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原配 二十


    林母往前一步, 腦子眩暈不已,險些一頭栽倒。


    好在邊上三葉緊緊扶著她, 她勉強站著, 看向一旁麵色蒼白的媛兒:“還愣著做甚,快點過去把人扶起來啊!”


    地上的林開棟沒有暈,捂著傷處滿臉痛苦。


    媛兒走上前, 看到一旁記賬的師爺, 道:“不是說不可以下死手嗎?他都這樣了,你們為何不出聲阻止?隻因為江秋陽是幕後東家, 你們就能假裝看不見?”


    師爺還沒出聲, 台上的秦秋婉已經解釋道:“隻說不可傷人性命, 不可辱人。我兩樣都沒占啊!”


    媛兒:“……”


    她想講道理, 邊上的林母卻沒這心思。


    公道也好, 規矩也罷。都沒有兒子的性命來得要緊, 她吩咐三葉:“你快去看看周圍哪有醫館……”又看向周邊看熱鬧的眾人:“勞煩大家幫我個忙。”


    林開棟被抬走,關於他們夫妻二人的議論卻不少,相信過了今日, 不少人都知道江秋陽恨林開棟入骨, 夫妻之間再無和好可能。如此, 應該不會有人看在江家麵子上接濟林家人了。


    林開棟沒能守住擂台, 連自己的十兩銀子都輸了, 他確實沒受多重的傷,隻是身上骨頭斷了兩處, 痛得他呲牙咧嘴。到了醫館, 大夫很快幫他接了骨, 又配了兩副藥,囑咐道:“傷筋動骨一百天, 你們習武之人的傷好得快,但兩個月內還是不得妄動,否則,這骨頭一歪,以後就會成跛子。”


    林母聽到這話,急忙保證:“我們肯定不亂動。”


    媛兒上前伸出手:“勞煩大夫幫我看看我體內的內力是怎麽回事。”


    林母一把將她的手抽回:“你有銀子嗎?”


    媛兒不看她,淡然道:“我有。”


    她確實有,當初柳拳離開時,盛怒之中的他沒有讓媛兒把體己留下。


    媛兒私底下將銀子和首飾包括值錢的衣物全都帶上了的。


    林母眼神變幻,沒有阻止她。


    大夫把過脈後,搖搖頭道:“老夫看不出一絲曾經有過內力的痕跡。姑娘還是另請高明吧!”


    媛兒眼神黯淡下去。


    林開棟強忍著疼痛安慰: “別怕,我們再去看別的大夫。”


    林母斥他:“受了這麽重的傷,自己老實養著吧!你心疼人家,可沒人能替你痛。”


    付賬時,林母示意藥童問媛兒要賬。


    媛兒掏出一枚銀角子:“ 我就這麽多。”


    林母:“……”


    她脫口問:“你不是說有銀子麽?”


    媛兒虛弱道:“我能付我自己把脈的銀子,至於別的,實在無能為力。”


    美人臉色蒼白,聲音細弱,仿佛大聲一點就能嚇著她。


    林母還想要再說,就對上了周圍人不讚同的目光。恨得暗自咬牙,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取下,這才得以帶著兒子和藥出門。


    回去的路上,氣氛凝滯。


    走著走著,林母的啜泣聲越來越大。


    林開棟出聲安慰:“娘,您別擔心。等我好了,我一定能賺到銀子。”


    林母又急又惱,沒好氣道:“你怎麽賺?”


    如果再來鬥戰台,江秋陽肯定會再來找茬,到時候兒子就會和今日一樣,銀子沒賺到不說,反而惹得一身傷。


    關鍵是鬥戰台上受傷難免,沒法講理,隻能打碎牙往肚裏咽。


    林開棟閉上眼:“秋陽她還是沒有放下。”


    媛兒縮在角落,閉著眼一聲不吭。


    林母怒瞪著她:“媛兒,我知道你身上有些體己,快點拿出來。”


    “已經花完了。”媛兒眼睛都沒睜開,隨口就答。


    林母:“……”


    她眼神一轉,計上心頭,沒有再開口。


    回到客棧,將林開棟挪回屋中,林母直接吩咐:“從今日起,你們倆同住,少付一間房錢。咱們家如今困難,能省則省。”


    媛兒並沒那麽好拿捏,看了一眼床上手腳綁著木板的人,道:“伯母,我夜裏睡覺要亂動,萬一踹著他傷處……”


    林母怒瞪著她:“那你就在椅子上睡。”


    一錘定音!


    林母心裏明白,兒子定然會舍不得媛兒在椅子上睡,到了夜裏,她把三葉支了過來守著二人。


    本來打算讓媛兒上床同睡的林開棟隻能打消了原本的想法。


    夜深人靜,床上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椅子上兩個纖細的身影也好久沒有動彈。


    忽然,其中一個身影緩緩起身,跑去邊上那一堆白色綢衫中翻找。


    屋中燭火大亮,媛兒端著燭台,沉聲問:“你找什麽?”


