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拉得獎後,休停了一段時日,窩在酒店,她思緒萬千。


    思念如潮水般湧來,她想念自己的母親。


    想念家鄉的每個地方,想念家鄉的每寸土地。


    清晨,人們還在睡夢中,朱拉已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踏上回家的旅程,朱拉望著窗外一幕幕閃過的風景,思緒漂浮。


    古老的小橋,斑斑石路,小橋流水,黑白瓦片,拉著行李箱,朱拉站在路中央,回首暮望,一陣心酸在心頭。


    沿著小路,朱拉熟門熟路的回到自己的小院。


    她伸手輕推院子的門,腳踏進院內,隻見靳蓉坐在搖椅裏,眼瞼微閉,收音機裏播放著古老的歌謠。


    陽光灑到靳蓉的身上,給慈祥的婦人身上增添了一分安詳。


    微啟櫻口,脫口而出的話語,在碰上靳蓉慈祥的眼眸後,生生忍了回去。


    “誰在那裏?”靳蓉聽到聲響,從躺椅上坐起。


    望著麵前嬌靨甜美,俏麗的短發隨意的在頭頂紮成一個蘋果頭,全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靳蓉輕揉自己的眼角,淡然一笑:“我這老花眼,還以為是自己的歆歆回來了?”


    輕聲歎息,她坐回到自己的躺椅上:“姑娘,你找誰啊?”


    聽著那熟悉的嗓音,朱拉清淚在眶裏轉動,走到靳蓉的跟前。


    伸出柔軟細膩、白似蔥白的纖纖玉手,撫上靳蓉的臉頰:“我是你的歆歆啊?”


    聽到聲音,靳蓉老淚縱橫,她睜開雙眸,抬瞼望著麵前的女孩,她輕搖著頭,喃喃道:“你不是……我的歆歆不長你這個樣子……”


    “媽……”朱拉淚水崩湧出來,她緊拉著靳蓉的手:“我是莫語歆……我變了容顏,變了聲音……你就不認識我了嗎?”


    那一聲“媽”似厲刀剜進靳蓉的心裏,她心猛的漏了幾拍,雙手顫抖著撫上朱拉的臉。


    “孩兒!”顫抖著雙手,靳蓉一遍一遍撫著朱拉的臉頰,臉上的每寸肌膚都觸摸到。


    此時,風有些大,吹亂了朱拉的短發,她伸手拉了下靳蓉的手,牽著她走近屋內。


    坐在沙發上,兩人相擁而泣,靳蓉淚眼朦朧,她粗糙的手,不斷撫摸著朱拉的臉頰。


    “為何?”靳蓉哽咽,忍住哭聲,她牽著朱拉的手,放在懷裏:“為何要變了容顏……你這幾年去了哪裏,沒有音訊,沒有回音,急死媽媽了?”


    淚水滑落,朱拉見狀,眼淚跟著一起滑落:“有不得已的苦衷?”


    見朱拉不想說出實情,靳蓉也不逼迫,她起身,摘掉自己臉上的老花鏡。


    走近廚房,靳蓉拿出冰箱裏的菜,雙手顫抖著,淚水不斷湧出,模糊了雙眼。


    “媽!”朱拉站在身後,她輕聲細語:“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伸出手背,輕撫眼淚,靳蓉擦掉眼淚,鼻尖一聳。


    轉過身,靳蓉抓著朱拉的手,推著她的身體:“到外麵等著,飯一會就好,你弟弟馬上就要回來了!”


    朱拉抿嘴輕笑,恢複原有的笑容,她一把抱住靳蓉的腰:“媽,我好想你!”


    靳蓉反手拍拍朱拉的臂膀,輕捏了下朱拉的臉頰,柔聲細語:“別膩歪了,在不做飯,你弟弟中午回來,就沒得吃了?”


    鬆開靳蓉的腰,朱拉回到客廳,她抬頭望了眼整體翻修過的房子,一時感歎。


    “媽,飯好了沒有,肚子餓死了,今天小美在我們家吃飯?”


    莫林冰拉著自己的小女友從門外走近屋,拉扯著嗓門對著廚房的靳蓉高喊。


    兩人走近客廳,見客廳坐著一個人,莫林冰眼眸一暗,對著廚房高喊:“媽,中午家裏有客人?”


    靳蓉從廚房裏走出,她把水珠在圍裙上擦了擦,興奮的指揮著莫林冰:“趕緊收拾餐桌,你姐好不容易回家,我們一家好好聚聚……”


    聽著靳蓉的話語,莫林冰眼眸暗淡,他不理解麵前的陌生人何時成了自己的姐姐?


    見莫林冰疑惑的嘴臉,朱拉奮力從沙發上躍起,一掌拍在他的肩頭:“莫林冰,你連你姐都不認識了?”


    莫林冰捂頭哀叫,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他四處亂竄,躲避朱拉的攻擊。


    兩人瘋鬧過後,莫林冰伸手拉住朱拉的芊芊玉手,望著她的容顏,眉頭緊皺:“姐,你咋整成這個樣子了?”


    拍掉莫林冰的手,朱拉一時心酸,歎息一聲,沉默。


    “莫林冰,你是豬腦子啊,現在哪個明星不整容?”


    小美戳著莫林冰的腦門,她親切的走到朱拉身邊,拉起朱拉的手:“莫語歆姐姐,我是小美,莫林冰的女朋友!”


    望著麵前孩子氣的女孩,朱拉微微一笑,她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小美的肩膀:“林冰都長大了,都談女朋友了,長的好漂亮啊?”


    聽著朱拉的誇獎,莫林冰不好意思的繞繞自己的頭,望了眼小美,一陣竊喜。


    靳蓉見三人都站在客廳裏,她吩咐莫林冰:“林冰,趕緊讓小美坐啊,別站著……小美啊,你別客氣,就當成自己的家一樣……阿姨,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吃飯了……”


    靳蓉扯了下身上的圍裙,擦了擦手,對著三人笑意滿滿。


    聞著廚房菜快要燒焦的味道,靳蓉對著小美一聲招呼:“小美,別客氣!”轉身,走近廚房忙乎去了。


    見靳蓉在廚房忙乎,朱拉走到餐廳,把餐桌打開,凳子拉出。


    小美見狀也跟著忙活起來,莫林冰見自己的小女友跟著忙活,他也跟著一起忙活。


    朱拉走近廚房,端菜出來,不一會的功夫,一桌子菜做好。


    圍坐在桌前,靳蓉感慨萬千,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辛辣的烈酒讓靳蓉眉頭皺了皺。


    莫林冰見狀,伸手拍了拍靳蓉的手:“媽,少喝點……”


    甩開莫林冰的大掌,靳蓉笑意滿滿,她端起酒杯對著莫林冰:“林冰,媽今天高興,讓媽喝幾杯,今天,承蒙小美不嫌棄,到我家來吃飯……今天,最讓媽開心的是,你姐回來了,闊別五年,你姐終於回來了!”


    說著,說著,靳蓉的淚流了下來,她任由淚水滑落。


    五年了,這五年來,她日夜思念,日夜擔憂,自己的女兒終於回來了。


    她從未期盼自己的女兒有多大的成就,也從不期盼她能當上國際巨星。


    她隻期盼,自己的女兒平平安安,嚐回家看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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