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巨大的綠色眼睛躲在縫隙後麵,窺視著外麵的人。姬乘風注意到兩扇石門之間的縫隙在不斷擴大,顯然門後那東西正在拉開石門。便在這時,一團耀眼的橘色光芒從黑暗的石門縫隙中猛然爆發出來,“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震動,四壁轟鳴。


    姬乘風眼前一片白茫茫,腦子裏雷鳴不絕,良久方才恢複過來。再去看那石門,灰塵彌漫中,隻見石門依然完好無損的立在那兒,隻是那條縫隙已經被爆炸的推力給掩上了。


    那五短身材的日本人見到這一幕,心驚之餘讚歎道:“好精湛的定向爆破技術,找遍全世界恐怕也沒人比這做得更好了!”


    安德烈得意的哼了一聲,說道:“我布的詭雷,上帝都躲不過去!這下那些東西應該不敢再來追我們了!”


    “幹得好,安德烈,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好樣的!”五短身材挑著大拇指道,仿佛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安德烈知道他在向自己示好,不屑道:“下次你要是再敢拋下同伴,我就讓你嚐嚐我做的炸彈!混蛋,因為你的懦弱,害我損失了三個兄弟!”


    那五短身材的日本人舉起手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安德烈,你要知道,我們也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我們小組唯一的漢學家!”


    “見鬼!看來我們隻能去找喬納森和伊藤了!我想我們這裏應該沒人認識中國人的那些古文字吧?”


    “不不不,安德烈,我想事情還沒有那麽糟糕,這裏還有兩個中國的盜墓專家,我想他們對自己祖先的文字不會太陌生。”


    “是嗎?”安德烈看了姬乘風和木流花一眼,語氣有些懷疑。


    那五短身材的日本人走到姬乘風麵前,立時換了一副嘴臉,趾高氣揚的問道:“你們兩個,認不認識先秦古文字?”


    姬乘風本待不理會他,轉念一想,這正是個坐地起價的機會,昂然道:“當然,老子就認識,不過……”


    話沒說完,安德烈便大步朝他走來,舉著一隻大手抓向他的肩膀,看起來就像一隻人立的北極巨熊撲向自己的獵物。


    姬乘風吃了一驚,後麵的話便吞了下去,腳步側滑,避開了這一抓,心想自己背著個傷員,現在可不是與他們正麵為敵的時候,正要招呼木流花撤乎,隻聽安德烈大笑道:“二,你的身法還是這麽好,要不是你開口講話,我還沒認出你來,你看到我,怎麽連招呼都不打?你不是還要請我去你家喝酒嗎?”


    姬乘風心說糟糕,看來自己理解錯這個大個子洋人的意思了,他隻是想跟自己打個招呼,並不是看出破綻要來抓自己。從安德烈親熱的語氣中能聽出他之前跟“二哥”關係不錯,姬乘風想著,馬上補救道:“安德烈,喝酒的事等我們出去再說,現在我背上這個兄弟恐怕再也出不了秦始皇陵了!”


    “我的天,看來你們也遇到了危險,他怎麽了?”安德烈走向姬乘風,想要看看老四的傷勢。那五短身材的日本人卻是不耐煩了,冷哼一聲,對姬乘風道:“既然你認識古文字,那就不要再耽擱了,我們抓緊時間完成任務!放下這個人,跟我們走吧!”


    姬乘風大怒,這廝也太把自個兒當回事了,跟這兒指手畫腳頤指氣使的,充什麽大爺?日軍侵華還知道畫個大東亞共榮的餅呢!當即眼睛一立:“閉嘴,你的任務跟我有毛關係?不先救活我兄弟,老子一個字都不會給你認!”


    那鬼子氣得半死,冷聲道:“你別忘了我們的協議!”


    姬乘風道:“命都沒了還協議個屁?老子管不了那麽多,要履行協議,你狗日的切腹去!老子隻知道,我這兄弟一定要救活!”


    安德烈並不知道他所認識的“二哥”在墓道中親手扭斷受傷兄弟脖子的事,聽姬乘風這麽一說,卻是極有好感。他也是個直性子,本就看不慣這兩個日本人輕易放棄同伴的行為,盯著那五短身材的日本人道:“井下秀夫,你聽到二說的話了嗎?”


    井下秀夫道:“安德烈,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們沒有醫生,藥品的消耗也非常大,接下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帶上這個傷員隻能增加累贅。”


    安德烈還想說什麽,塚本沉聲道:“安德烈,別忘了你我的目標。對於一切不必要的累贅,我們都應該及時舍棄,為了我們的偉大計劃,死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麽?再說這是個支那人!”


    他這幾句話都是用英語說的,也不知道是在之前的接觸中,“二哥”表現得不懂英語,還是他根本就沒將“二哥”放在眼裏,說起來毫不避諱。姬乘風隻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立馬又要發飆,木流花卻在這時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極隱蔽地朝他搖了搖頭。


    姬乘風一口氣憋在胸腔裏,肺管子都嗆痛了。他深吸口氣,也反應過來自己太衝動了。自己客串的“二哥”應該是不懂英文的,否則塚本沒必要讓井下秀夫充當中文翻譯,安德烈也沒必要跟自己講中文。剛才這一下差點就露了餡,不僅將老四和木流花帶入危險境地,也差點壞了自己的計劃。目前的局麵,用強不一定能保證三個人都全身而退。可讓他拋下老四也是不可能的,反正這幾個人裏麵也沒有醫生,看來也隻能放棄計劃,另尋它路了。他不想再在這兒浪費時間,對木流花道:“我們走!”


