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的空隙,亞瑟抬頭向著沙發的位置看了一眼,卻看到了喬南音心不在焉的樣子。


    一時間走神,卻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亞瑟吃痛的叫了一聲,低頭看去自己的手指上已經出血。


    其實對於他來說,他早已看慣了血腥的畫麵,身上的傷疤早已是不計其數。


    但是此時的這個傷痕卻分外的刺眼。


    喬南音聽到廚房裏的動靜,才將注意力轉了回來,她快步的走了過去,還是禮貌性的問了一句,「怎麽了?」


    說話間,她低頭看了一眼,不用亞瑟回答,她已經明白了過來,「我去幫你拿創可貼吧。」


    說著她便想去尋找醫藥箱。


    卻被身後的聲音叫住了,「你剛剛在想什麽?」


    此時亞瑟的聲音已經低沉了下來,早已沒有了剛剛的輕鬆。


    喬南音的目光不由得抖動了一下,腳下的步子站定,卻沒有轉過身去,?「我並不認為,亞瑟先生有窺探我內心的權力。」


    她冷聲的說了一句。


    但是,身後的亞瑟卻沒有停止開口,「顧黎修真的有那麽好嗎?」


    這一次亞瑟問的更加直白了。


    直到此時喬南音才緩緩的轉回身子看在亞瑟的臉上,「在我世界裏是這樣的。」


    她毫不避諱的表達了自己對顧黎修的愛意,也希望因為自己的這個回答亞瑟可以認清楚她們之間距離。


    卻不曾想,亞瑟的眼神變的銳利了起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從廚房的操作間走了出來。


    此時他的手指還在滴血,落在毛毯上麵,看的格外觸目驚心,看到出來那一刀亞瑟切的很深。


    「你說你想要平淡的生活,我便為你開滿了滿園的鮮花,你不感動嗎?」


    「對於你們家的仇,顧黎修恪守成功,並不能幫你些什麽,我可以親手為你手刃莊浩天。」


    「比起他我差在了哪裏?」


    此時亞瑟眼神中散發著幽深的目光,向著喬南音步步的緊逼了過來。


    喬南音一時間慌了神,隻能隨著亞瑟的前進而後退著。


    「果然是你栽贓的莊浩天,你這樣做跟莊浩天又有什麽兩樣?」


    喬南音不斷的後退著,但是也沒有停止自己的質問。


    忽然,麵前的男人嘴角帶上了一絲冷笑,「這個世界本就是爾虞我詐,我不算計別人,別人也會跑來算計我的,總是要先下手為強。」


    亞瑟的陰暗理論不由的讓喬南音皺起了眉頭。


    她怔怔的看在亞瑟的臉上,想起了他第一次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樣子,當時看上去分外的陽光。


    現在想起來,亞瑟一開始的出現,便是他設計好的。


    「我沒想到你是這麽可怕的人。」


    喬南音的語氣裏有些感嘆,眸子裏質疑的目光隻增不減。


    「我想,我們沒必要在一起吃飯了,不好意思。」


    說著喬南音便要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卻一把被亞瑟的手抓住了,「喬南音,我喜歡你!」


    他的表白來的猝不及防,喬南音的瞳孔瞬間的放大了很多倍,雖然她剛剛就猜到了亞瑟的心思。


    但是當亞瑟直白的表達出來的時候,喬南音還是不由得怔住了腳步。


    「我可以犧牲整個世界來護你的平淡生活。」


    亞瑟擲地有聲的說著,拉著喬南音的力氣不由得大了幾分。


    喬南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卻全是顧黎修的身影,「不好意思,我可能不會愛你。」


    說著她緩緩的甩開了亞瑟的手。


    此時的亞瑟倒也沒有強求。


    看著喬南音走出去的身影,亞瑟的眸子不由得收緊了起來,他指頭上的鮮血還是不斷的流著,但是此時的他已然忘記了疼痛。


    隻是覺得心裏像是被一根刺紮中了一樣。


    他的目光低沉了下來……


    當喬南音回到車上的時候,整個人繃著的神經才緩和下來,她低頭看去自己手腕的位置已經沾染了亞瑟的鮮血。


    她皺著眉頭,隨後拿出紙巾去擦拭,卻發現血已經幹在了她的皮膚上麵,她有些氣惱的拍了方向盤。


    不知是為了清除不掉的血跡,還有最近接二連三出現的鬧心情況。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擾了車裏的寂靜,喬南音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名字,還是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緩的接通。


    但是,電話那端顧黎修帶來的訊息更加的讓喬南音難以鎮定下來了,「南音,伯母……」


    顧黎修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喬南音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我媽她怎麽了?」


    電話那端的男人語氣沉重沒有絲毫的迴避直接給出了她肯定的回答,「去世了。」


    瞬間,喬南音握著手機的手便開始顫抖了起來,一個手滑,手機便落在了地上。


    隨後她便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腦子裏一片的混亂,她再沒有絲毫的停頓,將車子開的飛快,一路都沒有停直接殺到了醫院的門口。


    怎麽會,隻是短短的一會時間,母親便去了?


