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碧書喝了一口酒,小聲道:“說到多事之秋,我想你應該也聽說過昨天晚上發生在楊澗村的案子了吧?”


    說著,瞥了一眼戴龍,說道:“最近怎麽這麽多事呢?昨天晚上在楊澗村也出了什麽大案子,聽說南安縣出去的羅繼偉老婆韓玲也被人殺了,前不久又有人給周大夫製造車禍,這世道不太平啊。”


    戴明月說道:“說起韓玲的案子,你也是南安縣的老人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聽說過她在南安縣當姑娘的時候跟什麽男人有過來往。


    現在外界有傳言,說是她在嫁給羅繼偉之前已經身懷有孕,她的大兒子並不是羅繼偉親生,更有甚者傳言她是死於這個情夫之手,真是雲裏霧裏,把人都搞糊塗了。”


    段碧書說道:“別看我不出門,可社會上的一些傳言我也注意到了,有關韓玲情夫的事情恐怕並非空穴來風,如果不是羅家這次內訌,家醜也不會外揚。


    不過,雖然都是在南安縣的地盤上,彼此也知道對方,但我比韓玲大了十幾歲,那時候並沒有交往,反倒是對她爹韓老六更熟悉一點。


    記得有一年在路上碰見韓老六,看見韓玲披頭散發、哭哭啼啼地跟在後麵,那時候她好像十八九歲,也不知道是什麽事。


    我就問了一下,韓老六說是女兒太貪玩,剛從她的一個女朋友家裏揪回來,這個女朋友當時在南安縣小有名氣,隻是名聲不太好。”


    戴明月驚訝道:“你說的是誰呀。”


    段碧書瞥了一眼戴龍,說道:“這個女人說起來戴龍應該很熟吧,後來好像去江州市了,這麽多年再也沒見過。”


    戴明月瞥了戴龍一眼,好像想起了什麽,張張嘴沒出聲,戴龍嗬嗬一笑道:“沒想到段大姐還記得這種陳年爛穀子,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說完,瞥了一眼戴明月,說道:“這件事我姐也知道,我記得還被她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呢,隻是不清楚她和韓老六的女兒也有來往。”


    戴明月擺擺手說道:“過去的事情就別扯了,我想羅繼偉恐怕不會這麽多年稀裏糊塗戴著這頂綠帽子吧。”


    周鈺說道:“我雖然跟羅繼偉不熟,但和羅麗也交往了這麽多年,倒是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這種事。”


    段碧書哼了一聲道:“羅麗未必知道,那時候她在江州市忙活著呢,再說,即便知道家醜也不能外揚啊,何況,那時候羅繼偉還要仰仗韓老六吃飯呢,就算知道也隻能忍著。”


    樂正弘聽幾個人談論羅繼偉家裏的事情,一邊端起酒杯和公司的人喝酒,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最後忍不住問道:“段阿姨,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段碧書還沒有回答,周鈺眼睛一瞪,嗔道:“怎麽?這跟你有什麽關係?難道又想多管閑事?”


    段碧書好像也沒打算告訴樂正弘,盯著他咯咯笑道:“小樂子,你身邊這麽多美女難道還不夠你惦記啊,我告訴你,那個女人雖然不正經,可年紀太大了,都可以當你娘了。”說完,一陣哈哈大笑。


    戴明月嗔道:“大姐,你是不是喝多了,怎麽在小孩麵前說這種話?”


    段碧書顯然有點上頭了,擺擺手說道:“怎麽?難道你以為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含蓄嗎?這方麵他們的見識不一定在我們之下呢。”


    戴安南說道:“媽,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可不陪你們了,明天是我們公司喬遷之喜,今晚我們要出去慶賀一下。”


    戴明月驚訝道:“怎麽?辦公室這麽快就裝修好了?要不要搞個慶典?”


    戴安南說道:“正弘的意見是不搞了。”


    戴明月想了一下說道:“不搞也行,反正南安縣是個小地方,隻要公司一掛牌子,誰都知道了,等將來走上正軌之後,可以在江州市搞個酒會之類的活動,不過,記住,儀式可以不搞,但鞭炮還是要放的,這可是我們南安縣的傳統。”


    樂正弘正想說話,瞥眼看見關馨和戴香月兩個腦袋湊到一起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麽,過了一會兒,隻見關馨端著一杯酒站起身來,他還以為關馨是想給幾位長輩敬酒呢。


    了沒想到關馨卻轉了一個身,對一直站在身後的王媽說道:“王媽,今晚你辛苦了,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你這麽大年紀了,還一直伺候我們,這杯酒就當我敬你吧。”


    王媽站在那裏一直色眯眯地盯著關馨和桂冰,沒想到美人竟然會給她敬酒,急忙笑道:“哎呀,我本來就是個伺候人的,哪敢讓你們敬酒啊”


    說著話,卻已經把關馨的酒杯接在手裏,眼睛瞟著戴明月,好像隻等主人的一句話。


    戴明月擺擺手說道:“既然是敬你的酒,喝了吧。”


