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司長老——”祈巫在驟息的旋風中站穩了腳步,哭泣著奔到古廟曾經存在過的地方:“不要走,不要走!”


    “欸,別去。”蕭惜若看曾永嘉性子急躁,貌似要上前安慰的樣子,製止了他的動作:“那畢竟有她的親人,再說,你看不出來,她對巫司有意思嗎?”


    “啊?”曾永嘉望著前方已經淪陷下去的古廟,抱怨的牢騷了一句:“你們女孩子的心,真是如海底針,我怎麽能夠猜的到?”


    “對啊!”蕭惜若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就是你為什麽輸給花葉熙的原因啊!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都不能主動追求,你還真失敗!”


    “夠了!”曾永嘉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鐵青色,忽而又半膝跪下:“蕭姑娘,之前種種皆是魍魎自作主張,不幹其他人的關係,魍魎自願承擔罪責,還請蕭姑娘勿要怪罪他人!”


    “你這是要保全她嗎?”蕭惜若起了壞心,瞬時冷下麵色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害我險些喪命,若是花葉熙問起來,我自然如實相告。”


    “蕭姑娘不會如此的。”曾永嘉抬起頭,有些驚詫,隨即又用很是篤定的語氣說道。


    “你如何能決定我的選擇?”蕭惜若好笑的盯著他看了半天,緩緩倒出自己算盤:“我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其實我的條件也不會太過分的,你就告訴我你在幻境裏見到了什麽,又為什麽那麽怕黑,也好讓我尋個樂子。”


    樂子?曾永嘉臉色瞬息萬變,他...看到了什麽?


    無盡的黑暗裏,他又回到了那如同夢魘的時光...


    自從娘胎裏出來,他便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日日逃亡,可笑,他那時還不知道為何,卻要終日提心吊膽,直到近日才知道如此可笑的身世,僅僅隻是因為他爹爹曾誠,曾今的大祭司巫誠!


    世人隻道他爹娘琴瑟和諧,踏劍江湖隨心所欲。可又哪知道因為常年被巫族的追殺,他娘親便漸漸有了厭煩之心,在一次他和爹爹不注意的時候逃了出去,還將他們的行蹤出賣給巫族的人。


    真是什麽也不顧了呢!被捉回去,就是火焚之刑,死路一條!世上怎麽會有那麽狠心的娘親?終究還是有報應呢!曾永嘉搖了搖頭,露出痛苦的神情,雖然他恨她,可是畢竟那是他的娘親啊!


    當她伸出血紅的手,他清楚的看到那上麵已經沒有了指甲,他好害怕,那樣的黑屋子,是他一生的夢魘...


    “你怎麽了?”蕭惜若看他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也驚慌了起來,她不會又問到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了吧?“我不問了就是了,你心上人那事我不會說的,好了吧?”


    “她一刀一刀劃花了自己的臉!”曾永嘉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無措,好半天才抑住不斷抖動的雙肩,他真的好害怕,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娘親就那麽一刀一刀劃花自己的臉,她的全身都沒有一塊完整的肉,裸露著白骨的手還在伸向自己,就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他想他就要瘋了,若不是巫族滅亡,他可能就要葬身在那個黑屋裏了。


    十幾年的魔鬼訓練,可如今還是掙脫不了自己的夢魘啊!


    曾永嘉手不自主的攥成拳,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一支白翎從袖中飛了出來。


    “你不用這麽狠毒吧?我不答應你就要殺我!”蕭惜若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上次中招的經驗,敏捷的往左一躲,轉身卻看見那支箭翎直直的往那邊的祈巫飛去。


    “祈巫!”蕭惜若看她還在那邊黯然神傷的模樣,除了幹著急什麽也不能做,焦急之餘,眼睛裏的瞳孔竟瞬時放大,身體裏一股溫暖的光迸濺出來,與那箭翎擦過,巨大的熱能令它瞬間燃燒,灰燼無聲無息的便落在了地上。


    “抱歉。”曾永嘉也被這一變故所驚醒,暗自垂下了眼簾,明明眼前之人早已奔到遠處,嘴角卻勾起苦澀的笑容,聲音低得隻有自己聽得見:“倘若真到了那一天,你若真對水玉,對主上產生任何一點危害,我都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


    “祈巫,祈巫——”蕭惜若驚訝的看著祈巫身上落滿一片金色的溫和光芒,隱隱約約覺得不大對,將她拉離了此處。


    “不要難過了,那裏已經是過去了,天涯無處何芳草?你會遇見更好的男子的。”蕭惜若見她毫無反抗,麵上呆滯的神情,好言安慰道。


    “不會的,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祈巫揚起那溢滿哀傷的眸子,十幾年未曾見到的溫暖陽光為什麽照在身上會那麽冷,那麽從心裏令人發顫。


    “巫主,你不知道,巫司長老是好人...”祈巫的心裏打開了口子,淚珠也滾落了出來,那仗勢,頗有水漫金山之勢:“當年巫司大人為了保護巫族,不惜與魔鬼作了交易,倘若不是他相救,今日葬在那古廟下的就是祈巫啊!”


