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呼無染問道。


    “不是什麽好東西。”秦攏月顛了顛,這東西就算偷了還不能拿出去,聚寶齋的老板來頭大,這玉放在他的頂樓,可見也有一定的分量,偷出去八成還會招惹禍端。


    秦攏月左思右想之後,將這玉原原本本的放回盒子裏。用眼神示意呼無染離開,兩個人剛準備走,就聽見外麵似乎有不同的聲響。兩個人側身貼在牆上,透過通風窗看見聚寶齋中亮起燭火,有人風風火火正往這邊來。


    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被發現了”幾個字。


    秦攏月來了脾氣,抓賊抓賊,老娘就來你這溜達溜達,東西都沒動你的,就來抓我,今兒我要不拿你點東西,都對不住你喊我一聲賊!秦攏月惡狠狠的想著。呼無染冷不防他離開了原地,不知道她又打了什麽算盤?


    秦攏月又找到了那塊血紅色的玉石,冷笑兩聲,嘿嘿的將那個玉石塞到了懷裏,呼無染疑惑的看著她。


    秦攏月嘿嘿笑:“改變主意了,從頂上走!”他往上一竄,到了房梁上,拿出一個精巧的小匕首,惡狠狠的在房頂上劈了一刀。


    呼無染隨後上來,擋住了他的手,一掌轟在了屋頂上,嘩啦啦一聲響,房梁上的木頭齊齊斷開,木屑橫飛,一束月光灑進了這小樓,兩個身影先後從那木屑紛飛中飛出,衣袂翩翩,輕功卓絕。輕輕鬆鬆就飛出了頂樓,站在了另一邊的屋頂上。底下的人紛紛拉開弓箭,對著兩人射去,一時間箭雨紛飛,齊齊對著那兩道影子。


    呼無染和秦攏月快速的向前奔跑,一盤圓月高高的懸掛在九天之上,撒著清冷的光芒。漆黑的夜,清冷的背景光,兩道人影在屋脊上,一道拉出一個殘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另一道更是飄忽不定宛如鬼魅!無數的羽箭呼嘯而去,刺不破他們的袍腳。


    呼無染和秦攏月分分鍾就離開了聚寶齋,身後的人卻窮追不舍,拿著火把四處追尋,發現他們的身影就一箭射過去。秦攏月笑眯眯的,哎呀,好像好久沒被人追過了呢?


    葉天想著:“怎麽說我也是超級警探,沒想到今天要因為偷東西被人家追!”他頹然的歎一口氣,身形卻更加飄忽了。


    秦攏月和呼無染鑽進了靖安王府,秦攏月對這裏還是蠻熟悉的,三拐兩繞找到了林青夏的房間,他們才不會去找拓跋野,那老家夥身邊不一定有多少人護著,想必,林清夏是他唯一的侍妾,又不被他重視,正正好給他們藏身。林青夏還在熟睡中,剛剛有醒來的跡象,秦攏月笑眯眯的一把把她敲暈了。


    呼無染背對著她們,秦攏月無辜的攤攤手。


    靖安王府外,一群人為難的看著眼前的燙金牌匾。一個領頭模樣的人說道:“你,去,告訴主子,人進了靖安王府。”一個人迅速地跑開了。


    領頭的人也算識時務,一揮手帶著這些人先離開了,在玄武大街街頭靜靜等候消息。要不要去靖安王府詢問,他還要等主子的批示,這麽大的事兒,弄不好他吃不了兜著走。


    聚寶齋。


    原本車水馬龍的聚寶齋在拍賣會舉行過之後,漸漸歸於平靜,可是在寅時又重新喧囂了起來,因為,數百年來在天啟城屹立不倒的,從沒有遭過賊的聚寶齋,今天出賊了!


    尖嘴猴腮的吳二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個五旬左右的男人麵前,那男人微微有些發福,吳二總是諂媚的臉此時恭恭敬敬:“回老板,聚寶齋隻有頂層的玫瑰之淚丟了。”


    老板詫異的說:“隻有玫瑰之淚?”他語氣有些不可置信,聚寶齋中有些名品,價值連城,都是他苦心從各地收集,還好,丟的不是最寶貴的那幾樣。可是,那賊拿玫瑰之淚做什麽?


    玫瑰之淚並不是什麽奇珍異寶,可是產生大價值的那種。他把玫瑰之淚收藏在頂層,隻是為了一個傳說,並且,他還是蠻喜歡這個小東西。


    玫瑰之淚據說是一戶人家的傳家之寶,通體血紅,相傳這家人的祖宗整天遊手好閑,可是他的妻子卻是貌美如花,而且甚是喜歡玫瑰花,為此,這位賢淑的妻子在屋子的旁邊種了一個玫瑰園。玫瑰花盛開的時候,妻子會每天在丈夫頭邊放一朵玫瑰。


    久而久之,丈夫去玫瑰園也多了些,有時會修剪些枝杈,可還是在外麵遊手好閑,妻子管不了他,隻能在家祈禱他有一天能夠浪子回頭。男人對女人不錯,雖然有時候會喝罵她,但從不讓他做粗活兒。直到有一天,丈夫在外麵得罪了人,欠了人家錢。流氓地痞們找到家裏來,看上了貌美如花的妻子。