    三葉對上她陰森森的臉,並不害怕,抬手去拿自己的衣衫,坦然道:“我想起夜,睡得混沌摸錯了方向。”


    媛兒卻並不放過她:“你想偷我東西?”


    習武之人本就警覺,床上的林開棟在燭火亮起的一瞬間就醒了過來,揉了揉眉心:“大半夜的,你們吵什麽?”


    媛兒伸手指著三葉:“她偷我東西。這個丫鬟不能留,直接發賣了吧。”


    三葉並不害怕:“我是夫人的丫頭,你無權決定我的去留。”


    林開棟聽著兩人吵鬧,道:“先把燭火滅了,有事明日再說。”


    媛兒難得的不如以前那般善解人意,執著道:“棟郎,我絕不允許一個丫鬟踩在我的頭上。她這些天沒少給我擺臉色,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都忍了,但她想偷我東西,這我絕不能忍。今夜你不給我個說法,我們大家都別睡了。”


    林開棟難得和媛兒獨處,本來也不想讓這屋中多一個人,眼看媛兒如此抵觸,道:“三葉,你回去伺候娘。”


    三葉眼圈紅了,跺了跺腳,飛快奔了出去。


    沒多久,林母就過來了,不耐煩道:“媛兒,我兒傷勢這麽重,我不求你照顧他,至少也該體貼吧?但凡你有一絲心疼他,都不會在大半夜鬧事。”


    媛兒還委屈呢:“是我想鬧嗎?明明是丫鬟要偷我東西!”


    “你有什麽東西值得三葉偷?”林母蔑視地瞅了一眼那邊的綢衫:“這兩件破衣服還當寶貝,沒見過世麵的玩意兒,丟人!”


    媛兒氣不打一出來:“伯母,我敬你是長輩,你說話別這麽難聽。”


    “難聽了又如何?”林母伸手一指房門:“不想聽就滾啊!”


    媛兒飛快穿上衣衫,不顧林開棟的阻攔奔出了門。


    林開棟急得坐起身,又因為腿骨斷了不能下床,眼看佳人跑走,他忍不住道:“娘,她一個姑娘家的,大半夜的……容易出事!”


    “人家巴不得呢。”林母白了兒子一眼:“她一走出去,立刻就能被人收留。一雙玉臂千人枕的玩意兒,也隻有你這個蠢貨才把她當塊寶。你自己算一算,為了她你失了多少東西?”


    她掰著手指:“如果沒有這個狐狸精。你娶著江家女,妾室還是出自李家莊,走在外頭誰敢不給你麵子?”


    這些都對。林開棟心裏清楚,正因為如此,他在媛兒身上投入得越多,就越是不甘心。


    如果放她走,他失去的這些東西也回不來,等於雞飛蛋打。留她在身邊,至少還得一個人。


    “娘,她拚命救下了我,我不能置她於不顧。”林開棟作勢要下床:“你要是不去幫我把她找回來,我就自己去!”


    林母:“……”


    她戳了一下兒子的頭:“你要氣死我。”然後起身出門:“我親自去幫你追回來,行了吧?”


    臨走之前,又看向三葉:“你找仔細一些。”


    三葉應是,飛快關上了門。


    林開棟皺起眉:“找什麽?”


    那邊三葉已經打開了媛兒的包袱,隨口道:“夫人沒有銀子了,您的傷這麽重,耽擱不得。媛兒又不肯拿銀子出來,我們就隻能自己翻了。”她抬頭,對上了林開棟不讚同的目光,解釋道:“公子,夫人也是為了您好。”


    林開棟閉上眼:“你拿吧,以後我還給她。”


    林母跑出了門,放低身段哄了半天,媛兒才肯跟著她回來。


    把人送回房,她拉著三葉出門,囑咐道:“早點睡,這大半夜的,別折騰了。”


    出了門,她急切問:“如何?”


    三葉麵色蒼白:“夫人,她包袱裏隻有衣物。”


    林母滿臉詫異:“你沒找到?”


    “沒有。”三葉補充:“公子親眼看著奴婢翻找的。”


    林母:“……”


    她一拍大腿:“這個狐狸精,我跟她沒完!”


    另一邊,秦秋婉守了一天擂台,下來時看到了一旁的餘重川叔侄兩人。


    值得一提的是,餘之揚整個人蔫蔫的,像是被霜打了似的。


    秦秋婉好奇問:“這是怎麽了?被教訓了?”


    餘之揚蹲在地上,滿臉憔悴,道:“桃兒不見了……”話出口,已然眼淚汪汪。


    秦秋婉:“……”


    她不解地看向餘重川:“這怎麽回事?”


    餘重川都不稀得提,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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