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知道關濤既然去了青田畈,今晚是肯定不會回來了,他本想帶著陳妍和楊東方先回江州市,可跟張露見過麵離開茶樓以後夜幕已經降臨,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晚上在縣城住一晚,明天等關濤來了之後在一起回去。


    雖然隻是一個臨時決定,但心裏麵卻有一個無法說出口的念頭,那就是他想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見見張素雲,理由當然是想再跟她談談關璐的事情,潛意識中卻是希望製造一個舊夢重溫的機會。


    畢竟,張素雲那天也沒有說他們之間隻是一夜情,他相信,隻要有機會,張素雲應該不會拒絕,隻是一想到關馨和戴安南,心理上免不了有種負罪感,但這種負罪感卻無法阻擋他偷腥的強烈願望。


    不過,他在給張素雲打電話之前先給關馨一個電話,有點做賊心虛地給自己找了今晚夜宿南安縣的理由,而關馨好像並沒有多想,反而勸他不要趕夜路,說是今晚羅西請她和樂正璿吃完飯呢。


    樂正弘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會兒,又給戴安南打了一個電話,並且直接告訴她今天來南安縣的原因。


    戴安南一聽關璐的墳被人扒開並且偷走了骨灰盒,吃驚道:“上帝呀,他們想幹什麽?難道連死人都不放過?”


    樂正弘猶豫道:“我猜測會不會跟關璐的遺產有關,也許有人懷疑我把關璐的遺產藏在了墳墓裏,這幫狗娘養的早晚會天打雷劈呢。”


    戴安南狐疑道:“當初關璐是公開下葬的,這麽多人眾目睽睽之下能藏什麽遺產?再說,有必要偷走骨灰盒嗎?”


    樂正弘很想告訴關璐張素雲的懷疑,可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住了,他希望戴安南自己想到盜墓者的真實意圖。


    “我確實想不起誰跟關璐有這麽大的仇恨,人死了還要扒她的墳,搞得最後連一點灰都留不下來。”樂正弘憤憤地說道。


    戴安南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小聲道:“會不會你老丈人偷偷在關璐的墳裏麵真的藏了什麽?就像他把錢藏在水塘裏一樣。”


    樂正弘一愣,沒想到這件事到了戴安南那裏又有了新的解釋,並且這種可能性似乎比關璐還活著的猜測更靠譜一點。


    畢竟,自己老丈人藏錢的手段確實世上罕見,如果他挖空心思想在關璐的墳裏麵藏點什麽寶貝,也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隻是,他對戴安南提出另一種可能性感到失望,因為他的潛意識中希望張素雲的分析是對的,並且戴安南似乎還是沒有意識到盜墓者偷走骨灰這一點沒法解釋。


    “問題是為什麽要偷走她的骨灰呢?難道關璐的骨灰也是金銀財寶?”樂正弘就像是提醒似地說道。


    戴安南毫不猶豫地說道:“你怎麽知道盜墓者偷走的是骨灰?”


    樂正弘一愣,想當然地說道:“我說的還不清楚嗎?他們偷走了骨灰盒。”


    “那盒子裏難道一定裝著骨灰嗎?”戴安南質疑道。


    樂正弘怔怔地楞在了那裏,隨即暗叫一聲“不好”,也許真讓戴安南給猜中了,如果關璐的骨灰盒裏麵裝的根本不是骨灰呢?


    可隨即下意識地搖搖頭,否定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因為當初關璐下葬的時候他打開骨灰盒看過,裏麵是一個紅色的布包,小布包裏裝著關璐的骨灰。


    並且小小的盒子幾乎裝滿了,根本再裝不下任何東西,如果關遠山想在關璐的墳裏麵藏點什麽,那一定是在關璐下葬之後。


    樂正弘不信老丈人會為了藏點錢就把自己女兒的墳扒開,並且把女兒的骨灰扔掉,以便把自己想藏的寶貝塞進去。


    再說,如果關遠山真想把什麽寶貝埋在地下的話,也沒必要扒開女兒的墳啊,這麽大一座山難道還找不到藏東西的地方?這麽一想,樂正弘就徹底否決了戴安南的異想天開。


    “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關遠山可以在山上任何地方藏點東西,絕對不會荒唐到扒女兒的墳,更不會把東西藏在骨灰盒裏。”樂正弘肯定地說道。


    沒想到戴安南還是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的意思是你老丈人恐怕是在關璐下葬之後才把東西藏進去。


    我也不是說關遠山是為了藏錢而藏錢,應該跟他在水塘裏藏錢的目的不一樣,把錢藏在水塘裏是為了擔心被人發現。


    而把什麽東西藏在關璐的墳裏麵也許有雙重想法,既不會被人發現,又寄托了某種情感,我的意思是在關璐死後,也許你老丈人發現了某種對關璐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也許這東西很值錢,也許不值錢,隻是出於對女兒的情感或者某種迷信的想法偷偷把它藏在墳裏麵。


