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關進祠堂了,我娘不會同意把她也趕出去,她畢竟也是我爹的女兒,祠堂密不透風,她翻不出什麽花來。”秦攏月冷冷的說。


    “祠堂?”呼無染挑眉。


    秦攏月點點頭。


    “祠堂不是長久關人的地方,她出來怎麽辦?”


    “沒辦法嘍,隻能把她軟禁起來,派人看著啊,又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秦攏月皺著眉,用手指攪著自己的頭發,仰天長歎。


    呼無染看見秦攏月這小女兒的嬌態,心裏軟軟的,感覺躺進了棉絮裏。拍拍她的肩膀,他關心的問:“那你……”


    秦攏月歪著頭好奇的看著他,這男人辦事一向是十分利落,而且也極為討厭別人婆婆媽媽的,怎麽今天他自己也婆婆媽媽起來了。呼無染笑笑,接著說:“你在府中,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明知道以著她的性子,和她的智慧手段,斷然不會受到欺負,可他卻沒來由的擔心,話說出口那一刹那,呼無染險些就要罵自己白癡。


    秦攏月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撲哧一聲大笑!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秦攏月笑得更加歡快,堂堂攝政王,居然也有這麽好玩的一天!啊哈哈哈!她笑的見牙不見眼,最後甚至演變成的抱著肚子無聲的滿地滾。呼無染看見她這樣子立即黑了一張臉,什麽嗎?有那麽好笑!


    秦攏月抱著肚子滾了好半天才起來,剛剛抬頭看見呼無染的黑臉。“噗——”秦攏月再度抵抗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來。


    呼無染邪眼瞧著這沒儀態的瘋瘋癲癲的女人。他第一萬次懷疑,將軍府這樣的顯赫世家,是怎麽樣教導出這樣的女子的……


    他又一轉念,無奈的笑了笑,若不是她的肆意,她的張揚,她不懼世俗束縛,他們又怎麽能走在一起,怕是這平平常常的女子,也站不到他的身邊吧。


    那女人還不顧形象的笑著,呼無染表示很擔心她會不會笑抽過去……


    又覺得難得看見他這幅樣子,也沒有和他計較。好一會兒,秦攏月才脫出了笑點,她不再笑了,又立即認認真真起來,嚴肅的看著呼無染的臉,認認真真的說:“無染,相信我,隻有我叫別人吃虧的份兒,沒人能欺負我!”她又何嚐不感動,隻是覺得這太好笑,她明明知道她的能力還要這麽問,她覺得有點傻,有點呆。


    呼無染笑了笑,也是一臉認真。這世界上最肆意的女人,用最認真的口氣,說著最狂妄的話。他何其有幸,這女人在他身邊。不過……嘿嘿嘿……嘲笑他這麽久,恩?想什麽事兒都沒有?呼無染默默決定,今天不把妹妹給她玩了。


    “我知道了。”呼無染溫柔地看著秦攏月。


    “咳咳”秦攏月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尷尬的偏過頭去呼無染好像也有察覺,笑了笑,豪氣的狠狠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啊!攝政王府的好酒,應該和你的胃口!”他毫不客氣的攬著她。


    秦攏月對折她的胸口來了一拳:“當然合胃口!”兩人並肩走出。秦攏月笑著,卻突然間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麽。缺了什麽呢?她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何必去想呢?有酒,有他,大概是不缺的吧。


    宴席很豐盛,呼無染吩咐了王府的廚子,專門做了秦攏月愛吃的菜,整個一麵大桌了,滿滿當當的擺了一麵。


    秦攏月想著,這種行為在現代那世,可不是國家倡導的,大抵要說他們浪費糧食!然而看著呼無淚兩隻小眼睛放光,定定的看著桌子上的菜,她沒好意思開口損呼無染幾句。


    有呼無淚這隻活寶在,絕對不會有冷場的氣氛產生,之前呼無淚可能還比較乖巧文靜一點,但是這段時間熟悉了之後,而且也跟秦攏月接觸多了,整個人都比剛開始的時候活潑好動了很多。


    這一頓飯邊吃邊鬧,最後三個人都玩累了,才準備去歇一會兒,一會上街玩。而秦攏月在兩個家夥的軟磨硬泡之下也跟著他們去。這三人的日子過的逍遙自在,可是逍遙王府裏,一件昏暗的屋子,卻是另外一般光景。


    這是屋子裏的密室,不知道從哪裏投進的兩束光,照的整個屋子亮的地方極其刺眼,黑的地方又像夜晚,形成了一黑一白兩個光層。


    拓跋真坐在暗處,光線極差,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平日裏逍遙自在的逍遙王現在依舊姿態慵懶。空氣裏,卻有一種不和諧的血腥味在作怪。


