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夫”的原配 十六


    聞言, 江少觀心裏一動。


    他知道母親舍不得自己,之所以不願意認, 也不願接濟, 隻是想挽回丁家的生意。


    可現在都過了兩個多月,丁家還是沒鬆口。江少揚還沒放棄,母親那邊……如果有孫子孫女, 母親興許會和江少揚爭取一二。


    在江少觀看來, 江家與其疏遠他討好丁海瑤,期望能以此重新得好處。還不如幫著他挽回她的心, 興許好處來得更快。


    畢竟兩家的紐帶是他, 他回不到原來的位置, 兩家的關係又怎麽可能回到從前?


    這些話, 他早就想跟自己大哥說, 可一直苦無機會。


    “荷月, 你跟我一起回內城,然後你去江家。”他強調道:“我大哥不講理,母親最疼孩子, 你隻對著母親哭訴你的不容易, 多說一些孩子沒有親近的長輩而受的那些苦。”


    總之訴苦就對了!


    趙荷月見他答應, 心裏一鬆。


    於趙荷月來說, 隻江家的門楣, 就已經很富裕,如果能夠做江二夫人, 也是不錯的。


    再有, 若靠著她和孩子緩和了江少觀和親娘的母子關係, 以後就算他做回了江二公子,也不敢虧待她。


    說幹就幹, 兩人立刻上了茶樓來接人的馬車。車夫知道江少觀的打算後,也認為疼孫子的老太太很可能就此原諒兒子。便也願意賣江二公子一個好。


    沒多久,馬車在江家大門外停下,留下了母子三人後飛快離開。


    趙荷月帶著兩個孩子上前敲門。


    門房看到她們,一臉茫然,試探著問:“幾位找誰?”


    趙荷月滿臉淒苦模樣:“我找府上的老夫人。”


    門房心裏嘀咕家裏何時有了這樣一門親戚,卻也知道上門就是客。立刻前去稟告。


    老夫人正被禁足,門房不敢打擾,跑去找了胡氏。


    胡氏聽到是母子三人上門,腦中浮上來的就是趙荷月的身影,她隨口問:“是不是二十多歲模樣,纖細貌美,看起來楚楚可憐?”


    一邊問著,人已經朝大門外走去。


    趙荷月看到前來的人是胡氏,心裏一沉,麵上帶上一抹虛弱的笑:“江大夫人。”


    胡氏在她三步遠處站定,上下打量母子三人:“你們不是卷了銀子走了,怎麽還有臉回來?”


    趙荷月解釋:“不是這樣的。”她左右看了一圈:“大嫂,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門細聊。”


    說著,抬步就要跨門檻。


    胡氏上前兩步攔住:“江家門楣不高,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有話就在這裏說。”


    趙荷月:“……”


    因為她的出現,江家和丁家斷親,也斷了財路。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麽大的仇怨。胡氏不可能善待她,可又見不到老夫人……她一顆心越來越沉,嘴上道:“我想先給老夫人請安。”


    她伸手去拉孩子:“晚輩上門給長輩請安,這是禮數。”


    這麽一說,好像確實說得過去。


    胡氏卻不讓,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老太太對孫子的疼愛。加上老太太本來就想接江少觀回家,看到這母子三人,很可能順勢讓其進門。江少觀的女人和孩子都回來了,他自然也能回來。


    而這,是胡氏決不允許的。


    她冷笑一聲:“什麽晚輩?若是沒記錯,當初你是一個人住在外城,二弟抽空去看你。如此幾年,你才生下來兩個孩子,說句難聽的,誰知道你獨自住在院子裏的時候有沒有和別的男人來往?這兩個孩子是誰的血脈,還不是隻憑你一張嘴?”


    趙荷月張了張口,看向身邊孩子的長相:“隻憑這兩張小臉,就能看出他們和觀郎之間的關係啊!”


    胡氏不以為然:“這天下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


    這就是不講道理了。


    趙荷月羞憤不已:“大嫂……”


    胡氏抬手止住她的話:“別這麽喊我,我可當不起。有話趕緊說,我家裏還有事呢。”


    直接就開口下逐客令。


    趙荷月隻覺無力,她自認是很會說話的人,但在胡氏麵前,所有的言語技巧都不管用。


    “夫人,我有要事上門,非得見了老夫人才會說。”趙荷月板起臉:“你若是不見,肯定會後悔。”


    胡氏一揮手,滿臉不屑:“你能讓我後悔?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趕緊滾!”


    這樣都見不著人,趙荷月隻能使出殺手鐧:“夫人,您何必看不起人?我隻是想帶孩子上門請安而已,這江家老太太還在,且輪不到你趕人!”


    這話把胡氏氣得夠嗆,再也沒心思多說,吩咐道:“把這不知廉恥的三人給我趕走。”


    下人一擁而上。


    趙荷月護著兩個孩子往後退,不停大聲尖叫。


    這番動靜,果然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她走到窗邊,看向大門方向:“是誰在外頭吵鬧?”


    江少揚把母親禁足,卻也沒有把她當犯人,隻是不讓其出門而已。


    江母身邊伺候的人還在,對其也忠心,壓低聲音道:“好像是趙姑娘帶著孩子上門想要給您請安。”


    聞言,江母滿臉詫異:“她不是偷了銀子離開了麽?”


