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孕不育的原配 20


    聞言, 陳亦眼神中一抹淩厲劃過,側頭看向譚書玉, 柔聲道:“書玉, 你別聽她胡說。”


    譚書玉張了張口,眼中滿是疑惑。


    秦秋婉笑意盈盈:“陳公子,你都不知道我們說了什麽, 怎地就認定我是胡說?”


    陳亦麵色淡然:“錢姑娘之前將楊家和丁家的婚事攪散的事人盡皆知。我對書玉一片真心, 很怕失去她,還請錢姑娘嘴下留情。”


    “我隻是實話實說。”秦秋婉似笑非笑:“陳公子心裏沒鬼, 怕什麽?”


    陳亦:“……”


    他深情地看向譚書玉:“我對書玉愛之重之, 是真怕她離我而去, 容不得絲毫閃失。”


    譚書玉被他的目光看得臉紅心跳, 害羞地低下頭去。


    秦秋婉將二人相處的情形看在眼中, 忽然道:“陳公子, 郝婉君的孩子病了,又身無分文,你知道嗎?”


    陳亦搖頭:“不知。”他強調道:“我與她隻是遠房表兄妹, 論起來, 我的表姐妹足有好幾十人, 年紀大的做了祖母, 小的還在繈褓之中, 和她也不熟。”


    語氣冷淡,撇清之意溢於言表。


    還有層意思, 就是他不會出手相助。


    譚書玉看著他的眼神裏滿是信賴。陳亦和她低語幾句, 側頭淩厲道:“錢姑娘, 壞人姻緣該被天打雷劈,你好自為之。”


    秦秋婉眨了眨眼, 看向譚書玉:“你信他的鬼話?”


    譚書玉含笑回望:“他是我未婚夫,他的話我自然信。難道我不信他而跑來信你麽?你當我是丁荷花那個蠢貨麽?”


    這話頗不客氣。


    秦秋婉倒也沒生氣,之前郝婉君的事情鬧出,兩家婚事照舊,她就猜到譚家信了陳家的解釋。


    恰在此時,底下傳了一陣喧嘩之聲,有女子尖利聲傳來,還有夥計殷殷勸說的聲音:“姑娘,樓上是茶會,沒有帖子不能進。”


    “陳亦,你敢做不敢認,還是男人?”女子大叫道:“孩子要死了,你還有心思與人喝茶……”吼到後來,已經崩潰大哭起來。


    外頭那尖利的女子聲音,正是郝婉君。


    秦秋婉揚眉,含笑看著麵前二人的反應。


    陳亦麵色難看了一瞬,柔聲安撫道:“書玉,那瘋子又來了,我讓人打發了她。”


    他起身就走,秦秋婉撐著下巴,搖了搖頭。


    譚書玉察覺到她的眼神,那眼神怪異,好像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似的。


    她張口想要解釋,秦秋婉已經率先道:“譚姑娘,你有沒有想過,郝婉君為何不找別人,獨獨找他?”


    譚書玉想也不想地答:“自然是因為他心腸軟,郝婉君這是柿子撿軟的捏。”


    秦秋婉麵色一言難盡:“你還真是……”天真呐!


    譚書玉麵露不悅:“錢姑娘,你的話我沒法相信,除非你把那個丫鬟帶到我麵前來,再請來郝婉君和她當麵對質。”


    聽到這話,秦秋婉詫異了下,忍不住失笑道:“我是好意,不忍你無知無覺嫁給一個毫無擔當的男人,才特意來提醒你,你信不信都與我無關。至於玉紅,當初我接她回來,讓她到楊家指證郝婉君時,我承諾事成之後放她自由,且一輩子都不再打擾她。你的提議我做不到。你非要嫁,我也不攔著。”


    她如此淡然,譚書玉心裏卻開始不安。


    聽著外麵吵鬧聲小了下去,譚書玉偷瞄麵前女子神情:“郝婉君好像離開了,你不著急?”


    言下之意,好像郝婉君跑來找陳亦麻煩是得了秦秋婉授意一般。


    “不著急。”秦秋婉看了一眼窗外,那裏郝婉君正被夥計拖下樓,掙紮之間弄得頗為狼狽,她歎息道:“我隻是可憐那個孩子。”


    譚書玉看著她平靜的麵色,麵前女子性子嫻靜,從自己進來到現在,她一直在淺笑,好像萬事萬物都不過心。此時聽到她可憐那孩子的語氣真情實感,譚書玉心裏真的有點慌了。


    萬一麵前女子不是看陳亦不順眼故意破壞,而是陳家真的不妥呢?


    想到此,譚書玉坐不住了,站起身出門,剛好碰上打發了郝婉君回來的陳亦。


    “陳公子,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一步。”


    陳亦追了出去,都沒能把人追回來。


    回到茶會想找人算賬,發現高長瑜夫妻倆早已離開。


    *


    茶會上發生的事楊家不知。


    他們也顧不上外頭,自家還一地雞毛呢。


    田氏看著麵前這個和自己同床共枕幾十年的的男人,氣得腦子發懵:“所以,那女子已經有孕了嗎?”


