不停地在地上翻滾躲避。


    天之嬌女的她,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樣的苦。周身無一處不痛,到了這一刻,康媛媛真的後悔自己多嘴。


    楊鄢雨留在後宮得寵,她固然會失寵,但也總比丟了命強啊!


    青石板地麵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康媛媛到得後來已經翻滾不動,隻渾身顫抖不止,趴在地上喘息嗚咽。


    新帝這才收了手,緩緩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以為害了朕你就有好日子過?你做夢!朕若是好不了,你們都得陪葬!”


    到了此刻,康媛媛心裏已經沒了推脫之意,隻想保住自己的小命:“皇上恕罪,臣妾知錯……求皇上饒命……”


    新帝麵沉如水:“告訴你爹,要是他再敢外傳,你們康家……就都去關外做苦役吧。”


    康媛媛心弦一顫,她心裏明白,這天底下的美人很多,她之所以能入皇上的眼,純粹是因為自己父親的官職。如果父親不再是禦史而是一個罪臣,那她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新帝背影冷漠,大踏步消失在殿中。


    康媛媛帶著進宮的丫鬟進來,看到自家主子的慘狀,忍不住驚呼出聲。


    “住口!”康媛媛痛得直吸氣:“送信回府,讓父親不要再做多餘的事……快!”


    一句話落,她隻覺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


    皇上走出淑妃宮外,腳下一轉,往茹妃殿中去了。


    彼時,汪茹已經睡下,得知皇上前來,她急忙起身相迎。


    她和康媛媛想法差不多,都以為皇上是來找她侍寢,可剛一見麵,汪茹就知道自己多想了,隻看皇上這神情,也不像是有那心思的模樣。


    當下,她愈發小心:“皇上,這麽晚來,是有事吩咐臣妾麽?”


    皇上站在殿門口,並未踏入,語氣寒冷如堅冰:“護國公夫人出現在後宮的事,我不希望外頭有人知道。如果你膽敢外傳,別怪朕下手狠辣。”


    汪茹大驚:“臣妾不敢,臣妾沒有……”


    “知道你沒有。”皇上麵色淡淡:“否則,你也不會好端端站在這裏了。”


    汪茹低下頭,忽然想起康媛媛來,她向來不是個能忍的性子,難道是她告知了外頭的人?


    心裏胡思亂想,汪茹做出一副乖順模樣。皇上警告完後,很快消失在園子裏。


    汪茹臉色發白,急聲吩咐:“派人去探望一下淑妃……”


    她話音沒落,外頭有宮人急匆匆而來,低聲稟告道:“皇上來咱們這兒之前,先去了淑妃那邊,這會兒那邊正請太醫呢……淑妃受了重傷……”


    汪茹頹然滑坐在地,隻覺得手腳冰涼,周身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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