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乘風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卻發現一向喜歡賴床的公孫良民竟然穿著一身的運動服正準備出門。


    姬乘風笑道:“嗬,還真是稀奇事,今兒休息,你這麽早起來幹嘛?”


    公孫良民在原地跳了幾下,說:“出去活動一下筋骨。對了,老幺,上午十點,記得去第一體育館看拳賽!”


    “又不是比武招親,有什麽好看的!我休息一會兒還得去找房子呢!”姬乘風丟了個白眼給他,自顧去洗漱。


    公孫良民跟在他後麵道:“還真讓你說對了,就是比武招親。我今天要跟宮田羽再打一場,決定誰有資格追求木美人。一個寢室的兄弟,你要是不去給我助威,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木流花?”


    姬乘風差點沒被滿嘴的泡沫嗆到,忙低下頭假裝刷牙。那樣子怎麽看都有些心虛。


    “對呀!”公孫良民卻沒注意到他神色不對,眉飛色舞的道:“上次宮田羽在我麵前栽了個大麵子,一直不服氣,所以約了這次比武。嘁,他以為我叫良民就是吃素的,這次我要讓他在更多人麵前出醜。”


    想起宮田羽在空手道上的造詣,姬乘風忍不住提醒道:“宮田羽不是好對付的……”


    “我說老幺,你到底是跟誰一撥的呀?這還沒開始呢,你就潑我冷水了!”公孫良民不滿的打斷姬乘風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到時候我叫你!還有,你昨晚一宿未歸,這個情況你還沒向我們匯報的,這事以後再說。”


    公孫良民走後,姬乘風也沒心思睡覺了。他給陳傲秋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看看京大裏麵有沒有合適的四合院買。


    這段時間姬乘風也看了不少房子,挑來挑去還是喜歡學校裏的環境。至於那些電梯房,跟個鳥籠子似的,他在鄉下住慣了,還真不習慣,也怕母親適應不了。


    倒是有些獨棟別墅的環境比較合他的意,可地方都比較偏,他來去也不方便。


    陳傲秋在電話裏並沒有把話說滿,隻說盡力。姬乘風知道這是他們這類人辦事的風格,就算有十足把握的事,言語之間也會留點餘地。


    九點多的時候,公孫良民打來電話,讓他們趕緊到體育館去。一路上牛犇見姬乘風愁眉不展,安慰他道:“放心吧,公孫良民上次就贏了,這段時間又纏著家裏的保安學了不少製敵招數,不會吃虧的。”


    姬乘風淡淡一笑,心想:“他這臨時抱的佛腳有個屁用!學武講究的是穩打穩紮,宮田羽的空手道至少苦練十多年了,特種兵都不一定幹得過他。”


    其實這件事倒還好解決,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再做點手腳就是了。他心裏最糾結的還是木流花的事。


    他能感覺到,自己對木流花也是有好感的,可如今同一個宿舍的好兄弟如此大張旗鼓的追求木流花,自己到底該怎麽辦呢?而且,目前木流花的身份也是個大問題,敵友難辨,如果不查清楚,他會寢食難安。


    懷揣著複雜的心思,他和牛犇、白雲飛一起踏進了體育館。


    體育館裏人非常多,大多是管理學院的人。宮田羽是管理學院的風雲人物,非常有號召力,所以來給他捧場的人也格外多。


    看著考古係二三十號人稀稀拉拉的站在一起,管理學院的學生們滿眼都是譏嘲之色。考古本來就是個冷門專業,一向人丁不旺,在學校裏屬於規模最小的院係之一。平常學校裏的各種競技活動,考古係大多都排在末尾,所以常常遭到那些大院係的欺負和恥笑。


    除了這兩個院係的學生之外,還有不少人是來看熱鬧的。這些人也明顯分為兩派,其中一派支持宮田羽,以女生居多。另一派則多是些屌絲男生,雖然說不上支持公孫良民,但心裏多多少少還是希望他能殺殺宮田羽的威風。


    白雲飛和牛犇一到體育館就神神秘秘的消失了,姬乘風一個人無聊,在人群裏搜索了一番,並沒有見到木流花的身影。想了想,自己也覺得好笑。以她的性子,怎麽可能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正自百無聊賴,體育館門口突然一陣騷動,上百名身穿白色道服的學生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進來。他們分開人群,站成一條通道,齊聲喊道:“有請會長入場!”聲音十分雄壯。


    然後,姬乘風就看到高大帥氣的宮田羽身穿道服,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緩緩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十二個隨從,分成左右兩排。


    “空手道協會不愧是京大最大的協會之一,的確氣派!”


    姬乘風旁邊一男生滿臉羨慕的看著宮田羽,自言自語道。


    女生們看到這種帝王般的場麵,更是尖叫不已:“太帥了,宮田羽,你是最棒的!”“宮田羽,我愛你!”……


    宮田羽臉上始終帶著溫和淡然的微笑,不時衝那些尖叫的女生點頭致意,風度翩然。他走上台之後,空手道協會的會員就將擂台圍了起來。從外圍看過去,隻見一片雪白,氣勢懾人。


    姬乘風暗暗為公孫良民捏了把汗,看來光是入場方式,宮田羽就把風頭完全搶了過去。


    正自擔心,體育館門口突然傳來《萬裏長城永不倒》的音樂聲,就聽有人大笑著說:“來了,公孫良民來了!”緊接著,整個體育館都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這廝搞什麽花樣?”