    “想不到你小子這麽有福氣啊?娶了這麽個美人兒!”流氓們看著狼狽的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陰笑著說道。


    “你們別想碰他!”男人眼神堅執,卻換來了一頓毒打。混混頭兒看上了女人。“著小娘子歸我,今天我饒你一命,所有東西一筆勾銷!”那流氓猥瑣的抓著女人。


    “休想!”男人吐出一口血,堅定的說。


    “打!”混混頭兒雲淡風輕的說。


    女人最後答應了混混頭兒,嫁給他,條件是,不可以再找她丈夫的麻煩。


    這天晚上,丈夫把女人大罵一頓,責怪她為什麽答應那混混頭兒。女人隻說:“我隻希望你平安。”卻被男人趕了出去。那天夜裏,女人在玫瑰園中的那顆最美的玫瑰樹下,哭了一夜。


    女子嫁到那混混家裏,混混兒也信守承諾沒有去找男人的麻煩。女人不過一月就被遺忘在角落裏。而男人人卻因為妻子的離開浪子回頭,兢兢業業幹活,十年後,富甲一方,他把當年的那個混混兒揍了一頓之後,卻沒有找到他的妻子。


    他絕望地回到那片玫瑰園,在哪棵最美的玫瑰樹下失聲痛哭,他的妻子為了保護他,再也回不來了。眼淚打進泥土,將表麵的塵埃衝刷掉,出現了一塊血紅的玉,月牙形狀,光彩非常男人叫它“玫瑰之淚”,那是玫瑰的眼淚,他妻子的眼淚。


    “老板。”一聲輕輕的呼喚拉回他的思緒,一個手下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怎麽了?說。”他直覺不是什麽好消息,隻不過,那玫瑰之淚丟了,上頭也不會怪罪,怎麽講,也沒有什麽大事兒!


    其實那男人的故事還沒有完,他短短十年富甲一方,實為遇到了貴人,貴人提拔他,讓他在手下做事。最後,更是在天啟城開啟了拍賣行,成了社會上的大人物。可是,玫瑰園中賢淑的願意為他犧牲一切的女子卻怎麽也回不來了,他留下玫瑰之淚,作為他的寶貝,守護在拍賣行最高的地方。


    “老板,那兩個賊,進了靖安王府。”手下小心的說。


    “什麽?”老板聽到這個話也有些疑惑,靖安王府的人,偷他的東西幹什麽?不過,靖安王勢力龐大,上頭估計也不想對上他。他權衡再三,心一橫,緩緩說道:“把人都撤回來,今天的事兒,別走漏了風聲!”他輕輕巧巧的說,轉身回去了。


    中年發福的男人,再進屋子的那一刹那,輕輕的呢喃:“對不起。”兩行清淚從臉頰上滑下。對不起,他連對她最後的念想都保不住,對不起。


    秦攏月並不知道這小小的一塊玉對別人有這麽大的意義,林清夏的床很大,他很不客氣的把他推進了裏邊,自己坐在床邊,手中的紅色的晶瑩剔透的玉石拋啊拋,玩的很是開心,久了,她竟然發現一個有趣的事,她拿著玉在手裏這麽長時間,這玉竟然還是冰冰涼涼的。沒有寒氣,是有舒爽的涼。


    秦攏月寶貝似的瞅了瞅,還是沒有發現它的特別之處,索性也就不再想。


    呼無染轉頭,輕輕的說:“人撤走了。”兩個人嗖的一聲閃到門邊,下一刻就沒了蹤影。隻有林清夏被人毫不憐香惜玉的推到床邊,委委屈屈的縮在一角。


    兩個人約定明天順豐酒樓見,然後各自取道回家睡覺。秦攏月回去的時候夢雲和夢煙早就已經在等她了,雙喜那小丫頭早就熬不住睡意先睡著了。秦攏月不過嗬嗬一笑,把兩個人都攆了出去,翻身上床睡覺。恩,明天還要出去玩呢,補一覺先。


    葉天卻沒有回攝政王府,還用黑巾蒙麵。他先去了順豐酒樓,判斷一個人是不是現代人,不光要試探她,他還要去她平日裏呆過的地方去看看,如果她是狐小妹,他的東西總會帶些不同尋常的色彩的,比如,一些古人不懂的技巧和方法。


    順豐酒樓籠罩在一片漆黑中,張無名在裏麵酩酊大醉,睡得正酣,其他人又不會武功,呼無染也就是葉天,輕鬆的進去了。


    很符合古代酒樓的設計,切的整齊的正方形桌子,古老的長條凳,客房裏也是古時候應有的不反常的一應陳設。呼無染不甘心的在看了一圈,還是沒有什麽發現,這間酒樓裏,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和現代掛上邊!他頹然的出去了,沒有什麽發現。


    順豐酒樓確實是秦攏月的東西,秦攏月也確實是狐小妹。但是無奈他對這些經營的東西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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