    隻是在藏東西的時候被人看見了,你想想,如果有人看見你老丈人扒開自己女兒的墳會怎麽想?再加上關璐遺產的傳說,沒人去盜墓才怪呢。”


    樂正弘又不出聲了,聯係到關家村家裏地下室莫名其妙失蹤的“稀世珍寶”,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並且再次不得不承認戴安南猜測的可能性比懷疑關璐還活著更靠譜,隻是潛意識還是不願意符合戴安南。


    “如果是被附近的人看見的話,為什麽過了這麽久才來盜墓?再說骨灰盒裏麵也放不下什麽別的東西,盜墓者為什麽要偷走骨灰盒?”樂正弘有點勉強地質疑道。


    戴安南嗔道:“這還不容易解釋嗎?說明這個盜墓者沉得住氣,或者他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反正你老丈人已經死了,這個秘密隻有他知道,什麽時候來偷東西隻是一個時間的選擇問題。”


    樂正弘沒話說了,嘟囔道:“沒想到你會這麽想,簡直不可思議。”


    戴安南反問道:“那你怎麽想?”


    樂正弘咽了一口吐沫,瞥眼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保鏢,心裏有種莫名的衝動,好像迫切地需要跟一個自己親密的人分享關璐還有可能活著的消息,他覺得這個消息不能告訴丈母娘,也不能告訴關馨,但卻完全可以跟戴安南談談。


    “我確實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樂正弘有點不受自己控製似地嘟囔道。


    “什麽可能性?”戴安南好像嘴裏嚼著什麽東西,有點口齒不清地問道。


    樂正弘咬咬牙,就像生怕被人聽見似地小聲說道:“也許有人懷疑墳墓裏的骨灰不是關璐的。”


    戴安南顯然吃了一驚,好像被嘴裏的東西給嗆住了,咳嗽了好一陣,才罵道:“神經病吧,你是不是想你前妻想瘋了?難道不是你親手葬了她?”


    樂正弘既然已經泄露了“天機”也就不在乎了,因為討論這件事能讓他興奮,哪裏還控製得住,急忙說道:“現在想想,我埋藏的隻是一具被燒的麵目全非的屍體,說實話,就連我自己都不敢肯定是關璐,畢竟沒有做過dna檢測。”


    戴安南好像有點惱火,罵道:“你他媽既然不能肯定自己埋葬的是關璐,當時為什麽不做dna檢測?怎麽到今天才說,早幹嘛去了?難道你一直懷疑關璐沒有死?”


    樂正弘哼哼道:“倒不是一直懷疑這件事,說實話,要不是有人偷走了關璐的骨灰,我也不會這麽想,因為偷走關璐骨灰這件事除了這個解釋之外沒有別的答案。”


    戴安南又是一陣沉默,樂正弘還以為她也同意自己的猜測,正想開口說話,隻聽戴安南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樂正弘一愣,說道:“除了張素雲就是我和關濤知道,現在你也知道了,對了,還有一個村民,是他發現關璐的墳被人挖開了。”


    戴安南一聽,好像更惱火了,罵道:“你他媽怎麽什麽事情都告訴警察?就憋不住嗎?”


    樂正弘怔了一下,一臉冤屈道:“怎麽是我告訴警察,警察先找的我好不好?那個村民聯係不到我家裏人,直接就報警了。”


    戴安南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把自己的猜測跟警察也說了?”


    樂正弘楞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瞞你,不是我先這麽想,而是張素雲先提出了這種可能性,一開始我也覺得荒唐,可後來想想……”


    戴安南急忙打斷樂正弘的話說道:“你就別胡思亂想了,盡管關璐被燒的麵目全非,可所有的證據都足以證明死的就是她,張素雲這婆娘沒本事破案隻能瞎猜,你就別跟著瞎起哄了,這事要是傳出去豈不是鬧翻天?”


    樂正弘有種想哭的感覺,站在那裏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嘟囔道:“我這不是跟你說說嗎?連關馨都沒有告訴。”


    戴安南好像不願意多談這件事,說道:“既然今晚不回來就去我家住吧,我媽今天去了南安縣,家裏隻有她和王媽兩個人。”


    樂正弘哭喪著臉說道:“我就不去打攪她了吧?反正公司有宿舍。”


    戴安南好像有點生氣了,嗔道:“怎麽?難道我家裏還住不下你?你就這麽喜歡住宿舍?該不會跟張素雲在一起鬼混吧?”


    樂正弘一聽,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上,心裏忍不住一陣狂跳,隨即想到戴安南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張素雲的事情,無非是婆娘的一句隨口胡言亂語,這才稍稍定定神,故作氣憤道:“你怎麽也開始胡說八道了?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好。”


    頓了一下又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道:“張素雲現在忙的火燒屁股,就算我想跟她鬼混人家還沒時間呢。”


    戴安南哼了一聲,說道:“哎呀,肚子又餓了,你這小崽子怎麽就這麽能吃呢,哎,記住啊,晚上去我家住,我媽可能找你有事呢。”說完,就把手機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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