    姬乘風好奇的往門口看去,一眼就看到公孫良民穿著一身國產運動服,身披國旗,正一路小跑的進了體育館。


    牛犇手裏提著一個老式錄音機播放音樂,白雲飛手裏拿著毛巾水瓶,蕩漾著胸前的兩團肥肉,也跟著公孫良民一路小跑,嘴裏還大叫著:“中國人,必勝;公孫良民,必勝!”


    剛開始的時候,學生們還在哄笑。過了一陣,他們卻是慢慢的笑不出來了。還有人竟跟著牛犇和白雲飛的節奏一起高呼起來。這種人雖然不多,卻也多多少少打壓了一些宮田羽刻意營造起來的氣勢。


    姬乘風擠過人群迎上公孫良民,小聲道:“放手打,不用怕!”


    公孫良民嘿嘿一笑:“你就瞧好吧!打小鬼子,我公孫家的從來沒慫過。”


    上了台,公孫良民把國旗遞給白雲飛道:“老三,好好插著,這麵旗子,永遠不能倒!”


    宮田羽看著他這番做作,冷笑道:“真夠煽情的。感情牌打得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真材實料。”


    公孫良民毫不示弱:“你上次不是已經嚐試過了嗎?”


    上次慘敗的經曆宮田羽至今記憶猶新,那是他人生中最丟臉的事情。今次擺下擂台,能不能贏得木流花的芳心尚在其次,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好好羞辱公孫良民一番,好挽回自己的顏麵。所以聽到公孫良民譏諷的話,他並沒有生氣,淡淡的道:“上次是你運氣好,這次就沒那麽容易了。”


    “失敗的人總是怪自己運氣不好,卻從來不考慮自己的能力問題。”公孫良民嘿嘿冷笑,“今天就讓我來要告訴你,你的失敗跟運氣沒半毛錢關係。我能打得你跪下一次,就能打得你跪下兩次!”


    宮田羽臉上怒氣隱現:“你就隻會逞口舌之利嗎?”


    公孫良民笑道:“當然不是,早就想揍你了!”


    說完這句話,兩人之間的空氣,陡然之間變得緊張起來。


    宮田羽擺了個三戰立的姿勢,小心翼翼的防範著。有了上次的教訓,他並不敢貿然進攻。


    公孫良民也緩緩弓起了身子,雙腳一前一後的站立著,兩手握拳護住頭和胸腹。


    姬乘風見這拳賽既沒有裁判,又沒有計分的人,不由得好奇,問站在一旁的牛犇:“公孫良民有沒有跟你說過比賽的規則?”


    牛犇目不轉睛的盯著台上,隨口答道:“沒有規則,把對方打趴下就算贏。”


    日,這麽野獸派,上演狂野周末嗎?看來這又是宮田羽提出來的了。還真想把公孫良民往死裏整啊!


    說話之間,宮田羽已經忍耐不住,虎吼一聲,一個手刀往公孫良民脖子上砍去。公孫良民忙舉起手臂格擋。姬乘風看到公孫良民渾身一震,痛得整個臉都變了形,身體也往旁邊踉蹌出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見宮田羽一出手就占了上風,台下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考古係的學生們卻是一臉黯然。


    宮田羽本來隻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一招得手,頓時大喜。他已經看出公孫良民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出手更不容情,原地一個橫踢又往公孫良民身上掃去。這一招,卻是用上了八成的力道。


    公孫良民本沒有什麽搏鬥經驗,見宮田羽這一招來勢凶猛,避無可避,臨時學的那幾招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也管不得什麽招式不招式,本能的就拿手去擋。


    姬乘風卻知道他這一招如果擋實了,整個手腕非斷掉不可,忙把手藏在褲兜裏掐了個指訣,發出一股土係術力淩空潛藏在公孫良民的手掌之中。


    公孫良民僅覺得手掌微微熱了一下,也沒太在意。況且這時候,他根本沒功夫去想別的。


    就在公孫良民手掌即將被宮田羽踢斷的那一刹那,姬乘風手訣一變,激發了那股術力。


    宮田羽整條腿猛地一僵,這時想要收回已是不可能,在慣性的作用下還是踢在了公孫良民的小臂上。公孫良民小臂有土係術力保護,宮田羽感覺就像踢在了石頭上一樣,疼痛難當。忙單腳退回,雙手擺了個防禦的姿勢,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


    上次遇到的情況,又出現了!現在他整條腿都像打了石膏一樣僵直麻木。


    公孫良民撿回一隻手,背上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至於宮田羽為什麽會在大占優勢的情況下突然停止攻擊,臉上還帶著那種便秘式的鬱悶,他就想不明白了。


    為了在這次比試中挽回自己的麵子,宮田羽花了很大的心思,台下還有那麽多的會員和同學看著,他自然不可能輕易放棄。


    而且從剛才短暫的交手中,他已經看出公孫良民根本就不懂搏鬥技巧,所以心裏雖然仍有些忌憚那種詭異的力量,他還是再一次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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