    她實在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更何況母親走之前還沒有認同自己跟顧黎修的關係。


    她是帶著對自己的怨恨去的,這一點又怎麽能讓喬南音安心得了。


    下了車她一路飛奔到了病房裏麵,母親安詳的躺在床上,顧黎修則始終低著頭站在病床旁邊。


    喬南音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立即撲到了母親的身上,她跪在病床邊上,用力的搖晃著母親,眼裏的淚水早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媽,你別嚇我,你睜眼看看我,看看我啊,我不跟你吵了,我都聽你的可以嗎?媽你看看我啊。」


    喬南音情緒激動,不住的在床邊呼喊著。


    顧黎修緩緩的俯下身去,想將喬南音扶起來,但是,喬南音又怎麽肯答應呢,她不斷的掙紮著,說什麽都要跪在原地不肯起身。


    此時的她已經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不斷的嚎啕著。


    忽然之間,喬南音又站起身來,二話不說便向著門外跑去,顧黎修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走廊裏,喬南音幾近奔潰的吶喊著,「醫生,醫生……」


    她想要找醫生做最後的診斷。


    她始終不敢相信,隻是片刻的時間,母親居然就這樣走了。


    顧黎修見狀,再也按捺不住,他上前一把便將喬南音抱在了懷裏,「南音,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斷的道歉著。


    但是喬南音卻一句都聽不進去,她還是不斷的呼喊著醫生,漸漸的她的聲音越來越細微,直到失去了聲音。


    顧黎修忽然感覺到懷中女人的重量,喬南音竟然昏了過去。


    他皺著眉頭,眼裏又說不出的擔憂,他一把將喬南音橫抱起來,向著另外的病房走去。


    當喬南音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她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後瞬間便驚坐了起來。


    「媽。」她輕呼著,然後想要奮力的從病床上做起來、


    卻不曾想被一張有力的手按了回去,顧黎修眼中帶著憂桑的神情看在喬南音的臉上。


    「伯母的後事我已經派人操辦了。和伯父合葬在不一起。」


    聽到這個消息,喬南音的眼中立刻帶上了質疑的目光,「你……」


    她想問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我擔心你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所以並不想讓你經受伯母的後事。」


    顧黎修低眸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喬南音聽到這裏,不禁閉上了眼睛,瞬間,眼淚便滑落了出來,木已成舟,即使她不願相信,母親也已經離她去了。


    隻是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我媽為什麽就……」


    說道這裏的時候顧黎修的眼眸不由的緊了一下,他不禁的低下了頭,「你媽媽將我叫過去的時候,不知道聽了些什麽話,很激動。我解釋,她沒有聽,她大聲的理論了很久,忽然就沒聲音了。」


    聽到這裏的時候,喬南音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眼神裏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在了顧黎修的臉上,「所以呢?」


    這明顯的是被顧黎俢氣死的?


    想到這裏的時候,喬南音的手開始微微的顫抖。


    她一把抓住了顧黎修的衣袖,然後有些激動的質問著,「然後呢?」


    她有些不死心的問著。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喬南音看著顧黎俢,她臉上的表情根本就看不出來情緒,更不要說是信還是不信了。


    「那是怎樣?」


    顧黎俢沒有回這句話。


    在事情沒有下論斷之前,說什麽都變成了多餘。


    喬南音腦子裏更加的亂成了一團,此時不僅母親的死讓她傷心,還有顧黎修跟母親爭吵的事情,也在喬南音的心裏生了根,開始隱隱的作痛。


    「我媽呢?」


    她淡淡的問了一句,不加任何的語氣。


    「伯母已經下葬了。」


    顧黎修回應了句。


    隨後,喬南音便緩緩的從病床上站起身來,二話沒有說便向著門口走去,看著她單薄的背影。


    顧黎修的心不禁的揪了起來,「你要去哪?」


    他關切的問了一句,但是卻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淡。


    麵前的喬南音在門口站住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來,「我想去看看我媽。」


    喬南音隻是說了一句,便繼續邁步向前。


    顧黎修本想出聲去阻攔,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此時的喬南音應該並不想要自己去看望媽媽。


    想到這裏的時候,顧黎修的眼眸不住的沉了下來,他有些疲憊的依靠在了病房的窗台上。


    腦海裏不住的回想著跟喬母對話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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