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胖子去而複返,雙手間捧著一個核桃大小的瓶子,瓶子晶瑩剔透,其上流轉著青色光暈,令昏暗的室內多添幾分光色。


    方躍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不免有些驚訝,這瓶子一看就不是凡物,那流轉的青色光暈由內而發,並不是什麽夜光之類的,賞心悅目,不同尋常。


    “師兄,這裏麵裝著一枚七靈塑神丹,你趕緊服下吧!”胖子將瓶子遞給方躍。


    方躍接過瓶子,入手溫潤,他明顯感覺到瓶子中有一種從未體會過的力量。


    雖然他對胖子已經有些信任,但藥可不能亂吃,得先問個明白。


    “七靈塑神丹是什麽丹藥?”


    “七靈塑神丹可是三品中階丹藥,擁有壯大神魂彌補虛虧的功效,是萬金難求的靈丹妙藥,即便門中的執事,傾家蕩產都未必買得起,門中的丹師最多能煉製二品丹藥……


    這些年多虧青洛派隔三差五送來此丹,不然師兄怕堅持不到現在。”胖子耐心解釋道。


    “門中執事傾家蕩產都買不起?”


    方躍咂舌不已,這丹藥未免太貴重了吧,你確定給我吃?


    方躍覺得不對,他如今說難聽點就是個廢人,青洛派為何會隔三差五送他丹藥,而且,如此貴重的丹藥,誰不眼紅,又是憨厚呆頭的胖子保管,門中沒人強取豪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爭奪,門中不可能沒人動心。


    “如此貴重,難道門中沒人搶奪?青洛派為何會送我丹藥?青洛派又是個什麽門派?”


    胖子撓撓頭,咧嘴笑道:“七靈塑神丹肯定沒人搶的,搶去了也沒用,若是其他三品丹藥,恐怕早就有人動手了,哪會一直留在我這裏。


    煉製七靈塑神丹需要以服用者精血為引,隻有提供精血者服下才有藥效,別人服下不止是沒用,甚至會影響修行,所以就算價值萬金,也沒人會搶。


    至於青洛派為何會送師兄丹藥,以前我曾聽師兄說起,說青洛派的核心弟子雨新菡雨師姐是師兄的故人,好像交情挺深,丹藥都是雨師姐命人送來的。


    青洛派可是了不得的名門正派,咱們陰傀門十個都頂不上一個青洛派,青洛派是整個廣興郡第一大派,強者無數,美女如雲,一個個仙女兒似得……”


    方躍聞言才明白七靈塑神丹相當於綁定的丹藥,搶去無用,對於青洛派核心弟子雨新菡,他覺得奇怪,這種名門正派的核心弟子能和他有什麽過往?交情挺深?有多深?


    他對雨新菡的印象倒還不錯,首先名字聽起來就很清新,菡,菡萏,將綻未開的荷花,其名之意沐浴在柔風細雨中的初生荷花,嬌嫩寧柔,不妖不媚,清新脫俗,頗有詩意畫韻,聞其名如見其人,二來,隔三差五送丹藥,承人恩惠當然感其恩德。


    至於和雨新菡到底有什麽關係,他就不得而知了。


    方躍見胖子說起青洛派美女如雲露出憧憬之色,還以為這胖子春*心蕩漾,胖子這般年紀也正是開竅的時候,然而卻聽胖子深深歎口氣道:“哎,也不知道青洛派墳塚園在什麽地方,要是能挖一兩個美女就好了!嘿嘿!”


    方躍聞言翻個白眼,一陣無語,挖一兩個美女?虧你想得出來,就這點出息?


    一番閑聊之後胖子離開了房間,方躍沉默良久,總算將紛雜的思緒給理清了。


    如今他的狀況就是陽魂無用、神魂衰弱、修行受阻,人際關係到十分簡單,有一個師傅一個尚不知姓名的師弟,有一個對他挺好的卻完全不了解的雨新菡,另外還有一個想要將他置於死地的“陸師兄”。


    他這次沒死,這陸師兄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會下黑手。


    理清這些,首當其衝的問題便是修行,無法修行就無法提高實力,就意味處處受製於人難以自保,若是那姓陸的再下黑手,他恐怕凶多吉少,所以解決修行問題當務之急。


    雖然暫時一籌莫展,但弄清楚修行的門道之後未必找不到辦法。


    隻是“掛機”了九年,九年來修為停步不前,已經遠遠落後於同齡人,就算找到了修行的門路,怕也是短時間內無法趕上同齡人……


    “哎,看來隻能猥瑣發育、低調修行、韜光養晦了,短時間不能搞事,避免起爭端被人吊打!”方躍深深歎口氣,自嘲苦笑道:“真正的猛士,敢於自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算了,喝了這丹藥咱再睡會兒!”


    方躍說著揭開藥瓶的塞子,隻聽啵的一聲,塞子被打開,藥瓶立刻失去了光華,變成一個平平無奇的瓷瓶,瓷瓶中盛著一枚通體碧綠的丹藥。


    丹藥周圍騰起淡青色光霧,一股醇厚的藥香衝出瓶口,輕嗅之,沁人心脾,呼吸順暢,大有茅塞頓開之感,方躍將丹藥放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醇厚的藥力直貫而下。


    隨後他便感覺這股藥力在胸腹中快速散開,一股暖意流遍全身,全身舒泰,接著,一股清涼的氣浪自下而上直襲眉心,頓時,方躍精神一振,整個人飄飄欲仙,仿佛漫步在雲端。


    “喔,好熟悉的感覺!有點蕩漾!”


