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原配 21


    空曠的大堂中隻剩下兩人,林琴兮坐到了對麵:“張娉婷,我有事找你幫忙。”


    秦秋婉擺擺手:“林姑娘財大氣粗,隻要你吩咐一聲,多的是人願意鞍前馬後伺候,哪兒用得著我?”


    她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又吩咐巧兒:“無功不受祿,我可當不起林姑娘相請,走時記得付賬。”


    主仆倆要走,林琴兮哪裏肯,出聲道:“張娉婷,你若願意幫我,咱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從今往後,我不再找你麻煩。”


    秦秋婉訝然,倒是有些好奇是什麽樣的事能讓她放下仇恨,頓住腳步回身:“我又沒有對不起你。”


    周圍沒有外人,就連夥計都避出了大堂外,林琴兮也不掩飾,冷聲道:“但在我眼中,你搶我男人,毀我名聲,咱們倆的仇結大發了。”


    “那是我搶你男人嗎?”秦秋婉不服氣,辯解道:“分明是你守不住李澤彥讓他來禍害我。我跟你們無怨無仇,嫁了個男人還為你守身不肯圓房……更別提你後來還讓孩子陷害我。是你對不起我,到頭來還成了我欠你的,你講不講道理?”


    林琴兮眼神不屑:“如今我是王府女兒,就不講道理了,你能如何?等我回了王府,不需要我親自動手,我隻要露出對你們張家的厭惡,多的是人願意幫我出氣。”


    這倒是實話。


    看她停下,林琴兮自覺嚇住了人,眼神得意:“我也不要你做別的,幫我給莫將軍送點東西,或者想法子把人給我約出來。”


    秦秋婉麵色一言難盡:“你看上莫將軍了?”


    林琴兮揚眉:“你就說做不做吧?”


    “不幹!”秦秋婉想也不想地道。


    林琴兮氣急:“你不怕我報複你?”


    恰在此時,門口有丫鬟進來,低聲道:“姑娘,李舉人來了。”


    林琴兮本來準備放狠話,聽到丫鬟稟告,蹙眉:“有說為何而來嗎?”


    “沒有。”丫鬟一臉為難:“奴婢問了,他不肯說。隻說若是您不見他,一定會後悔。 ”


    秦秋婉心裏一動,好奇問:“你們倆之前情濃之際,有沒有交換定情信物?”


    聽到這話,林琴兮瞪她一眼,氣衝衝道:“請他進來。”


    眼見二人即將見麵,秦秋婉便也不急著走了。看這兩人翻臉成仇,隻想一想就高興。


    林琴兮雖不想讓秦秋婉在此旁聽,可還想要跟她商量事情,又想著反正張娉婷對他二人之間的事門清,便沒有執意把人送出去。


    倒是得盡快把李澤彥打發了。


    再進門來的李澤彥再不見以前的意氣風發,頗為憔悴。興許是已經在外聽說了二人都在,倒也不意外。他隻溫柔地看著林琴兮:“表妹,近來可好?”


    林琴兮別看眼看向窗外,漠然道:“肯定是比以前要好的。”


    “那就好。”李澤彥語氣誠摯:“我沒想把你一直鎖在身邊,隻要你過得好。我怎樣都無所謂。”


    聽到這話,林琴兮麵色緩和了些:“誌遠也挺好,你不必擔憂。咱們倆如今不適合多見麵,若是無事,你還是快些回去。”


    李澤彥欲言又止:“看你成為金枝玉葉,往後餘生有人護著。我便放心了,哪怕現在讓我去死,我也無憾。隻是……男兒在世,得上孝父母,爹娘如今傷重,家中沒有多少銀子,我扛了這幾日,實在借不到了。表妹,不說咱們之間的情誼,就說爹娘養你一場,我相信你也不會眼睜睜看他們傷重離世的。對不對?”


    鋪墊了這麽多,合著是要銀子來了。


    秦秋婉眼神驚奇地上下打量李澤彥,見他一臉溫柔,仿佛不是要銀子而是來訴衷情的一般。


    林琴兮蹙眉:“姨母姨父如今怎樣了?”


    聽到她還願意問,李澤彥著實鬆了一口氣,無論她是真心還是假意,隻要關切擔憂了,就證明林琴兮如今沒想和林家翻臉。那麽,拿到銀子的可能就更大了。


    “傷得很重,娘的骨頭折了兩處,如今和爹趴在床上起不來。”李澤彥話鋒一轉:“不過,娘說了,此事不怪你。她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得知我要來找你借銀子,還非攔著不讓,我還是偷偷跑來的……”


    聽著這些,林琴兮麵上並無感動之意。


    說實話,李家確實對她不錯,可近幾年來,她在李家受的委屈也不少。如今這滿城她水性楊花無媒苟合的名聲,李家要占大半功勞。


    若是李澤彥真有擔當,在她有孕後飛快娶她過門,何至於此?興許她已經踏上了去京城的路,做了正經的王府女兒。


    “姨母養大了我,養恩比天大。”林琴兮垂眸:“她就像是我親娘,她受了傷,我當然該出錢出力盡量救治。”


    聞言,李澤彥麵色一鬆,急切地上前一步:“我就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表妹,你果然還是我心裏那個善良的姑娘。”


    林琴兮嘴角翹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又很快隱沒:“表哥,如今我身份不同。我回了王府後,父王會為我親自指婚。等我再成親,和你之間的那些風花雪月便不能為外人所知。”


    說到這裏,林琴兮想起邊上還有個張娉婷,吩咐道:“請張姑娘出去,我和表哥有話要說。”


    秦秋婉擺擺手:“你們說你們的,我不怕呱噪。”


    林琴兮:“……”不是怕吵著你!


