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月眼見著葉曉蝶杯托的越來越遠,她的眼睛中失了神采,手還伸向他的方向。


    “三小姐這話錯了,二姨娘可沒有你三姨娘那膽量,敢背著老爺偷人!”藍靜冷冷的諷刺。


    秦宛月一聽到這話就像一直被踩了尾巴的貓,呲牙的咧嘴的喊:“你……”


    “夠了!”蕭婉兒猛的提高音量,眾人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他,一時間有些發證,葉曉蝶的包裹早就打好了,兩個人也被拖出了院子。蕭婉兒冷冷的看了秦宛月一眼,牽起秦攏月的手走了。


    秦宛月看著這兩人緩緩離去的身影,覺得有些無可奈何,她滿腔怒火,恨不得把這兩個帶走她母親的人統統撕碎,可是他無能為力,無能為力。


    藍靜緊接著也走了,葉曉蝶一走,她覺得自己的日子會過的更加舒坦。隻不過,但望秦攏月別找上她的麻煩。


    四姨娘的事請,藍靜從太後娘娘那裏也有了些耳聞,現在想想,將軍府的兩個姨娘,竟然是都敗在了這丫頭的手上。她有些唏噓,那也是曾經翻雲覆雨的人物,就這樣一敗塗地。她倒是無所謂,她身邊有綠妖,秦攏月對付他也不那麽容易,況且之前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不是站在一個戰線,但也沒有對立過,甚至還有過互助。


    她隻是想呆在秦嘯天的身邊,僅僅是這樣而已。想到這裏,她看看身後狼狽的秦宛月,又看看前麵悠然行走的秦攏月,搖了搖頭,回了她的幽蘭院。


    秦攏月帶著蕭婉兒回了攏月院,這件事情總要給娘親一個交代。


    ……


    葉曉蝶被人拖著,一直拖出了將軍府的大門,她已經換上了平民的衣服,定定的站在那,身邊那個醜陋無比的家夥也直起了腰,一臉玩味的看著她。緊接著大門裏毫不客氣的飛出來一個包袱,砸在他的身上,葉曉蝶葉沒有了那許多顧忌,一伸手就抄住了。


    大門內流出些竊竊私語的聲音,隱約不是什麽好聽的話。葉曉蝶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來,這些狗奴才,她被趕出來,連他們也敢奚落她!


    葉曉蝶憤怒的盯著那扇緊緊關閉的朱紅大門,將軍府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高高的懸掛,她白皙的拳頭狠狠的握起,眼中滿滿的都是恨!恥辱,這裏都是恥辱!


    身邊的“奸夫”腰也不駝了,身子也不神經質的抖了,眼神也不恐懼了,笑盈盈的拿出一個藥水瓶,在臉上胡亂的擦了擦。滿臉的大麻子瞬間消失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陷害他離開將軍府的男人。


    沒一會兒,葉曉蝶就聽見咯吱咯吱滲人的響聲,那家夥的骨頭似乎不知道疼,一寸一寸的舒展開,一陣骨響之後,矮挫窮醜的買菜小二又變回了那個俊公子!葉曉蝶的腦袋裏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這這……這是縮骨術!他居然會縮骨術!


    玄風似乎很滿意他造成的效果,王妃交代了,一定要盡他最大能力打擊葉曉蝶!哦,王妃娘娘,我可是認認真真難照你的要求做了啊!下次這種美差不要找我!阿彌陀佛!他洋洋自得的打了個響指,瞬間消失在原地。


    葉曉蝶看著他光速消失,冷哼一聲,也離開了原地。她很謹慎,到現在依舊沒有漏出太多的功夫。她走之後,原本早就應該離開的玄風,卻又換成了一副不起眼的樣子,跟在葉曉蝶的身後。


    這回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臉色蠟黃。他的技術很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麽大一的塊頭卻穿梭自如,一會變換一個方向,仔細看來,他所走的每一個地方,都是葉曉蝶回頭之後的死角。


    葉曉蝶很聰明,她沒有直接回拓跋真那裏,卻反而折去了這城中的一間普通客棧,要了一間上房,住了下來。玄風無奈了,偷偷地躲在一旁瞧著。他沒有翻上房梁,這女人耳聰目明的,把他惹毛了,跑丟了怎麽辦?這一等,又等到了晚上,葉曉蝶和衣睡下,玄風小心的打了個嗬欠,這種沒心情沒技術沒挑戰有惡心的任務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半夜時候,葉曉蝶突然間有了動作,玄風原本困倦的不行的雙眼猛地睜開,在黑夜中閃閃發亮。葉曉蝶輕輕的打了個呼哨,一道黑光嗖的撲了過來,如黑色流星。玄風眼光一凝,這是什麽東西,這麽快!


    那黑光下一個瞬間就落在了葉曉蝶的手上,,他這才看清楚,是一隻通體漆黑的鳥,隻是這是做信鴿用的?太小了吧!玄風嘴角抽了抽,估計主子會知道這是什麽東西!葉曉蝶把一個紙條塞進了黑鳥腿上的竹筒裏就把它放走了。黑鳥再次振翅起飛。玄風清晰的看見,這畜生一開始的速度不快,反而到後來逐漸變快,他眼睛一眨,追!


