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要開庭的日子。


    一大早喬南音便醒來了,跟張律師約定了九點在法院門口見麵,她一向守時。


    喬南音簡單的收拾了兩下,臉上還帶著滄桑的病態便出門去了。


    今日的事情不單單是驚動了顧家的人,甚至還驚動了t市大大小小的媒體。


    豪門之間的爭鬥正是八卦雜誌的猛料。


    喬南音剛剛到法院門口,一下車就被等候多時的記者圍堵住了。


    「喬小姐你對今天的官司有把握嗎?」


    「喬小姐聽說當初顧振華老爺子的遺囑就是將遺產留給您,是真的嗎?」


    記者們長槍短炮都對準了她,喬南音沒有料到會來這麽多的記者,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


    她心裏暗暗的沉了一下,好歹也是混傳媒圈的,這種場麵也是司空見慣的,瞬間喬南音就恢復了冷靜的樣子。


    「我相信法律。」


    她沒有一一的回答記者們的問題,而是打了一個太極。


    但是記者們對這樣的答案並不滿意,腳步更加的逼近了,想要進行進一次的輪番轟炸。


    忽然,有一個記者高喊了一聲,「顧黎修的車來了。」


    立刻圍在喬南音身邊的記者迅速的換了方向。


    都在等待著顧黎修的到來。


    喬南音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看著顧黎修緩緩的從車子裏走了下來,動作十分的優雅。


    顧黎修站定之後,眸子向著她的方向瞄了一眼,格外的冷漠,然後迅速收回了他的目光,絲毫沒有跟喬南音有任何的互動,在保安的簇擁之下徑直的向著法院裏去了。


    剛剛的那個眸子讓喬南音的內心顫抖了一下,短短幾天的時光,前幾天他們還是可以一起同遊花園的關係。


    所以說人和人之間的線是很微妙的,喬南音低了一下眸子沒有多想,趁著記者們還圍在顧黎修的身邊,她立刻也向著法院的大門進發了。


    剛剛走進法院的大門便看到了張律師的身影。


    張律師手中拿著一大推的文件快步的向著喬南音走了過來,「喬小姐你可算是來了,你快看一下我為你準備的陳述稿,等一下千萬不能說錯了,在法庭上發言是很重要的,一定要注意。」


    張律師一邊叮囑一邊將文件塞到了喬南音的手中。


    喬南音緩緩的打了文件,隨意的廖了幾天,大概所有的陳述都是圍繞顧黎修婚內出軌和原定的遺囑來進行的。


    喬南音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文件,其實到這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跟顧黎修爭奪遺產的問題是對還是錯。


    現在顧翰已經不能完全的信任了,就算遺產爭到手裏她又該作何處理呢。或許她不應該管那麽多。可是顧黎修究竟有沒有轉移過墓地,有沒有氣死過爺爺,前一段時間經歷過的一切究竟是不是逢場做戲,這一切的疑問又無法讓她灑脫的放手。


    「張律師。我……」喬南音停頓了一下,遲遲的沒有做出決定。


    「好了,喬小姐等候室那邊已經在催了,有什麽事情等一會休庭的時候再說。」


    張律師有些急促的回答了一句,然後便轉身往等候室去了。


    見狀,喬南音緊緊的咬了咬嘴唇,趕鴨子上架也隻好隨著張律師去了。


    等候室裏,顧黎修依在沙發上,認真的端詳著手中的文件,喬南音的眸子看了一眼顧黎修的方向。


    那應該就是他的陳述稿子吧。


    見顧黎修這麽認真的樣子,喬南音的心緊了緊,他是當真的很在乎遺產的問題?他說過的隻要自己要就會給自己?可是看著眼前認真的顧黎修,喬南音低頭苦笑了一下。


    其實剛剛喬南音進來的時候顧黎修依然注意到了,他的眸子不住的跳動了一下。


    喬南音忽然之間轉變的態度,到底和顧翰有沒有關係他不能確認,為了保險起見,現在看來這份遺產還是放在他的手中最安全!


    直到開庭之前,顧黎修和喬南音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其實顧黎修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又豈能被一個小小的張律師擺布了,他早已的打點好了一切。


    隻不過差這麽一個名正言順的過程而已,他並非要刻意的跟喬南音對簿公堂,而是要做給顧翰看徹底斷了顧翰的心思。


    當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雙方都準入席了。


    喬南音和顧黎修相背而行,腳下的步子卻格外的緩慢,兩個人都微微的轉頭用餘光瞄了一眼雙方的背影,喬南音的眼神裏滿是落寞,而顧黎修眸子閃過了一絲神傷。


    當兩個人麵對著出先在原告和被告席時,剛剛的情緒已經被法庭嚴肅的氣氛所代替了。


    前麵不過是雙方律師的主張。喬南音低著頭眸子裏不帶絲毫的情緒,腦子裏很亂,他們本不至於如此……


    當被叫到名字的時候,喬南音不由的激靈了一下,思緒被法官喚了回來。


    「該你陳述了。」張律師私下小聲提醒了一句久久未站起身來的喬南音。


    喬南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了法庭那端的顧黎修,淡然筆直的坐在那裏,冷峻的樣子讓人覺的整場關係都跟他無關。