    ……


    轉眼過去月餘,方躍摔傷已經痊愈,對修行、對陰傀門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陰傀門乃廣興郡一個三流門派,門中修士大概有六七百人,位於廣興郡東偏北的一處陰氣濃鬱的山穀之中,方圓兩百裏都沒有人煙,也沒有其他門派。


    穀內彌漫著終年不散的陰氣大霧,陰風不絕,氣溫很低,山穀上空則被陰雲籠罩,陽光無法普照,因此陰傀門中鬼氣森森、陰冷潮濕,和方躍印象中靈山福地大相徑庭。


    平日門內見到最多的就是屍傀,一個個屍傀在門內山道、道場等地機械的晃來晃去,那情形,真有點喪屍圍城的感覺,加上鬼氣森森的環境,讓人毛骨悚然。


    偶爾也能看到一些形色匆忙的“活”弟子,因為修行法門和環境的影響,一個個臉色煞白氣息陰冷,跟幽靈鬼魅似得,看人的眼神也格外冷漠,就仿佛看待屍體一樣。


    門中女弟子很少,根本談不上姿色,完全就是一個個女鬼,驀然回首鬼都能嚇出尿來。


    方躍發現,相比之下,胖子竟然是門中最正常的那個。


    一個月來,方躍並未找到修行的可行之法,無法修行,門中生活枯燥,無聊透頂,陰傀門的環境也讓他失望至極,大白天走在路上都渾身雞皮疙瘩,壓抑的氣氛讓人抓狂……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不行,我¥%要離開這鬼地方!方躍已經無數次下定了決心。


    然而陰傀門有封山大陣,鎖住了陰氣,也限製了出入,他根本出不去。


    無可奈何之下,他也隻能呆在陰傀門內繼續度日如年。


    正午時分,外界陽光明媚,陰傀門中依舊鬼氣森森,方躍百無聊賴坐在藤紋山山頂那棵歪脖子古槐上,古槐的根係牢牢抓住大地,枝椏卻竭盡全力向東邊伸展。


    幾根枝椏恰好延伸在明媚的陽光中,枝葉繁茂,陽光映照下,葉子碧綠流光,枝椏上有明顯的光暗分界線,一頭陽光明媚,一頭陰氣沉沉,封山大陣仿佛分割了陰陽,一陣之隔是兩個世界。


    方躍怔怔看著遠處明媚陽光下的連綿山川,目光充滿了向往,眉宇間有點小傷感。


    因為神魂衰弱的關係,他身體冰涼,長期處在陰暗中,向往沐浴陽光的溫暖,然而陽光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你說氣不氣,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曬太陽都會變成一種奢望。


    “哎,我¥%要離開這鬼地方!”方躍有氣無力的歎口氣。


    樹下打坐修煉的胖子睜開眼:“師兄,離開這裏又能去哪呢?門中不也挺好的!”


    方躍無精打采語重心長道:“哪裏好?鬼氣森森,無聊透頂!人活著總得有點追求,去更好的地方看更好的風景,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哎,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方躍一肚子牢騷,除了跟胖子說還能跟誰說,但胖子簡直就是榆木腦袋,缺根弦,毫無追求,說了也白說,胖子根本無法理解,甚至還覺得他不可理喻。


    胖子若有所思,想了想,搖頭道:“可是,修行界危機四伏,天下修者對我們成見極深,但凡遇到非罵即打,深惡痛疾者甚至痛下殺手,據說離開本門的弟子都沒好下場。”


    對此,方躍當然清楚,陰傀門是煉屍門派,名聲狼藉,恐怕各門各派都有已故修者慘遭陰傀門毒手,對陰傀門能有好感那才是見鬼了,自然,陰傀門修者在修行界中人人喊打,距離‘人人得而誅之’也差不遠了,晦氣!差評!


    “隻要不自報家門,誰知道來自陰傀門!”方躍理所當然道。


    “可是……”胖子正待說什麽,忽然穀內傳來急促的鍾聲,打斷了他。


    胖子連忙站了起來:“是警鍾,有緊急情況,召集門中弟子集合!咱們趕緊去吧!”


    “不急,等等看,沒準一會兒就散了,急急火火跑去說不定白跑一趟!”


    方躍無動於衷,他對陰傀門沒有半點好感,自不願聽從號令,何況懶癌晚期不願動彈。


    胖子急忙道:“師兄,這可使不得,去晚了會被責罰,一個不好就要受鞭刑,那可是會被抽的皮開肉綻呢,咦,師兄快看,那邊好像有人打鬥!”


    “有人打鬥?”方躍頓時來了精神,無聊透頂,看看熱鬧也是好的。


    方躍循著胖子的目光看去,便見陰傀門西麵有人打鬥,而且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群人,因為穀內陰霧彌漫,看不太真著,不過看那架勢,好像是一群人氣勢洶洶打上門了。


    “喲嗬,有意思,咱們去看看!”方躍興奮道,從樹上一躍而下,快步跑向西麵。


    “可是,門中召集咱們集合!”胖子驚怪道。


    “不管他,看熱鬧才是正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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