    樂正弘見戴香月一臉緊張的樣子,本能地意識到關馨給王媽敬酒肯定沒安好心,說不定在酒裏麵做了什麽手腳,隻是剛才也沒見她有什麽特殊舉動,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可就在他這麽一愣神的工夫,王媽已經一口把酒幹掉了,還一臉諂笑地盯著關馨說道:“哎呀,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戴安南和樂正弘幾個人走後,段碧書說道:“師傅通知我們明天淩晨上山呢。”


    戴明月驚訝道:“這麽早啊。”


    段碧書說道:“她可能是想趁著信徒們到來之前先跟我們見一麵,天亮之後哪裏還有時間見我們,說實話,明天也夠她忙活的。”


    戴龍一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說道:“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一步,幾天沒回來了,手頭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明天淩晨我送你們上山。”


    戴龍走後,桌子上隻剩下戴明月、段碧書和周鈺三個人,段碧書說道:“師傅見我們的時間掐著指頭算算最多也就兩個小時,看來也談不了什麽,不過,上次她讓我們推薦六號和八號的人選,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


    戴明月反問道:“難道大姐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段碧書說道:“目前空缺的是六號和八號兩個名額,我猜師傅可能隻給我們一個名額,另一個名額可能她自己已經心裏有數了。”


    戴明月疑惑道:“這話從何說起。”


    段碧書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得到消息,說是林湘明天上山有兩份大禮送給師傅,其中一份就是要在山門前給師傅樹碑立傳,那尊雕像名義上是為幾年祖師爺,可形象完全是按照師傅的樣子雕刻的,另外還仿造了一張嶄新的寶座獻給她。”


    戴明月哼了一聲道:“她這人善於溜須拍馬,否則這些年也不會得到師傅的格外青睞了,也許又有什麽事情想請玄月師太幫忙吧。”


    段碧書搖搖頭,說道:“我看,她這次是想了結多年來的一個願望。”


    戴明月驚訝道:“怎麽?難道你認為她還想加入藍裳組織?”


    段碧書說道:“不僅她自己想,我估計師傅可能也有這個意思,如果師傅再提這件事,你準備怎麽表態啊。”


    戴明月不假思索地說道:“我的意見和三年前一樣,堅決反對。”


    段碧書說道:“理由呢?難道還是因為她不是南安縣人?”


    說著,瞥了一眼周鈺,繼續說道:“說實話,這些年林湘對組織也做出了不少貢獻,也展現了自己的才能,何況她眼下在江州市也建立了自己圈子,完全可以獨當一麵,真是藍裳組織需要的人才,唯一不符合條件的就是沒有南安籍的背景。


    最重要的是,上次藍裳聚會她已經為你破了先例,批準了周大夫加入藍裳組織,難道你還能以林湘是外省人為理由反對她加入藍裳?這個理由今天恐怕已經站不住腳了。


    說實話,三年前我和阿凝都投了反對票,但現在如果再投反對票,那也要有一個充分的理由啊,否則,師傅豈不是懷疑我們有意跟她作對嗎?”


    戴明月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三年前反對林湘加入藍裳組織並不僅僅因為她是外省人,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們姐妹在湖南曾經有犯罪記錄,如果她非要逼著我說出來的話,我可以提供相應證據。”


    段碧書驚訝道:“你怎麽知道?上次你怎麽沒說?”


    戴明月說道:“這件事不是我查出來,而是關璐查出來的,所以,他們姐妹暗地裏對關璐懷恨在心,我當時之所以沒有說出來,是因為我們憑她不是南安縣人就可以阻止她加入藍裳,所以,也不想再多此一舉。”


    段碧書說道:“我們藍裳組織不發展有犯罪前科的人是師傅親自定下的規矩,如果你手裏真有臨湘姐妹的犯罪證據,那我和阿凝這次也照樣會投反對票。


    說實話,我也不喜歡林湘這個女人,一看見她溜須拍馬趨炎附勢的樣子就不舒服,不過,這麽一來,師傅可能又要不高興了。”


    戴明月盯著段碧書說道:“大姐,如果我們隻是一味地想讓玄月師太高興的話,藍裳組織也發展不到今天這個樣子,該堅持的原則我們必須堅持。”


    這時,周鈺插嘴道:“實際上,我琢磨過玄月十套的意圖,她在兩個空缺的藍裳名額中拿出一個讓你們兩推薦,到時候你們之間肯定又會為了這個名額爭個頭破血流。


    而另個一個名額她自己內定了,這個林湘是什麽人我不了解,但肯定是玄月師太喜歡的人,我認為你們不管用什麽理由反對都沒用。


    另外,上次藍裳聚會的時候玄月師太說的很清楚,她之所以給瀘空還俗以後取名戴明藍,是因為她將是明天的藍裳,這說明戴明藍是玄月師太心目中的另一個人選。


    這麽算起來,除了玄月師太之外就有了九個藍裳,請問,這第九把鑰匙從哪裏來?難道玄月師太準備廢除人手一把鑰匙的舊規?從她讓戴凝消除八把鑰匙的輻射來看,她顯然沒有這個意思。”


    段碧書一臉驚異地盯著周鈺問道:“周大夫,你怎麽考慮這件事。”


    周鈺笑道:“這很簡單,既然隻有鑰匙沒有人多,那就隻有想辦法減少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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