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原配 十八


    眼看陳寶振振有詞, 周氏滿心無力。可要是放任不管,又怕兒子以後再闖出更大的禍事。


    她想了想, 道:“陳雨娘生意能做得這麽大, 是因為她遇上了貴人。她買宅子鋪子,包括做生意的本錢都是她那個未婚夫給的。你別想著一日暴富,世上沒那麽好的事。”


    陳寶訝然:“你為何不早跟我說?”


    周氏閉上了眼睛, 嘀咕:“我哪知道你會這麽蠢。”


    陳寶不依:“娘, 你竟然說我蠢?”


    周氏:“……你聽錯了。”


    “我沒有聽錯。”陳寶怒瞪著她:“你誇我聰慧,還說我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我看其中有一車還是鹽, 這生意指定能賺銀子, 就是以為我出人頭地的機會到了!”


    周氏:“……”合著兒子做下錯事, 罪魁禍首竟然是她?


    她冤死了好麽?


    “你爹現在正在氣頭上, 從今日起, 你別出門了, 免得惹他更生氣。”周氏怕兒子出門闖禍,也是煞費苦心,還威脅道:“要是你爹揍人, 我可攔不住他。”


    “我不出去了就是。”陳寶怒氣衝衝出門。


    沒多久, 周氏又聽到了隔壁的房門關上的動靜。


    關門聲有點大, 兒子應該生了氣。


    她揉了揉眉心, 忽然覺著有點想吃東西。


    肚子一片疼痛, 她根本察覺不到餓。剛一動彈,又扯著了傷處, 幹脆躺回到床上。反正孩子他爹已經去外麵吃飯了, 要是知道疼人的話, 回來肯定會幫她帶一點。


    周氏躺在床上等啊等,一直等到天黑, 都沒看見人回來。


    她餓得不行,強撐起身子去廚房找了個饃饃墊肚子。又等到了深夜 ,陳父才從外頭回來,並且,是空著手的。


    周氏等了這麽久,早已餓得慌,眼看沒有東西吃,當即氣得胸口起伏。


    她還受著傷呢,陳父明明知道她不能動彈,不想著回來照顧,還喝得這麽醉。誰照顧誰呀?


    再說了,她不能做飯,男人竟然一點不貼心。不帶東西回來,也不怕她餓死。眼見男人進門後直接躺倒在床上,連句多餘的話都沒。周氏忍無可忍,伸手推他:“我肚子餓!”


    陳父翻了個身:“自己去做點。別打擾我,明天早上還得殺豬呢。”


    周氏氣不打一處來:“我給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還把你前頭的女兒都養大了,你就這麽對我?我這還年輕呢,剛一受傷就一口都吃不上。等以後老了,還有盼頭嗎?”


    她嚎啕大哭。


    陳父煩不勝煩:“老子站了一天,累得半死。回來還要想法子借銀子,被人灌得像狗子似的,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


    周氏訝然:“借銀子?”


    陳父重新躺下,沒好氣道:“不借銀子,難道你想給利錢?”


    “我們可以去問雨娘要啊。”周氏壓低聲音:“她那種最貴的脂粉,賣上幾盒就有九兩銀子。十兩銀子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兒,你要是借一屁股債,到時候寶兒說親怎麽辦?四處借銀子這事根本也瞞不住啊,別人知道咱們家欠這麽多債,還願意把閨女嫁進來?”


    陳父咕噥:“你以為老子不知道?”


    周氏也明白,這是陳雨娘始終不給,男人才跑出去借。


    “雨娘不給,咱們就多上門幾次。”


    陳父已經打起了呼嚕。


    周氏:“……”罷了!


    先借銀子把債還了,再想法子從陳雨娘那裏要銀子回來。


    到時候多要一點,最好是把家裏的房子修繕一番,聘禮備厚點,爭取給兒子選個好的。


    *


    秦秋婉不知道周氏挨了一頓打後還沒打消要銀子的想法,她最近帶著林盛安就在周邊晃悠,連村裏都去過了,還買了一些雞和蛋回來,準備帶回府城去。


    兩人說開了後,相處間更為親近。


    林盛安已經找了紙筆,慢暗搓搓開始盤算準備哪些聘禮了。


    這一日,兩人又出去閑逛,路上又被周氏攔住。


    時隔三日,周氏臉上的紅腫已經消退,此時一臉諂笑:“雨娘,這是要去哪?”


    秦秋婉看她挨打的那半張臉,好奇問:“巴掌印消了?敢出來見人了?”


    周氏:“……”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囂張的兒女!


    打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她當真不打算要名聲了麽?


    她一臉語重心長:“雨娘,我是長輩,你再恨我,也不該對我動手!”


    秦秋婉頷首: “不該動手也動手了,你待如何?”她捏了捏拳頭:“你要是再不走,信不信我還要動手?”


    周氏嚇得後退了一小步,餘光瞥見邊上的林盛安,立刻又有了底氣:“林公子,雨娘她任性妄為,你別跟她計較。”


    如果是普通的年輕公子,隻怕是不願意娶這樣性情的女子回家的。


    林盛安臉上笑容不變:“伯母多慮,能夠遇上雨娘是我的福氣,無論她做什麽,我都會支持。”


    周氏:“……”這人是瞎的嗎?


