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代的上海。


    這個城市是遠東金融中心,但是我看到了他的真麵目,他就浸泡在一個臭水溝裏麵,充滿血痂的臭水溝,寄生蟲在這臭水溝裏麵發臭發爛。


    今天早上的收屍隊收走了一車兒童的屍體,童工在這年代非常泛濫,五歲,七歲,每天超過十個小時,十三個小時的高強度幹活,死去……


    臭水溝裏麵的血在逐漸凝固,冷卻,結成血痂,在這血痂中,會讓寄生蟲們窒息,哭吼,死去……


    以上為羅夏日記。


    合上了日記本,羅夏和丹尼爾兩個人走在這街頭。


    “你在擔心勞瑞爾?”


    羅夏看丹尼爾的模樣,說道:“不用擔心,她跟著陸尓豪去了陸家,參加宴會,她比起我們要更自在……比起這個,我在想林動先生,他究竟是因為幾個女人讓他神經麻木,還是看到了底層的地獄,才會活的像個聖人?陸爾傑太小了,他根本不清楚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


    在未來的曆史中,林動先生永遠充滿人性,給人指點迷津,給人幫助,這和現在的林動是不同的。


    “你在想什麽?”


    丹尼爾看著羅夏。


    “隻是覺得,這個城市或許需要林動先生,這個國家也需要。”


    羅夏在未來去過華夏,那是和現在截然不同世界,人和現在的人是截然不同的,他們有著共同的追求目標,共同的理想,同誌間的平等,以及對於國家的忠誠。


    那是一個團結到了極致的國家。


    “但是我們的未來不需要。”


    丹尼爾糾正羅夏的思想,說道:“羅夏,我們來到這裏,是為了扭轉林動先生的思想,讓他能夠生出一種和未來截然不同的思想,用現在的林動先生,對抗未來的林動先生,阿德裏安已經到了林動先生的身邊,勞瑞爾去了陸家,我們也要……”


    “我們要加入組織。”


    羅夏說道:“搶在林動先生之前,在未來,林動先生擁有能耐之後,真正改變他的,是組織。”


    這都是未來的曆史,羅夏詳細的分析過林動這個人。


    “沃特法克。”


    丹尼爾看著羅夏,這種大膽的想法他是怎麽生出來的?


    “昨天晚上,我發現了一件事情。”


    羅夏看著丹尼爾,緩緩說出昨天晚上發現的線索。


    一個疑似林動獲得能力的線索。


    大上海舞廳。


    阿德裏安……現在的李大喜跟隨林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這段時間,李大喜弄明白了許多事情。


    沒有成為【先生】之前的林動,並非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權貴,便是現在也有著良心,總是拿錢去接濟窮人,或者替窮人找到謀生的工作,在林動的勢力範圍之內,工廠簡直都堪稱業界良心。


    也是因此,才有了杜飛所說:你在我心中是那麽崇高,那麽尊貴。


    才有了何書桓所說:賭林動是一個好人。


    林動也會打人,但是像圍著報社,將何書桓,杜飛兩個人拖出來暴打的行為,極為少見。


    舞台上麵,正是大上海舞廳裏麵有名的白玫瑰在唱歌,身姿曼妙,歌聲動人,讓這娛樂業蕭條的舞廳夜夜爆滿。


    大上海舞廳的秦五爺陪在林動身邊,不時的給林動添酒。


    “林老爺自從打了何書桓,杜飛之後,我這大上海舞廳也少了許多麻煩,原本這兩個申報記者每天晚上都來,每天都要打架,現在倒是安逸了。”


    秦五爺又添酒。


    林動端起紅酒慢慢品嚐,雙眼看著舞台上麵跳舞的白玫瑰。


    這個白玫瑰,就是陸家的陸依萍,和如萍,夢萍都是黑豹子陸振華的女兒,隻是後麵的兩個人享受千金待遇,前麵的陸依萍要強,在被父親趕出家門,又被毒打之後,現在成為了大上海舞廳的台柱之後,倒是收入倍增,身價極高。


    “台上那個女孩歌喉不錯。”


    林動看著陸依萍,說道:“上一次出現這麽讓我眼前一亮的歌手,還是皮幾萬。”


    “哦?”


    秦五爺驚訝,問道:“恕小的耳拙,敢問這個皮幾萬是一個什麽人物,為何從未聽說?”