    “交易?”蕭惜若先前聽巫司提過,隻可惜他還沒說完,她就已經憤怒了,如今靜下性子,倒是想尋個究竟:“他...到底簽訂了什麽協議?你們口中的魔鬼又是什麽?”


    “承巫主,當年巫司長老以巫族遺民最珍貴的東西與那魔鬼做了交換,庇佑我們在那些屠夫刀下求得生存,至於那魔鬼,祈巫不曾真正見過,平常都是巫司長老獻上祭品的時候,他才會出現。”祈巫好不容易咽下淚水,看蕭惜若好奇的神色,料想她會繼續追問,解釋的很是清楚:“巫族人得神器庇佑,族中眾人都是依著天賦有巫術,舞弦琴心在上古三大神器之中代表著‘幻’,族人也就繼承了這種能夠編造幻境,窺探過去和未來的本事,然而這一切都係於一雙眼...”


    “所以巫族人最珍貴的是一雙眼睛。”蕭惜若接過她的話,一時卻有些想不通:“如此說來,你們編織幻境的能力便該損失殆盡,可是我在剛進來的時候,所見到的那些?”


    “那就是了。”祈巫咬了咬唇,好像陷入了十幾年前那令人痛苦不安的日子:“那麽強大的幻境,恐怕是舞弦琴心的力量也不過如此了,巫司長老做的交易,便是用這些族人的眼睛,織成了強大的幻境,本來,他可以幸免於難,卻為了我...”


    “什麽?”那樣強大的幻境,竟是充滿了血淚嗎?怪不得她第一次見到他們,看起來就是那麽悚人,“那你說的舞弦琴心呢?不是有神器嗎?”


    “神器是由曆代巫女掌控的,當時的巫女因為躲閃不及,被那些人殺害,而聖物也不知下落了。巫主不是說這聖物是一個其他女子給你的嗎?她,在哪裏?”


    “她已經不在了...”蕭惜若這才算明白她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想必落雪的娘親就是巫女吧!可是如今昔人早去,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巫主,祈巫求您,救救巫司大人吧!”祈巫幹澀的眼眶又落下淚珠,看的蕭惜若是一陣無奈,一陣無措。


    “他已經不在了,這是事實,巫司長老拚命救了你,絕不是讓你沉陷往事,無法自拔的!”蕭惜若看她眸中光芒幾陣波濤,最終暗歸於那種深不見底的黑褐色,這時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模樣,看起來與一個鄉間少女無異,“我承了巫司長老的情,你們既然都喊我‘巫主’,我又怎能拋下你,若是沒想好去處,便跟我走好了。”


    “反正我也沒想好去處...”蕭惜若感覺好笑,可看這大家都那麽悲傷的樣子,笑也沒笑得出來。


    “蕭姑娘若是沒去處,還是去找主上吧!畢竟主上對蕭姑娘是真心...”曾永嘉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出來,心裏倒是有一股酸酸的感覺,別扭的很。


    “我說了,你死了這份心!”蕭惜若仰著頭瞧他道:“你走我自然不攔你,再說我也攔不住你,但是你若是想我去,除非我死!”


    “我知道了。”曾永嘉聽她拒絕,心裏卻是百味雜陳,她現狀如今這麽危險,的的確確隻有主上才能護她周全,可是為什麽一想到她會乖乖呆在主子身邊,總感覺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呢!


    “那我送你們安全到集市吧!”曾永嘉折中了一下,說完想了想又補充解釋道:“也算還了你的情。”


    “嗯。”蕭惜若臉色緩和了不少,見祈巫也沒什麽意見,便答應了下來。


    ......


    “等等,停下。”


    橙笑穎跟住花葉熙往回走,見他又從城樓上折回去,急忙跟了上去:“有什麽事嗎?”


    “那好像是...阿瑤。”花葉熙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鄉郊走近的一群人,稍為不確定的說道。


    “怎麽可能?”橙笑穎話出口才發覺失態,又說道:“不過是體形相仿罷了,笑穎看那人也就鄉村農婦的打扮,不會是蕭姑娘的。”再說,她屍骨都該涼了...橙笑穎恨恨的這般想著,好久想到她已死的事實,心裏總算解了口惡氣。


    然而出神的這一刻,橙笑穎卻毫然不覺身旁的人已經飛身下了城樓。


    “從這城門便分別吧!”蕭惜若抬頭看了看過往排查的兵士,再次確認臉上的人皮麵具沒什麽差錯,轉身笑道:“我們進去以後,就誰也不認識誰好了,你可不許出賣我哦!”


