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原配 十一


    秦秋婉仔細看他眉眼。


    見陳三平麵色難看, 放在身側的拳頭捏得緊緊,手背上青筋凸起, 可見其用了多大的力道。


    秦秋婉坦然:“我隻遠遠看了一眼, 沒看見他臉上是否有痣,隻看出來是個胖子。”


    陳三平麵色變幻,好半晌沒有說話。


    見狀, 秦秋婉催促道:“我們還要趕路, 你有話快說。”


    陳三平方才在衙門外落荒而逃,回過頭來細想過後, 還是覺得需要再解釋一二。


    否則, 趙木香要是一直認為他插手了劫掠孩子的事, 萬一說服了鄭狼作證, 再順藤摸瓜找出他來……雖然這其中又過了幾道手, 但萬一呢?


    陳三平可經不起萬一。


    他做這一切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 可不是為了把自己作進大牢。


    “我來此,就是想跟你說,我絕對不會衝孩子動手。”陳三平麵色嚴肅:“木香, 我是孩子們的父親, 我過得好了, 也不會忘記他們。我確實對不起你, 但你也沒必要把我當仇人對待。”


    語罷, 飛快離開。


    回去的一路上,陳三平心裏亂糟糟的。


    他回到家中時, 得知齊歡玉正在洗漱。


    雨兒正在另一邊的屋子裏學舞, 他不好打擾, 便坐在了外間。


    齊歡玉渾身濕氣走出來,問:“你從公堂出來又去了哪兒?怎麽這個時辰才回?”


    陳三平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突然問:“你又沒去衙門,怎麽知道我何時出的公堂?”


    齊歡玉擦頭發的動作一頓,道:“你餓了嗎?”


    陳三平愈發覺得她有事,道:“我沒回來,是想找趙木香解釋一二,去城門口等了她半天。”


    聽到他提及趙木香,齊歡玉心慌得眼皮直跳,她立刻就想追問,但又怕趙木香沒提,她主動問及反而讓麵前的人起了疑心。


    不能直接問,那就隱晦一點:“聊得如何?”


    陳三平看著她的發頂,道:“我又解釋了一遍,信不信隨她。隻是,她臨走之前,告訴了我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求證一二。”


    齊歡玉心下狂跳,麵上一派鎮定:“何事?”不待他出聲,她立刻繼續道:“ 不過,趙木香對我們倆沒安好心,她說出的話,隻能信一半。”


    陳三平上前扶著她的肩,與她對視:“她今日去了華一樓,還說看到了你。”


    齊歡玉睫毛直顫,伸手推開他:“我頭發還沒幹,你別擋著我啊!這麽重的濕氣,天氣又不好,不趕快擦幹,很容易著涼的。”


    她越是躲閃,就證明這裏麵越有事。


    “你去見潘雲康了?”


    齊歡玉:“……”趙木香果然告訴他了!


    她捏著帕子的手一瞬間收緊,勉強扯出一抹笑來:“嬤嬤那邊催了好久,想要送閨女進去的人多,我有些著急。所以就找了潘老爺,想問他借一點銀子周轉。”


    “我們還不起!”陳三平看著她眉眼,質問:“你打算拿什麽還?肉償嗎?”


    他冷笑一聲:“反正你們倆曾經同床共枕那麽多年,互相那麽熟悉,這種事情一次和十次根本沒區別……”


    齊歡玉氣得俏臉煞白:“陳三平,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陳三平比她更怒:“我說了我會想辦法,你為何還要去找他?”


    “我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女兒。”齊歡玉眼淚滴滴滾落,趴到床上泣不成聲:“我男人沒本事,我還不能自己想法子了?”


    她哭得渾身顫抖,一副委屈得傷心不已的模樣。


    陳三平心裏不是滋味,好半晌,才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你別哭了。”


    齊歡玉讓了讓,換了一個地方繼續哭。


    陳三平追過去將她擁入懷中:“我聽到你又和潘雲康來往的一瞬間,心裏就像是被刀紮似的。我怕你又隨他而去……歡玉,我害怕。”


    齊歡玉捶了下他的胸口:“你個沒良心的混賬!我不要跟你好了……嗚嗚嗚……”


    “是我錯了。”陳三平把她抱緊:“你不要離開我。”


    齊歡玉哭了好久,才漸漸地緩過來。


    “趙木香那女人沒安好心,她就是故意挑撥的。”齊歡玉擦著眼淚,恨恨道:“你要是再信她的胡說八道,以後就不要再見我們母女。你回去跟她好好過日子算了…… ”說到這裏,她想到什麽,擦淚的動作一頓,看著陳三平欲言又止。


    陳三平接話,道:“我為了你不惜背上背信棄義的名聲,連家都舍了,你個沒良心的,怎麽說得出來這種話?”


    說著,還刮了一下齊歡玉的鼻尖。


    齊歡玉拍開他的手:“那趙木香可去不起華一樓。”


    聽到這話,陳三平疑惑問:“你想說什麽?”