    婆子搖頭:“奴婢不知。”


    聽到尖叫聲愈發尖利,江母坐不住了,這要是傷著了兩個孩子怎麽辦?


    想到此,她立刻起身往外奔,門口下人想攔,根本攔不住。也是他們不敢真攔,老太太年紀大了,要是受傷可怎麽得了?


    江母奔到了大門外,看到一群人圍著瑟瑟發抖的母子三人。乍看上去,母子三人簡直可憐無比,她瞬間氣得渾身顫抖,怒斥:“給我住手!”


    胡氏:“……”這些下人不能要了!


    提及此事,她有些傷心。江少揚把母親禁足卻不換其身邊的人,一來是不想母親生氣,二來,其實是防著她,怕她虐待了母親。


    夫妻之間的這些猜忌,每每想起總讓人傷心。


    眼看大門口鬧得不可開交,引得周圍鄰居頻頻觀望。胡氏不想丟臉,被母親發現之後,想就這麽把人趕走是不能了。


    她當機立斷,道:“住手,先進門再說。”


    趙荷月也是無奈得很,但凡胡氏願意聽她說話,她也不會鬧這一場。


    一行人進門後分賓主坐下,胡氏眼神一轉:“來人,把小公子和姑娘帶到隔壁用點心。”


    又看向江母:“娘,不如您去陪著他們?”


    江母很願意,立刻起身。


    趙荷月哪裏肯,飛快道:“孩子在哪,我在哪。”


    胡氏:“……”這女人忒難纏了!


    依她的想法,今日就不該讓他們進門。今日來請安了,明日又來,他們見是不見?


    不行!


    胡氏頻頻看向門口,隻希望江少揚早點回來。


    江少揚得了消息,來得很快。


    他知道丁家那邊這麽久不鬆口,該是沒希望了,但也不想徹底得罪,引得丁家對付自己,所以,絕不能讓二弟回家,最好不要來往。


    “我二弟已經死了,幾個月前剛辦的喪事。”江少揚開口就道,在趙荷月驚詫的目光中,繼續道:“我知道最近有個人冒充他,但死去的人不可能活過來。”


    趙荷月沒想到想要進門這般艱難,強調道:“和我來往多年的人是江少觀,他是這兩個孩子的父親!”


    所以,無論江少觀死沒死,兩個孩子都一定是江家血脈,必須得進門!


    兩人對視,寸步不讓!


    胡氏心裏不是滋味,上前隔開兩人的目光:“趙荷月,二弟已經死了,還是那句話,這天底下長像相似的人多了去,我們不可能聽你一麵之詞,就認下兩個孩子。”


    趙荷月麵色慘白一片,眼神哀求地看向江母。


    江母知道小兒子在外受罪,也想接他回來。看到這母子三人,就如胡氏所想那般,便想認下兩個孩子,順勢讓小兒子歸家。可大兒子夫妻明顯不是這麽想的。


    兄弟之間弄成這樣,她心裏難受無比:“老大,那些年你二弟怎麽對你的?”


    江少揚不以為然,為了江家以後,他忘恩負義了又如何?


    “來人,把這母子三人趕出去。”


    任憑趙荷月如何哭喊,任憑老太太如何惱怒,趙荷月三人還是被趕出了江家大門。


    *


    秦秋婉讓江少觀和趙荷月重逢之後,想到二人以後會互相怨恨,她心情不錯地回到府中。


    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園子裏的樓明遠。


    “丁姑娘,方才與人有約嗎?”


    秦秋婉搖頭:“不是,隻是有些事出去。”


    “那丁姑娘現在得空麽?”樓明遠上前兩步,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我想約姑娘出去喝茶。”


    秦秋婉欣然答應,二人出了門,直奔茶樓。


    看著麵前的茶樓,秦秋婉有些詫異,因為江少觀就在裏麵做夥計。


    之前秦秋婉偶爾出來散心,也會刻意避開這裏。倒不是怕了江少觀,而是不想好好的心情被影響。


    看她卻步,樓明遠好奇:“丁姑娘不喜歡這裏嗎?”


    “喜歡。”秦秋婉笑意盈盈:“走吧,這家的點心很不錯。”


    傍晚的茶樓中是最熱鬧的時候,整個大堂隻有零星幾張桌子空著,到處坐滿了人。


    樓明遠讓夥計帶兩人上樓,就是那麽寸,剛踏上二樓,就看到江少觀端著托盤過來。


    兩人在半個時辰之前還見過麵,看到對方,秦秋婉麵色自如,江少觀則微微一愣,餘光撇見一抹高大的身影,看到二人之間的距離,他又是一愣。


    那高大男子隱隱護著女子,可不像是一般友人。


    “這位是誰?”再開口時,他語氣裏不自覺帶著點質問。


    聽到這話,樓明遠心裏一動,上下打量麵前身著夥計衣衫的男人,信口問:“泰安城的規矩當真不同,茶樓中的夥計還能管到客人身上?”


    江少觀:“……”那自然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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