    “啊——”蕭惜若還沒反應過來,就墜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瞬間那張俊顏放大,話音聽起來都顫顫的:“花...花葉...熙...”


    ————


    “你派人去殺蕭惜若?”夜羽仙看著事不關己安閑躺在貴妃椅上的如妃,有些急躁:“你怎麽又沒有問過我,便莽撞行事?”


    “問你?我做事還需要問你嗎?再說,你許久沒有動靜,我可等不得。”如妃目光落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帶了幾分笑意,卻滿是對權利的渴望,“如今她該死絕了,我看你也沒有多大用處嘛!”


    “你!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她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夜羽仙望著麵前與她姐姐相差甚遠的如妃,搖了搖頭:“你可曾了解過你姐姐?你以為她會那麽好對付嗎?”


    “你是說她沒死?”如妃猛然從貴妃椅上坐起,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裏,然而她自己好像未曾發覺已經滲出血來:“不可能!不可能!這群廢物,這群廢物!”


    “她當然沒死!”而且還激發了身體了潛藏的巨大能量!後一句話夜羽仙並未明說,也許還是有些避諱:“要不然你以為當年在她下凡之時我下個死咒,豈不是更隱蔽,更以絕後患?!”


    “那是為什麽?”如妃氣惱的掀翻香爐之後,又平靜了下來,如今她需要怕什麽?就算她活著又能如何?自己已經懷了“龍子”,她蕭惜若還算個什麽?


    “哼!等她回來,你可是要徹底失勢了!”夜羽仙一眼看穿她所想,悶哼一聲,再次隱去了身形。


    ——————————————————————————————————————————


    蕭惜若看著花葉熙臉上慢慢凝起的笑容,懊惱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對方還沒出招,自己這就算是不打自招了嗎?


    “回去吧!”花葉熙張了張嘴,卻是什麽也沒說,也或許是礙著大庭廣眾之下不好發作。


    “哦。”蕭惜若支吾了一聲,聽耳邊呼呼啦啦吹過的風聲,將發燙的臉深深地埋了下去,真是,好丟臉啊!她居然,居然...對著花葉熙發花癡了,這種沒內涵的事她怎麽會做得出來?!


    “魍魎,你...失手了?”橙笑穎打量著帶上人皮麵具的曾永嘉,注意到他旁邊的祈巫,意味深長的笑了:“這女孩是誰?不要告訴我,是她阻止了你...”


    “姽嫿,我希望我們都當這事情沒有發生過。”曾永嘉顯得不可置否,並沒有理睬她這個問題:“她不會追究你的,主上自然也不會知道,以後你還是安分做一個合格的護法吧!”


    “為什麽?為什麽她還沒死?!”橙笑穎的神情越發怨恨:“既然你為我求情讓我出來,為什麽不幫我到底?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麽,隻有她死我才能安生!你不是喜歡姐姐嗎?為什麽又要帶這個女孩回來?”


    “我不曾喜歡過她。”曾永嘉語氣極其平淡,連自己都未曾發覺記憶中那刻骨銘心的痛不過如此清風一般:“我以為你會是我記憶裏那個永遠美麗善良的小女孩,如今你已經不可救藥!”


    曾永嘉搖搖頭:“這麽多年了,原來我未曾明白過你,而你也沒有懂過我,我曾經喜歡的是你啊!”


    話說完曾永嘉才發覺曾經他如此割舍不下的情感,今日說出來,居然隻有悵然。


    便好若響雷在平地上炸開來,橙笑穎站不住腳,往後踉蹌幾步,忽而輕輕地笑了起來:“那也不過是曾經了,那麽現在呢?你是不是也被那個狐媚子勾引了去?!”


    “住嘴!”曾永嘉拉過旁邊受了驚嚇的祈巫,望著明顯陷入瘋狂的橙笑穎,歎了口氣,勸了最後一句道:“蕭姑娘是莊主夫人,想必你我都清楚!”剛說完話,曾永嘉便轉身攜了祈巫離開地麵。


    “憑什麽?憑什麽啊?”橙笑穎兀然睜大瞳孔,發出悚人的寒意:“姐姐走了,你也不幫我了嗎?蕭惜若你等著,我一定會手刃你,為姐姐報仇!”


    ......


    “你,你就說你打算怎麽懲罰我好了,老不說話,簡直比等死還難過!”蕭惜若看花葉熙淡定悠閑的倒了杯茶,輕輕抿著,倒是她自己先沉不住氣,站了起來,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我為什麽要懲罰你啊?”花葉熙低頭,輕輕將茶盞放到桌上,臉上卻是拭不住的笑意。


    “反正我話說明了啊!”蕭惜若徑直站到他麵前,“我是真的不可能呆在你身邊的,雖然那樣很安全,但是也很別扭,很束縛!上次我就跟你說明了的...”