    她今日前來真正的目的是要銀子,聽說這兩人已經打算回府城,到時候,她可沒那個精力也沒盤纏跑去府城要銀子。


    再說,若是在鎮上她都要不著,去了府城兩眼一抹黑,連地方都找不著,更別提要銀子了。


    “雨娘,你就拿十兩銀子給我吧。”周氏一咬牙,補充道:“就當是我跟你借的。以後我手頭寬裕了,立刻就還給你。”


    秦秋婉一口回絕:“我的銀子不外借。”


    周氏心裏惱怒,也漸漸地發現,這個大女兒當真鐵石心腸,想要從她那裏拿銀子,怕是不容易。


    再不容易,也要拿,周氏可背負不了那麽多的債。


    她還想糾纏 ,秦秋婉你看出來了她的想法,道:“我們倆肚子餓了,你要是不走,一會兒我就去楊家酒樓,剛好讓團兒和他爹見見,說起來,父子倆已經許久沒見麵,前些天團兒祖母還問起他呢。”


    這話一出,當真掐住了周氏的要緊處。


    她隻覺得心頭梗得厲害。


    大家心裏都清楚,隻要如今的陳雨娘願意回頭,楊家那邊肯定想也不想就會把陳雪娘掃地出門。


    周氏一時間隻覺得進退兩難。


    若是執意要銀子,不一定要得著不說,還會影響了女兒的親事。若是離開,家裏那麽多債怎麽辦?


    秦秋婉冷笑一聲,帶著團兒離開了。


    周氏下意識看了過去,發現不是往楊家的方向,她心裏著實鬆了一口氣。


    隨即又開始擔憂家裏的債,想到自己不敢要債都是因為女兒,自從家裏出事後,女兒愣是一文錢都沒送回來。她就不信,楊家兒媳手頭一分錢都沒有。


    當即腳下一轉,去了楊家酒樓。


    秦秋婉兩人是出來用膳的,走到了地方發現酒樓今日沒開門,剩下的兩間,一家是楊家酒樓,另一家就在楊家的對麵。


    她並不認為自己需要避著誰,帶著團兒和林盛安就往那邊去了。


    當然了,吃飯的時候她不想遇到不想見的人,於是去了楊家對麵。


    兩人是走路,路過街角時,剛好看到周氏正抓著袖子濕了半截的陳雪娘糾纏。


    “你有多少先給我!”


    陳雪娘一臉無奈:“沒有多少。我帶著孩子,身上怎麽能一點銀子都不留?”


    周氏不以為然:“那是楊家的孫子,真出了事,他們會不給嗎?你操這些閑心做甚?”


    “那是我兒子,我得留點銀子應急。”陳雪娘有些惱了:“你隻知道疼你兒子,我也有兒子要疼啊!”


    周氏振振有詞:“我兒子隻有我這個娘為他擔憂,你兒子還有整個楊家,這麽大個酒樓開著,還怕他們銀子花嗎?”


    陳雪娘不想說話,轉身就想進門。


    周氏一把拽住她:“雪娘,出嫁後的女子得靠著娘家。你弟弟要是過得不好,你以為你就能好嗎?”


    陳雪娘一把甩開她:“要銀子沒有,我那邊還忙著呢,回去晚了,我娘又該罵我了。”


    周氏直接追進了廚房。


    沒多久,就被人給轟了出來。


    秦秋婉不過站了幾息,就看到了這麽多的熱鬧,心情愉悅無比。


    林盛安看在眼中,拉著她袖子:“我有點餓,咱們快走吧!”


    兩家酒樓麵對麵開著,難免都會注意到對方的客人多寡,楊母出來送客,剛好看到二人攜手進了對麵酒樓。


    看著一雙壁人,她心裏格外不是滋味。


    回過頭進廚房端菜時,看到陳雪娘身邊的碗沒洗出來,當即破口大罵:“雪娘,你不是幫工,這是咱們自己家的活,你磨蹭給誰看?”


    陳雪娘已經習慣了婆婆時不時的斥罵,當著廚房中另兩個幫工的麵,她隻覺丟了大臉,解釋:“剛才我娘來找我說了幾句話,耽擱了一會兒,我馬上就洗,很快就得。”


    聞言,楊母冷哼一聲:“你要是敢給他們一個子兒,就給我收拾鋪蓋滾蛋。”


    陳雪娘身邊的孩子哇一聲哭了出來。


    她也想哭,鼓起勇氣道:“娘,當著孩子的麵,你別說這種話,會嚇著孩子的。您不疼我,得疼長豐啊!”


    “疼個屁。”楊母火氣一上來,便有些口不擇言:“誰知道是不是我楊家的種。”


    這話一出,兩個幫工詫異地看了過來,又急忙收回視線,假裝沒聽見。


    楊父本來沒管婆媳倆之間的爭吵,聽到這話,滿臉不讚同:“胡說什麽呢?”


    楊歸也不滿:“娘,您生氣歸生氣,不能胡說八道。這事要是傳出去,長豐以後還怎麽見人?”


    楊母話出口就察覺到自己失言,本來有些後悔,眼看男人和兒子都說自己不對,心裏的那點悔意瞬間煙消雲散。


    “本來就是事實嘛。”


    她會這麽說,也是方才看到陳雨娘給刺激的。


    自家會弄丟這麽一個富貴兒媳,都是陳雪娘給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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