    是葉芸姬的血。


    她跪在光束下麵,被陽光打的張不開眼睛。隻能低著頭,一言不發,等著前麵的人的話。她的顴骨處一大片青紫,原本細嫩的皮膚也沾上了塵土,狼狽不堪。嘴角還有大片的血跡。其實不用他說,她也知道,主子這次是動了真怒!主子懲罰從不親自動手,而這次,她想想剛剛經曆的,到現在脊梁骨還在發顫。


    她自小接受地獄般的訓練,跟著她一起執行任務的人,每一個都是從最陰暗的地獄裏走出來的人。


    她們從小就被關在與外界隔絕的地方訓練,她們接受各種極限的挑戰,他們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親手殺掉曾經和自己一起訓練的人,那些人,是他在訓練的日子裏唯一的朋友,卻被她親手所殺。


    因為,她不殺了他們,她就會變成死的那一個。那裏沒有人性,沒有感情,隻有永無止境的訓練,永無止境的殺戮。她們最親近的人,會變成他們最後的對手,拔刀相向,活下來的那一個,才能走出去,走到外麵來。


    她經曆了那一切,走到了他的身邊。她曾經以為,接受得了那樣殘酷的訓練,她將不再懼怕著世界上任何一樣刑罰,可是……她錯了……


    葉芸姬守在雲來客棧四天,都沒有等到秦宛月。她隻能離開,無論秦宛月是出於什麽原因,她都幫不上她了。主子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兒,如果他再不回去,就是死路一條。她趁著天黑,趕回了逍遙王府,像主子請罰。


    然後……然後……


    然後在這些日子裏,主子一直在她身邊,她不知道過了幾天,隻能憑借這屋子中的兩束光線來判斷是白天還是黑夜。他的手潔白修長,是極美的,他靠的她很近,這是葉芸姬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著拓跋真,這男子輪廓柔和,倒是像極了他的母親。然後,他看見那修長的手指溫柔的伸向自己。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了整個逍遙王府,拓跋真沒有堵她的嘴,一伸手,就把葉芸姬整個肩膀都卸了下來。


    拓拔真看著葉芸姬痛苦的模樣,他譏諷的笑了笑,“疼是嗎?知道疼還不好好辦事?”


    “哢嚓!”一聲滲人的聲響之後,伴隨著的是葉芸姬又一聲痛苦的呼喊。“啊……”她喊過一聲之後就疼得喊不出來,嘶嘶的抽著涼氣。葉芸姬整個人都攤在地上,兩條胳膊無力地垂下來。她怎麽也沒想到,主子竟然會對他親自動手!


    他……她打算掰折她多少根骨頭!葉芸姬想到這裏心裏一陣冷意,這是她傾慕的男人啊!為什麽會這樣!對!都是那個秦攏月,要不是她,他也不會完不成任務!主子也不會那麽對她,想到這裏,他的臉色由陰毒了幾分,承載著對秦攏月慢慢的恨意!


    拓跋真沒那個心情理會她的神色,他繼續的手上的事兒。肩膀卸下之後,就是手肘,他動作很慢,一點一點來,一塊骨頭一塊骨頭來,葉芸姬到最後已經喊不出來,滿頭都是冷汗,濕漉漉的頭發卷曲這貼在臉上,像是一條剛剛從水裏撈出的魚。


    緊接著是手腕,甚至手指。


    葉芸姬覺得自己一定活不了了,活不了了。主子很生氣,所以他才用這種辦法,讓自己承受這無限的痛苦死去。


    她絕望的坐在地上,聽著自己骨骼脫節的聲音,神經已經麻木。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拓跋真卸完了兩隻胳膊的所有骨頭還沒完。他去那邊的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她不知道那一會兒是多久,她隻知道,自己死定了。腦中所有都變成了黑白畫麵,繼而湮滅在極致的疼痛中,轉為一片漆黑。葉芸姬覺得,他快要在這一片漆黑中沉迷淪落。


    然而,那個男人又動了。他的手這回很快,哢嚓哢嚓,一陣連續的骨骼聲響過之後,葉芸姬手臂上的骨頭又都被重新接回原位。原本已經心如死灰的她,再一次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


    她不明白,不明白,既然都卸了,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幫她裝上?


    人對於未知的東西都有一種恐懼,葉芸姬也是如此。


    她像一頭驚慌的小鹿,原本晶亮的眼眸中隻有無盡的恐懼,和疑惑。


    拓跋真沒有理她,又徑自去那邊歇著了。


    葉芸姬隻透過細密的睫毛看見那個人隱約在椅子上睡著了。她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手臂迅速的腫了起來,通紅的一片。她驚慌地看著手臂,這手臂怕是接上了也不能用了,到時候她還是廢人一個!主子一樣會殺了她!


    葉芸姬絕望的趴在地上,將臉深深的埋在冰冷的地上,隻有這冰冷的感覺,還能提醒她,她還活著,她還不甘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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