    “若我繼續不答應,是不是再灑一把迷藥啊?”花葉熙看她慌張的模樣,沒再為難,便不再說話,哪知蕭惜若被他這麽一說,緊張的手心都冒了汗。


    “你就行行好吧!”蕭惜若氣憤的走到他麵前,無厘頭的將他麵前的茶盞打碎:“放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要是再呆在你身邊,怕是連命都沒有了!你看上我哪點,我改還不行嗎?”


    “嗬嗬——”花葉熙似是不以為意,看她著急的眼眶都聚滿了淚珠,心下一震,抬頭盯著她的眼睛:“你遭遇了什麽?可是有人欺負你?”


    “沒有,你想哪兒去了?”蕭惜若巧妙的躲過他查詢的目光,裝作不在意道:“你是一個皇帝,自然有後宮佳麗無數,後宮那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某天死的不明不白!”


    “那淩紫昊呢?你就甘願做他的皇後嗎?!”花葉熙沒由的煩躁,目光中所透露出的是蕭惜若從未見過的陰狠。


    “對,我就是甘願做他的皇後!”蕭惜若心裏雖然有些打退堂鼓,不過為了打消他的心思,還是違背本意的說了下去:“我就是喜歡他,從小就喜歡他,那些後宮妃子又如何?隻要我喜歡他就好了!”


    “其實...”蕭惜若狠了狠心,不過她這說的倒也是實話:“我對你,隻是愧疚罷了!從一見麵開始,那本來就是我故意安排的,我獻了計大敗水玉連累了你,自然對你心存愧疚,所以想要對你好,如果讓你誤會,真的,對不起。”


    “隻是對不起嗎?”花葉熙眼簾不著聲色的垂了下來,無法看出他所想,隻是他右手青筋暴露,明顯是已經按捺不住情緒:“你是騙我對嗎?我不會那麽輕易上當的...”


    “花葉熙!”蕭惜若看他繼續自欺欺人,大聲喊了出來:“我喜歡的人是淩紫昊,一直都是,一直都是!”緊張之餘,一向口舌靈巧的她竟不經意將一句話重複了兩遍。


    “主上你還在糾纏什麽呢?這個女人不喜歡你,她就是個禍害啊!”門口兀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隨著那人影慢慢走近,女子身著一襲嬌俏的綠衣,倘若不是那尖銳的聲音,恐怕蕭惜若和花葉熙都要誤認為是花落雪。


    姐妹兩人長在同一張臉上,怎麽看都有些詭異,可惜一些事情早已經是事實,橙笑穎畢竟不是花落雪。


    “原來你還心心念念那個淩紫昊,可惜啊,人家早就不記得你了。”橙笑穎笑得很是溫和,那一襲嬌俏的綠衣襯得她很是明豔動人。


    “今日他封了那個如妃為皇貴妃呢!”橙笑穎看她不動聲色,倒也不著急,緩緩訴來:“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那個女人懷孕了...”


    因為懷孕,所以將來會母憑子貴,回取代她蕭惜若的位子是嗎?蕭惜若的身子微微發著顫,然而除了在她身旁的花葉熙誰也沒有看出來。


    “夠了!”花葉熙順過蕭惜若的手,那雙手冰冰冷冷,總是不似真人,出聲製止了橙笑穎。


    “主上,她明明不愛你!”橙笑穎轉過眸子,幾許尖利的暗針從袖中往蕭惜若襲去。


    “你該死。”花葉熙一揮寬大的袖袍,將暗箭盡數擋下,眸中蓄上暗紫色的光芒,掐上了她的脖頸。


    “哈哈哈——你為什麽不殺了我?為什麽?”橙笑穎笑得癲狂,淚珠就在她的眼眶裏打轉,可怎麽也不願留下來:“我一直以為你是沒有心的,如今才知道你有心,如此有心,你那施舍的好意,究竟騙了多少人,姐姐和我?”


    “你為什麽總是這麽若即若離,要是你不喜歡我,為什麽從一開始就不斷了我的心思?如今這個害死姐姐的女人,你還要護著,還要捧在手心嗬護著嗎?”


    橙笑穎眸中是堅決的倔強,固有的冷傲,那一瞬間居然和她姐姐花落雪是那麽的相像。


    “蕭惜若,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害了多少人?為了你的自由,犧牲了多少人,要不是你,姐姐怎麽會因為你慘死在宮中,最後換來的居然是一句莫名奇妙的‘病逝’,你可知道那個暴君最後都沒容的了姐姐,連個墳頭都無處尋找?!”


    花葉熙靜靜的聽著,心裏居然一痛,又忍不住想起月光下女子的決絕背影,手不由自主的鬆了開來。


    “蕭惜若,我要你償命!”橙笑穎話語中透著滿滿的恨意,將畢生功力全部傾注於掌心,飛身往女子身上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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