    身子如閃電射出,悄無聲息,追上了那隻古怪的鳥。那鳥在空中疾行,他眼睛一眯,猛地一塊小石子破空而來,猛的砸到鳥的身上,那怪鳥吃痛,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玄風笑嘻嘻的接住,畜生就是畜生,再快腦袋也是笨!他從竹筒中取出那封信看了看:“女兒,娘是被冤枉的,你一定救我。還有,把府中之後的事告訴我!我在雲來客棧。”落款是葉曉蝶。


    這紙輕薄如蟬翼,也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玄風沒有打劫她的信件,原封不動的裝了回去,又送走了那個黑鳥。招來了信鴿,也給呼無染去了一封信:雲來客棧,聯係女兒。他們寫信一向以簡潔著稱,不廢話,反正主子看得懂就是了。


    玄風又回了雲來客棧,確定葉芸姬還躺在那個床上之後,繼續隱入黑暗,敬業的蹲稍。


    秦宛月很快就到了這封信。


    整個下午,她把院子裏能砸的都砸了,瓷片碎了一地,整個院子一片狼藉。葉曉蝶因為這醜事被趕出了將軍府,她的腦袋上也被這些人扣了一頂不幹不淨的帽子,下人們都敢背著他指指點點,她知道這些人說什麽,無非就是什麽娘親什麽女兒,也是不幹不淨的貨色!每每想到這裏她的怒火更甚,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裏清楚,她和拓跋野……


    可是葉曉蝶她怎麽能這樣,真真是不要臉!他自己丟臉倒也罷了,現在還連累著她!她說是秦攏月誣陷!證據呢?證據呢?沒證據他怎麽跟那些人吵,爹爹寵著她們母女,如今自己的娘又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兒來!這叫他在將軍府中如何自處!


    秦攏月的蕭婉兒聽說了她砸東西的事兒也沒有去理會,隻是下令,今日葉姨娘之事,不許在議論,誰要是再提起,就割了舌頭!


    這嚴令發出的時間被秦攏月掌握的極好,在黃昏時分發出,秦宛月砸東西也砸得差不多了,也被下人們氣得夠嗆了。不過據侍女回報,秦宛月把屋子裏所有的珍貴瓷瓶,都砸了。件件都價值連城。秦攏月聽了小心髒不由得一抽一抽,那可都是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啊!他眼睛裏冒出小星星,然後頹然的歎口氣,又狠狠的罵一聲:“真敗家!”


    秦宛月到了半夜依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心腔中滿是鬱悶。那黑鳥就落在她床頭,嚇了他一大跳,不由分說就狠狠的拍向那隻詭異的黑鳥,黑鳥尖叫一聲,腿上的竹筒刮到了珠簾,乒乒乓乓的落下來,她卻快速的飛走了。


    秦宛月狐疑的撿起那個小竹筒,在裏麵找到了葉曉蝶的那封信。讀完後,她若有所思。姨娘若真的是做了那見不得人的事,這麽晚有何至於和他解釋,讓她幫她。她忽然見將手中的信紙攥緊:“秦攏月,又是你!你有那麽多人護著還不夠!還要來陷害我娘!真是蛇蠍心腸!”秦宛月狠狠的罵道。


    她拿著那信紙,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秦攏月好過的!既然她已經落魄如斯,她又怎麽能讓那人女人活的春風得意呢!就算鬧翻了整個將軍府,她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呼無染在接到了玄風的報信之後,就派人通知了秦攏月,秦宛月始終是葉芸姬的女兒,留著她也是一個危險。不知道月兒怎麽樣了,不過她要自己處理,那就讓她自己處理吧。


    秦攏月是被吵起來的。“王妃娘娘,王爺叫我告訴你,三小姐和葉芸姬有聯係。”那個把她吵起來的人,就背對著睡眼惺忪的她說了這樣一句話消失在了房間裏。


    秦攏月卻沒有在迷迷糊糊的睡下去,聽了這句話,睡意就像潮水般退下去。


    秦宛月,這還真是個棘手的麻煩。她想到自己這個三妹妹,覺得她才是最難辦的一個,她和拓跋野有私情,母親又是拓跋真的人,龍耀王朝最有手段的,也是碩果僅存的兩位王爺居然都和他關係匪淺。偏偏她還是爹的女兒,她還不能把她趕走。


    秦攏月有些抓狂,這個怎麽辦?娘親一向重視爹爹的子女,想當初秦月瑤離家出走的時候可也是費了好些功夫,直到後來實在找不到才不了了之。她如果把秦宛月趕走,娘親一定不會同意的。


    可是怎麽辦呢?難道叫秦宛月在府裏搞風搞雨,她如果和葉芸姬有聯係,那自己費盡心機那葉芸姬趕走還有什麽意義?秦攏月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開始思考著這個死局該怎麽解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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