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子,可以說是很惡毒了。而這個法子,卻是昨天,他還覺得是一個赤誠的九歲孩子想出來的。


    此時的聞子墨,覺得自己好像被欺騙了感情。


    “怎麽了?”越慕言見他神色奇怪,不由開口問道。


    再次捏了捏眉心,聞子墨閉了下眼道:“無事,不過此法太耽誤時間,眼下最好有個比較快速的法子。”


    “唔,說的也是。”越慕言抱著托著下巴想了下,眼睛一亮道:“那讓人去城外挖出一窩螞蟻,用罐子裝好。然後給那三人身上,塗上點香甜的東西,最後把螞蟻倒在他們身上。”


    這個絕對有用,就算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身上爬滿了螞蟻也受不了。何況螞蟻咬人,又疼又癢,這次他們一定,很快就會把他們知道的,統統都說出來。


    這一回,聞子墨徹底沉默了。


    他覺得站在麵前的女公子,他也有點惹不起了,誰知道她會,想出什麽折騰人的法子來。


    不過這法子,果然非常的有用,當天就問出來,一個極重要的消息。雲夫人的院子裏,竟然真的有一個是準唐王的細作。


    就是因為那個細作,他們才能趁機把信送了過去,因為他們確定,雲夫人為了讓女公子不好過,一定會幫忙把人帶進去。


    而越慕言,此時人都傻了,不敢相信的問道:“什麽?越瀚有了口吃的毛病?而雲夫人則以為,是因為那次我騎馬帶越瀚,讓他磕傷了舌頭而導致的原因?”


    聞子墨的臉色,也是難看的緊。越秉言眼下唯一的男丁,竟然有了口吃的毛病,這實在是一件讓人料想不到的事。


    越慕言真的是氣到了,越瀚那麽可愛的小孩子,現在竟然有了口吃的毛病,等他長大了以後,可該怎麽辦啊!


    “怎麽可能,那次你不是看過傷口,說沒有大問題的麽!”越慕言真的是急了,一想到有可能因為自己的關係,導致越瀚小豆丁結巴了,她整個人就都不好了。


    這質問的口氣,讓聞子墨挺不快的,斜了眼過去道:“的確沒有問題,至少那點小傷,絕不可能導致人說話會口吃。”


    “那怎麽會突然就結巴了!”越慕言又氣又急,擰眉想了下,起身道:“先生不是懂醫麽,你過去給看看吧。”


    難怪了,難怪雲夫人忽然開始針對起她來了。要知道,之前她們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她不去雲夫人那邊,那邊也不曾主動過來親近。


    就算對她看不順眼,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動手想讓她難看。原來是為了越瀚,雲夫人才如此怨恨她。


    聞子墨微微頷首:“嗯,正好順便把那個細作拎出來。”說完頓了下,又接著道:“不過你就不用跟著去了。”


    “我要去。”越慕言搖頭道:“不過去親自看一眼,我是不會放心的。雲夫人說再難聽的話,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見她堅持,聞子墨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任千雲的流雲苑,安靜的沒有人敢高聲說話。因為昨天發現,裏麵的人,都不能出入後,連鬧都不敢鬧。


    因為他們的夫人,什麽都沒有說,照常陪著瀚公子念書。


    不過今天,卻看見聞先生同女公子一起來了。


    下仆們都擔心發生了什麽事,一個個都麵色惶恐起來。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門前,越慕言便停下了腳步,示意守在門口的侍女進去回稟。雖然雲夫人做錯了事,但是現在還沒有處理,她依然是如夫人,不是階下囚,她不能這樣直接闖到她的屋子裏去。


    自孟府回來後,任千雲就知道,自己大概不能像以前那樣,安安穩穩的當自己的雲夫人了。自己做的事,說嚴重也不嚴重,說嚴重很嚴重的很。


    因為她雖然沒有蓄意謀害女公子,但所做的事,卻是意圖對女公子造成威脅。以庶母的身份,去謀算嫡出的女公子,便是以庶犯嫡,就算是按律令也是要重罰的。


    她還以為,等主上回來,就要丟了如夫人的身份了。


    結果現在看來,女公子已經等不急,現在就帶著聞子墨來找她算帳了。


    可她什麽都不怕了。


    兒子已經成了這樣,以後能安穩的生活就好,她也不會再圖其他。如夫人的身份,沒了也就沒了。隻憑任家女的身份,她也有把握讓自己的兒子,平安富足的過完一生。


    任千雲盛裝以迎,讓侍女把人請進來了。從前總說女公子毫無禮儀規矩,沒想到這一次,她卻站在外邊等人回稟,而不是直接闖進來呢。


    因為被封了院子,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她還不知道,不止是她的流雲苑被封,相鄰的宜蘭小築也一樣被封了。


    端端正正的坐著,任千雲麵無表情的看著來人。


    越慕言張了張嘴,開口問道:“瀚弟呢?”


    任千雲扯了下唇角,冷聲道:“與你何幹,算我求你了,女公子你以後離我兒遠一些。”


    “你......”


    難得的,這一次越慕言竟有了幾分心虛,可是想了想,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便要挺直了腰背,淡然的道:“瀚弟與我流著一樣的血,是我越家的子嗣,你有什麽資格讓我離他遠一些!”


    這回換任千雲氣結,她想說她的兒子,不是越家的子嗣,可是偏偏主上如今還以越為姓,說越瀚是越家的子嗣還真不算錯。


    越慕言不想和女人撕逼,以前這雲夫人自詡是端莊的世家女,也自持身份,做不出和小兒撕逼的事。但是現在,她為了兒子,很是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搞不好馬上就要主動撕起來了。


    不想撕逼的越慕言,指了指聞子墨,開口道:“先生是懂醫的,讓他給瀚弟看看吧。”她希望,是越瀚的舌根長了東西,影響了說話,隻要治一治就能好。


    不過也隻是希望,畢竟這雲夫人,不可能沒有請過大夫。


    聞子墨眉一動,很想說自己並不會治口吃,不過最後還是沒出聲。


    算了,就當讓女公子安心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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