    “英年早逝啊。”


    林動喝酒歎息,說道:“你可要好好保護一下這個白玫瑰,最近這上海灘不安定。”


    秦五爺一聽,如同是得到了風聲,立刻點了點頭。


    在林動身邊坐了一陣子,又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坐在了林動身邊,秦五爺很識趣的起身離開。


    李大喜就在林動左右,耳聰目明,眼下舞廳裏麵雖然人多嘈雜,但依舊能夠聽清楚林動和這個人的對話。


    總體消息,就是何書桓和杜飛兩個人破壞了他們的交易,現在兩方重新商議地址,而交易的東西,據說是一個永恒發光的寶石,還有一篇上古時期的文章。


    據說隻要能夠參悟這裏麵的玄妙,就能夠得道成仙。


    仙是華夏人的信仰,自在逍遙,亙古不滅。


    “那麽就在三天之後,我們去東郊交易。”


    林動和這個人定下約定,說道:“這一次,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上古時期的文章,寶石一定要到場。”


    戴著鴨舌帽的人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林動坐在原地,將杯中的酒喝完之後,才緩緩起身,在眾人的圍繞下向著外麵走去。


    現在的大上海,有錢人和窮人生活在同樣一個世界,卻有天堂和地獄兩種生活方式,林動是權貴的代表之一,燈紅酒綠,出了這大上海的舞廳,目光所見的也是一片繁華。


    “林先生。”


    大上海舞廳之外,林動的車子之前,一個俏麗的女性站在這裏,一身淡藍色的旗袍,身上有著溫婉,知性,臉上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一看就是一個純潔的白蓮花。


    “紫薇啊。”


    林動點點頭,算是對眼前這個女性打了個招呼。


    “我不是紫薇。”


    如萍看著林動,說道:“我叫陸如萍,我是陸家的女兒,前段時間林動先生打的陸尓豪是我家人,何書桓,杜飛是我朋友,今天我來到這裏,是為了找到林動先生討一個說法!”


    就算是林動勢力極大,如萍麵對林動也沒有任何懼怕。


    “你敢站在我麵前,該不會也心裏麵打了一個賭,賭我是一個好人吧。”


    林動搖搖頭,看著如萍說道。


    “何書桓是一個正直有為的青年,杜飛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陸尓豪是我的哥哥,他們三個是報紙行業的三劍客……”


    如萍說著,腳步往前,卻突然腳下踩空,身子向著一側就歪了過去。


    林動腳步往前一邁,伸出手來,一手攬住了如萍的後腰,一手牽住了如萍伸在半空的手,幫助如萍穩定了身子。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的眼神對視。


    在陸如萍的眼中,看到了林動眼眸的時候,如同看到了一片星空。


    突然的,她有一種被燒化了感覺,看著林動的眼神,狂熱的情愫突然從壓抑的內心洶湧而出,燒遍了渾身上下的每個角落,一刹那間,就燒掉了她的理智,讓她變得狂亂,焦灼,不安。


    臉上出現了紅霞,如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如萍已經做好了準備。


    建華啊,你老婆的嘴不緊,但是婊的我下不去嘴。


    林動將如萍扶好。


    “站穩了。”


    耳邊的聲音如同天籟,林動鬆開手來。


    沒有期待的吻,但陸如萍還是堅定的站了起來,縱然是雙腿有些發軟。


    “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


    林動“溫柔”的問道。


    “沒,沒什麽。”


    如萍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我的哥哥,我的朋友和林動先生有些誤會,我,我想解開這個誤會,讓大家和睦相處。”


    林動的眼神,好過何書桓何止十倍,林動的氣質,勝過何書桓何止十倍,林動的麵貌,勝過何書桓何止十倍……


    “沒有什麽誤會。”


    林動笑道:“我這個人不記仇,打了之後還能做朋友……”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是不早了,就對身邊的李大喜吩咐道:“大喜,你開車將如萍小姐送回家去……順帶,你好好打聽打聽,這如萍小姐的名字怎麽寫,家裏有多少人,需要什麽,都給我做個匯報。”


    再看了一眼陸如萍,林動伸手捏了一下陸如萍的鼻子,從她身側走過。


    而陸如萍在這個時候已經是麵色紅潤至極。


    打聽打聽xx名字怎麽寫,這在旁人聽來沒有什麽,但是在陸家可是有梗的。


    當年的黑豹子陸振華能夠娶到九個姨太太,就是靠這句話,前腳打聽過人之後,後腳就上門提親,然後將人給強娶回家,當然,瓊瑤擅長用情給人洗白,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隻要牽扯到了情字,那都是可以體諒的。


    比如陸振華搶的姨太太,就是因為他在這些姨太太身上看到亡妻的影子。


    李大喜請陸如萍上車,啟動車子,向著陸如萍所說,她家裏的所在而去。


    這一幕,被一邊的李副官全程看在眼中。


    林動等人走了之後,依萍在大上海裏麵走了出來,沒有看到何書桓的身影,讓她的心中有些許的失落。


    “小姐,走吧。”


    李副官將黃包車放在依萍的身邊。


    依萍點了點頭,坐上了黃包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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