    “慢著,你們不能走!”


    五短身材的井下秀夫和瘦竹竿塚本同時攔在了姬乘風麵前。


    “怎麽?想動手?”姬乘風語氣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


    井下秀夫和塚本卻是毫不在乎,井下秀夫冷笑道:“老二,你們中國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可別不識抬舉!”


    安德烈遲疑了一下,對姬乘風:“兄弟,你該聽他們的!”


    而另一個洋鬼子則是有意無意的站在了姬乘風等人身後。


    姬乘風看這陣勢就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就算自己能憑借九宮歸虛步逃離這些人的包圍圈,木流花卻是難免落入他們手中。以這些亡命之徒的性子,木流花落入他們手中還能討得了好去?


    可他天生就是受不得脅迫的性子,那股倔狠勁兒一上來,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裏。抽出繩索將老四牢牢縛在背上,冷冷站在那兒,一言不發,暗暗尋思禦敵之策。


    安德烈看出他的想法,勸說道:“兄弟,你這是何苦?你不可能幹得過我們四個人!如果你再受了傷,想想你會麵臨什麽結局?”


    姬乘風道:“安德烈,你不要再說了!如果我背上背著的是你,你會希望我把你扔下嗎?”


    安德烈頓時語塞。


    姬乘風又道:“就算你們強行帶著我,可那些文字都在我腦子裏,你們挖不出搶不走。到時候我隨意給你們認錯幾個,你們又怎麽分辨?”


    他這番話一說,安德烈和井下秀夫等人都沉默了。雖然隔著防毒麵具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姬乘風猜想他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井下秀夫和塚本用日語快速交流了幾句,終於鬆口道:“那好,我們就讓你帶著他一起走,隻要你保證好好為我們效力,我答應你發現了秦始皇的寶藏,可以讓你先挑!”


    安德烈也道:“二,你的行為我很欣賞,我向上帝保證,匯合了大部隊之後,一定找人給你這兄弟治傷!”


    姬乘風明白,這已經是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現在隻有跟著這批人,才能贏得周旋餘地,否則單憑自己和木流花,很難救得了老四,於是點頭道:“行,那就一言為定!”


    井下秀夫和塚本見姬乘風答應,都鬆了口氣。兩人轉身走到一旁,取出一張紙展開,在上麵指指點點,低聲討論。姬乘風心說不會吧?這些人竟然真的有秦陵地圖?


    正想著,兩人已經商討完畢,塚本將地圖重新貼身收好,井下秀夫則拍了拍手招呼眾人:“安德烈,老二,我們走!”


    安德烈問道:“這次去的地方不會又碰上什麽怪物吧?”


    井下秀夫道:“如果我有透視眼的話,一定會提前避開怪物,但是安德烈,任何偉大的事業都是需要冒險的。沒有冒險精神,就沒有今天的美國!”說著帶頭往前走去。姬乘風看了木流花一眼,也跟了上去。


    安德烈緊走兩步,趕上姬乘風問道:“二,要不要我幫你背一下?”


    姬乘風知他是為之前態度的轉變有些不好意思,搖搖頭,謝絕了他的好意。


    安德烈道:“二,我以為你隻是一個功夫很好的探險家,想不到你還認識中國的古文字,你就是中國的印第安納·瓊斯!你贏得了我的友誼!”


    姬乘風心中冷笑:你們跑到中國來盜墓,還敢跟中國人談友誼?要談友誼,恐怕也要坐著幽靈馬車去跟那個真正的盜墓賊“二哥”談了。要說外國人說漂亮話的本事也不是蓋的,盜墓就盜墓,非要美名其曰探險。近一百年,這些所謂的探險家也不知道從全球掠奪了多少珍貴文物。但是這個安德烈為人還算磊落,現在己方力量太過單薄,跟他搞好關係,關鍵時刻或許也能發揮點作用。至少不用搞得跟日本人那樣僵,於是玩笑道:“安德烈,你如果真拿我當朋友的話,就不能再叫我‘二’了。中國的印第安納·瓊斯可不能二呀!”


    安德烈顯然沒聽懂:“為什麽?我聽他們都叫你‘二哥’或‘老二’,那不是你的名字嗎?”


    姬乘風一邊跟安德烈說話,一邊留意著前進的路線。他發現塚本和井下秀夫領著他們穿過一根又一根巨大的石柱,一直往地宮的西南方向走,沿途經過幾個配殿,都是匆匆瞥一眼就忽略過去。心中不免好奇,他們到底在找什麽?聽到安德烈發問,也懶得跟他解釋,隻道:“在我們中國,好朋友之間都是叫兄弟!”


    安德烈道:“原來如此,中國的語言太複雜了!”


    姬乘風心想,那隻能怪你們自己沒文化。世界上又有哪種語言能寫出中文那麽美的詩句?


    正想著,走在前麵的塚本和井下秀夫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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