    楊老爺正打算出門:“是。”他整理衣襟,抬步出門,吩咐道:“你整理一個院子出來,不需要多大,雅致一些,對孩子也好。”


    田氏一把拽住他:“你給我說清楚。”


    “還要如何清楚?”楊老爺頗不耐煩:“興嗣那樣的病症,真靠著他,隻怕楊家要在他手中絕後。這諾大家業,難道你真的甘心拱手送人?”


    田氏自然是不甘心的。


    但是,弄一個庶子承繼,還不如過繼呢。


    兩者之間對她都沒區別,可前者……自家男人會有別的女人別的孩子,對她並不是什麽好事。


    “我不答應!”田氏氣得胸口起伏:“誰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種?萬一和郝婉君一樣,故意混淆楊家血脈呢?”


    楊老爺愈發不耐煩:“你以為我是興嗣那個蠢貨?我這就去接人,你快點把院子收拾好。沒有名分會讓她不安,這一次是動胎氣,下一回……”他餘光看到妻子滿臉是淚,歎息一聲:“夫人,我都這把年紀了,興許就這一個孩子。你別任性,依了我這一回,以後我這一輩子都守著你過,成嗎?”


    田氏性子暴躁,吃軟不吃硬。如果楊老爺跟她吵鬧,她會越來越生氣。這麽一放軟了語氣,她就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


    等到楊老爺走了,她都沒想明白。不過,這個當口,和自己男人吵架隻會讓外頭的小妖精撿了便宜。她咬牙切齒地吩咐丫鬟去收拾偏院,心下暗暗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那個孩子和自己兒子搶家產。


    楊家接回了一個女子的事,很快就傳了開去。


    眾人一看就明白,這是楊老爺見兒子治不好,自己親身上陣給楊家留後。


    說起來,楊老爺都是快五十的人,可真夠拚的。


    對於此事,外人隻當是笑話看,可對於楊興嗣來說,就特別難以接受。


    他直接衝進書房,奔到了父親麵前:“爹,您是喜愛那個女人,還是為了給楊家留後?”


    楊老爺放下手中的賬本,麵露不悅:“你越發沒規矩。”然後才回答他的話:“楊家需要一個孩子,她是個溫柔的女子,隻求一個容身之處。”


    聽話聽音,應該是兩個理由各占一半。


    楊興嗣大受打擊:“您有了別的孩子,不需要我了,對嗎?”


    見兒子精神不對,楊老爺皺眉:“你都已成年,等他長大,你就是我這個年紀,你扶持他幾年,也該頤養天年,在他長大的這段日子裏,楊家隻能靠你。”


    “可你還年輕!”楊興嗣不依不饒:“爹正值壯年,至少還有二三十年好活,等他長大,剛好從你手中接過生意,還有我什麽事?”


    兒子咄咄逼人,楊老爺惱怒不已:“你在跟我爭家財?”


    “不是。”楊興嗣揪著頭發:“爹,我一事無成,又不能有孩子,就是個廢物。”


    看到這樣的兒子,楊老爺心痛之餘,又滿心失望。


    如此經不起事,怎能管好楊家?


    他歎息一聲:“你的病還未養好,先歇幾日。”


    一轉眼,又是半年過去。


    秦秋婉臨盆,母子平安。


    錢家夫妻大喜,當即放出話去,錢府連擺三天流水席,隻要願意的都可以過來沾沾喜氣。


    又給各家發帖子,請他們洗三之日來給孩子添喜。


    到了日子,錢家熱鬧非凡。


    當然了,客人再多,也隻有少部分親近的人才能到秦秋婉麵前。


    她靠坐在床上,聽著外麵的丫鬟拒絕一波波前來探望的客人。


    這些客人上門,丫鬟都會斟酌行事,有些直接拒絕,還有的就需要稟告之後再說。


    艾草一臉為難地進來:“姑娘,外頭三夫人到了,非要見您,說有要事親自告知於您。”


    聽到這稱呼,秦秋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應該是連氏。


    “請她進來吧!”


    大半年不見,連氏容貌未變,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小心翼翼,進門後先是說了一大通讚詞,見沒有被送客,才坐到了秦秋婉旁邊。


    “妹妹,上一回見麵確實是我不對,這許久不見,我心裏越想越不安,真怕你因此生了我的氣,以後都不再見我。”


    “言重。”秦秋婉漠然道:“我們兩家隻是本家,又不是什麽非要來往的親戚,真的斷交,斷也就斷了,無甚影響。”


    連氏呆住。


    她以為錢嬋兒會客氣地應付幾句,當初的事自然就翻篇了。可這話裏話外,好像真有斷親的意思。


    反應過來後,連氏心下焦急不已。


    要知道,兩家來往看似平等,其實他們背靠錢家能占不少便宜。


    別的不說,那些想要通過他們買到錢家質量上佳的綢緞商人,每年給他們的禮物就不老少。


    “妹妹,你聽我解釋,上一回真的是我思慮不周,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孩子的。”她一臉誠懇:“我可以對天發誓。”


    “不用發誓。”秦秋婉麵色淡淡:“總歸孩子如今平安生下來了,錢家有了孫輩,你們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便可以收回了。”


    連氏噎住,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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