    她瞪著秦秋婉。


    秦秋婉含笑回望,身子就是不動。


    李澤彥聽到她要再嫁,一股怒氣直衝腦門。聽她話裏話外,心下已了然她這是想要討回那些信物。


    說句真心的,李澤彥知道自己和表妹已漸行漸遠,他們之間太多的誤會,想要恢複曾經那種純粹的感情已然不能。可是,曾經的感情是真的,就算林琴兮默許護衛打傷了雙親,他也從未想過拿那些信物來威脅她。


    今日會來,是因為家中存銀花完,得想法子籌銀子付診費,剛好聽說了林琴兮對酒樓的後廚很大方,多有賞賜。既然能給外人銀子,他上門來要些,她該不會拒絕才是。


    李澤彥從來沒想過拿信物換銀子,當下不接話茬,深情道:“表妹,隻要是能為你們母子好的事,我都願意做。”


    言下之意,他不會把那些事和東西傳出去。


    林琴兮卻根本不信,她曾經花了太多心思在這個男人身上 ,加上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她早已厭煩了這個男人,不想與他多說。開門見山:“給你銀子可以,你將我們之間的那些東西送來。記住,是所有東西。”


    她果然要和他一刀兩斷,還要抹去二人之間感情存在的痕跡。李澤彥心裏又氣又怒:“琴兮,我想留個念想。”


    於林琴兮來說,那些是把柄,要命的那種!她不耐煩:“表哥,我知你不會害我,可若是別有用心的人去偷呢?那些東西隻要存在,對我來說始終是隱患。你就說給不給吧?”


    李澤彥:“……”他不想給!


    林琴兮伸出一根手指:“一萬兩銀。”


    李家所有的家當都沒有這麽多!


    李澤彥滿臉痛苦:“表妹,你知道的,我永遠都不會拒絕你的要求。”


    秦秋婉:“……”剛剛還言之鑿鑿呢,聽到一萬兩立刻就改了口。


    原來在李澤彥心中重要得不得了的信物,就值一萬兩?


    在場幾人都不蠢,林琴兮麵色愈發難看,從腰間荷包裏掏出一張銀票:“你去把東西拿來,這銀票就是你的。”


    祥和銀莊的銀票,每個府城都有分號,見銀票就能兌銀子。


    在李澤彥眼中,那不隻是能救他爹娘的銀子,還是他赴京趕考的盤纏。是他位極人臣的第一塊台階 !他咬了咬牙:“好!”


    看著他轉身離去,林琴兮轉而看向秦秋婉:“張娉婷,你考慮好了嗎?”


    秦秋婉眨了眨眼,她留下來是看戲的,可沒想幫忙。想到李澤彥離去時的匆忙,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捧著信物回來……還得看看!想到此,她一臉發愁:“你得容我想一想。”


    接下來,就是林琴兮設法說服她。


    秦秋婉沉默聽著,像是快要被說服了,卻始終不鬆口。


    等到李澤彥去而複返,林琴兮已經積攢了滿腔怒氣,伸手就接過匣子。


    李澤彥很有些不舍:“琴兮,這些都是我們倆的回憶,你不看看麽?”


    見麵三分情,看到這些二人情濃之時送的信物。或許會勾起她的回憶,若真對他有情,可能會回心轉意。


    哪怕機會渺茫,李澤彥也想一試。


    林琴兮當然要打開看,卻不是為了回味曾經的感情,而是查看東西是否都在。清點完後,立刻命夥計拿來了火盆,當即就將那些娟帕扇子和書信之類的東西通通丟進火盆燒了個精光。


    李澤彥想要阻止,林琴兮充耳不聞,火光掩映中,她俏臉漠然。


    東西燒完了,李澤彥再心痛都是多餘,他伸出手來:“琴兮,爹娘那邊還等著喝藥呢,把銀票給我!”


    林琴兮站起身,頭也不回:“什麽銀票?”


    李澤彥:“……”


    看她不是玩笑,真沒有掏銀子的意思,他頓時就慌了:“琴兮,你說會給我一萬兩銀子的銀票,怎能出爾反爾?娉婷親眼所見,她可幫著作證!”


    林琴兮笑容嘲諷:“她巴不得我們倆反目成仇。不信,你問問她願不願幫你作證?”


    秦秋婉笑著擺擺手:“我每日午後都會犯困,剛才你們說了什麽我都沒聽見。”


    不是不想做證,是沒看見,沒聽見!


    李澤彥傻了眼。


    林琴兮揚聲吩咐:“來人,李舉人想要欺辱於我,把他給我打出去。”


    有護衛立刻衝進來將李澤彥拖出去,又狠狠打了幾板子。


    在板子落在肉上的沉悶聲和李澤彥的慘叫中,林琴兮對著外麵眾人聲音朗朗:“李家人三番幾次挾恩圖報,實在貪得無厭,從今日起,我和李家恩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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