    “她是和一個男人去的。”齊歡玉語氣意味不明:“那男人周身華貴,應該是個富家公子。我還看到他伸手護著綿綿的頭……”


    陳三平:“……”


    他當初和離時,也想過趙木香回頭肯定會再嫁。


    不過,這女子和男人不同。


    男人隻要長得好,再有點本事,不愁良緣。可女子要是和離再嫁,就隻能往低了選。


    他從未想過趙木香能嫁給府城的富家公子。當即半信半疑:“你沒看錯?”


    齊歡玉白他一眼:“你不信就算了。”


    陳三平自然是信的。


    趙木香親口承認她在華一樓看到了齊歡玉,那麽,她自己肯定也去了的。


    齊歡玉剛才說趙木香去不起華一樓的話也不是胡謅。


    華一樓一頓飯下來,少則十幾兩,多則幾十上百兩。


    吃一兩頓可以,但這人活在世上,不是吃就行了的。銀子得花在刀刃上,日子可不是這麽過的。


    再說,趙木香在銀錢上向來大方不起來,花這麽多銀子隻為了吃一頓飯也不是她的性格。


    陳三平追問:“那男人你認識嗎?”


    聞言,齊歡玉丟開手頭擦頭發的帕子,質問:“你醋了?”


    要是不在意,應該別追問才對。


    既然問了,那他就是還是在意趙木香的,否則,又怎會管她和誰來往?


    陳三平看她一臉寒霜,知道她誤會了自己,急忙解釋道:“我是想知道那個男人對她有多少真心,會不會成為她的幫手對付我們,你想到哪去了?”他一臉無奈:“我離開鎮上之後,一直都未回去。最近回去也是為了正事,歡玉,你應該看明白了我的心意,你再這樣懷疑,我會傷心的。”


    聽到這番解釋,齊歡玉麵色緩和下來。搖頭道:“我不認識那位公子。不過,他那身打扮價值不菲,出身隻高不低。”


    陳三平麵色慎重起來:“趙木香以前都不來府城,怎麽會認識這樣一個男人?”


    還這麽快就和人一起用膳……在男女之間,如果單獨同處一室,就算沒有婚約,至少也是互生好感了的。


    想到此,陳三平忽略心裏的複雜,拉著她到了旁邊的書房開始磨墨:“你畫給我看。”


    齊歡玉手中被塞了一支毛筆,她沒有立刻動作,半信半疑地看著身邊的男人。


    陳三平一本正經:“知己知彼嘛,我一定得把這人的身份查出來。然後看看他對趙木香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


    隨著眾人回到鎮上,鄭狼被大人判了罪的事也瞬間傳開。


    連大人都判了 ,也就是說,鄭狼當時真的偷了別人的孩子。


    眾人議論之餘,都把自家的孩子看好了些。


    綿綿記性不太好,很快就忘了之前的遭遇,重新變得活潑起來。


    趙大滿愈發認真,半夜了還在看醫書。


    要不是秦秋婉聽到外頭似乎有動靜,夜裏起來查看,還發現不了。


    她走進去,將趙大滿的書和油燈都收了。


    “該睡就睡,正是長個子的年紀,小心長不高!”


    趙大滿倒也沒反駁,隻是問:“娘,這個時辰你怎麽還沒睡?”


    “我出來轉轉。”院子裏三個孩子各住一屋,不仔細點怎麽行?


    萬一孩子被人抱走一個,還得費心尋回來。


    就在她回到鎮上的第二日,席煜找上了門來。


    他特意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衫,馬車也換成了普通的青棚,像是一個從城裏過來尋醫的病人,並不引人注目。


    秦秋婉請他到了後院。


    曾經很親密的二人相對而坐,秦秋婉幫他倒了茶水:“你怎麽會記得我?”


    “以後我會一直記得。”席煜端起茶杯,眼神裏頗有深意:“我知道你在做的事。事實上,我會來此,差不多和你一樣。”


    秦秋婉秒懂,心底裏漸漸地蔓延起了無限歡喜。


    她終於不再是一個人記得。


    席煜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以後,我也可以來找你。”


    趙大滿一進門就看到了兩人相疊的手,忍不住清咳一聲。


    聽到動靜,席煜順勢抽回,道:“我可以找幾個人幫你的忙。”


    “暫時不用。”秦秋婉自己應付得過來。


    她仔細看了一眼席煜的眉眼,突然抬手幫他把脈,揚眉道:“你這身子……有點虛啊。”


    席煜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道:“以後會養好的。你是大夫,我相信你。”


    他這應該是中了虎狼之藥後有沒有得到疏解,生生給憋壞了。再說,虎狼之藥本就傷身,確實得好好調理。


    看來,他那邊也有不少事。


    當著趙大滿的麵,秦秋婉沒有多問。


    “大滿,有事嗎?”


    趙大滿指了指外頭,道:“有病人來求診。”


    趙家醫館在這鎮上多年,趙家人醫術不錯,加上藥材不貴,生意一直都挺好。秦秋婉來的那晚,趙木香正在連夜整理藥材。


    秦秋婉來了這裏後,也看了不少病人,隻要留在鋪子裏,基本就沒有空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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