    喬南音的喉嚨聳動了一下,那些婚內出軌互相指責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了,她停頓了良久,在法官的再一次催促隻下才淡淡的開口,語氣卻十分的輕微,「在爺爺的原定遺囑中,若是顧黎修跟我離婚的話,財產是歸我所有的,我認為被告顧黎修應該尊重遺囑,履行財產的分配。」


    本來滿滿一張紙的話術卻被喬南音硬生生的裁剪成了幾句,那些指責的話語她一句都沒有說出。


    旁邊的張律師早已不禁皺起眉頭。


    在喬南音坐下之後,立刻申請發言,「我補充,被告在婚內有過多次的出軌行為,屬於過失方,於情於理遺產都應該歸我的當事人所有。」


    在張律師發言的時候,喬南音心揪了一下,她微微的看了對麵的顧黎修一眼,臉上依然不帶絲毫的表情,她的眸子觸動了一下,猜測著此刻顧黎修應有的心思。


    之後的話語喬南音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直到顧黎修律師播放的視頻才將喬南音的思緒拉回來。


    屏幕上是顧黎修和之前女人開房的監控錄像,錄像中顧黎修才進去不到幾分鍾的時間便退了出來,依著時間判斷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麽不軌的行為。


    喬南音認的出來,視頻上的那些女人分別是他的第23號小情人,和第54號小情人。


    她的思緒忽然拉回到了之前,每一次幫顧黎修處理完風流韻事之後,都會為女人們編一個號,她依然忘記了她是在第多少號情人出現之後開始變的麻木,可以不添加任何情緒的去打發掉她們的。


    喬南音的心顫抖了一下,眼神怔怔的看著對麵的顧黎修,而此刻顧黎修的眸子也看向了喬南音,眼神裏十分的篤定,像是在像她證明,證明之間他並沒有在婚內做出任何不軌的行為。


    這也是顧黎修想要上法庭的一個原因,那些解釋的證據若不是在這麽莊嚴的地方播放出來,喬南音又怎麽會相信呢。


    喬南音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原來,他……心思還沒有被剛剛的證據所感動,接下來反方律師的言辭,又將她的心揪了起來,「綜上所看我的當事人並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原告的事情,反倒是原告在爺爺過世的時候卻忙著搞外遇,在道德高度來講這樣的行為根本不配活的遺產。」


    屏幕上那張美女與野獸的照片又被拿了出來,這件事情當時鬧的滿城風雨,她又怎麽會忘記。


    「我當時被綁架了。並不是自願的。」


    當法官讓喬南音解釋的時候,她隻淡淡的表達了一句。


    她知道她的解釋根本就毫無震懾力,畢竟當時連顧黎修都說服不了。


    忽然,旁邊的張律師立刻便站了起來,將屏幕上的照片放大了,用對方提出的證據反將了一軍。


    屏幕定格到了喬南音的脖頸處,上麵有大塊的淤青,應該是當時她掙紮的過程中磕傷的,具體的事情她已經忘記了,當時的情況緊急,她又怎麽會在意她是在何時受傷的。


    「大家可以看到,我的當事人脖子上有大片的淤青,這種傷痕並不可能在男女的歡愛之時完成,很明顯是她掙紮或者打鬥的過程中造成的,這也符合了我當事人的陳述,她是被綁架的並不是自願。」


    顧黎修盯著大屏幕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確實如剛剛張律師解釋的那樣,傷痕的地方放在大全景的照片裏並不會被輕易的看到,他的心沉了一下,想到了別墅門前的那場爭吵。


    當時的他認定了喬南音就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又怎麽會細細的去調查,顧黎修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以前她對她究竟有多深的誤會。


    顧黎修轉了一下頭,看著對麵的喬南音,陽光從她的背後射進來,看上去格外的唯美。


    因為背光的原因顧黎修看不清喬南音臉上的表情,卻可以確定喬南音是看著自己的。


    兩個人四目相對,回想著他們之間那斷糟糕的婚姻,他為她守了性子,從來沒有沾染過其他的女人,她亦不像他相像中的那樣善於心急,行為放蕩,當初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竟然走到了今天的這步田地。


    顧黎修低頭,心裏淡淡的問了喬南音一句,他現在說愛她究竟還來不來的及。


    「導致婚姻破裂的一個主要因素就是照片中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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