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萬忠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當初聽到放人的命令,他心裏就覺得不妥。但是就算他用強硬的手段,壓服那些人,也保證不了忠心。若是反而令他們生出了怨憤來,那對年幼的主子,可就太過危險了。


    於是想清後,也明白這是眼下最好的做法,因此就聽了命令,放那些人離開。


    隻不過當年,他其實還背著主子,暗地裏將那些離開的人,悄悄的解決掉了一些。那些人都是平日裏,品行都挺糟糕的人。


    想以此,來減少這些人離開以後,可能會帶來的危險。


    這事聽起來太血腥,所以當時就一直沒有和主子提,怕嚇到了還小的主子。之後主子年歲漸大,他年紀漸老,結果就把這事給忘記說了。


    那些人被他暗地裏清理掉了一些,剩下的這些年下來,大概也沒有多少還活著了。而且性格都是偏溫和一類的,會反咬一口的幾率不大。


    越放做出來的事,已經是他想到最過分的了。


    不過也不能完全保證。


    當初他們還都以為,那個姑爺早就已經死了呢。結果現在不但活的好好的,竟然還真的闖出些名堂來了。


    不過就是因為他的關係,這次主子才會被人針對吧。


    萬忠想著,也開始磨牙了。


    “主子且安心。”萬忠慢慢的說道:“既然提前想到了,那便可以想應對之法,不會突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另外,會這樣的幾率應該不大。”天地這樣廣闊,不過三十的數量,撒出去後,就像是沙粒掉進了沙漠。


    哪裏會那樣巧,正好投到了敵對的旗下,而且還正好有毒蛇之心,會反咬舊主一口呢?


    當初離開的人,隻要不是蠢的無可救藥,再另投的時候,應該不會提起真實的身份。他們拋下幼主離開,雖然算不上是反叛,但是那樣的舉動,已經是背叛了。


    隻要不想讓新主,知道自身曾經的叛主之行,他們都絕不會提一個越字。既然瞞下了來曆,那以後就更不會提起,哪敢試探新主的心胸。


    萬忠若無其事的,把自己曾經做的事,說了出來,想讓主子不必擔心。


    聽到萬忠曾經做過的事,越慕言驚訝的瞠大了眼,同時心裏也安定了些。要是她運氣不那麽背的話,應該不會出現,她猜想的那種情況了。


    也是,許多年前,誰知道隴越王和越家有關係。不可能那麽早就開時布局,而短短時日內,又不可能立刻找到那些人。


    呼,剛剛她真是自己嚇自己啊。


    越慕言不再那麽忐忑不安,帶著一抹淺笑道:“既然如此,那這城中的消息,我就交給萬老了。若是那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裏來,一定要立刻來通知我。”


    “主子放心,一定會及時將消息送到。”萬忠拱手應下。


    想到那個暮煙,馬上就要來這裏,越慕言就決定,暫時就先不去大營那邊,而是窩在屋子裏,把自己養白一點再說。


    等那個假貨來了,要是對方是個白嫩嫩的小姑娘,她卻黑糊糊的,那就太丟麵子了。人天性愛美,要時到時候因為這個原因,都偏向了那個假貨,那她真是要氣死了。


    不過不去大營沒事,但是她的拳腳功夫,可不能落下。所以便讓人去大營,把她的雷師父給接過來。


    吩咐完後,越慕言想了想又道:“另外,去找聞先生,說我想見見我的家仆越放,讓他把人給我送過來。”


    戚良頷首道:“主子放心,屬下立刻就去辦。”


    事情辦的果然順利,雷師父很快就被接了回來。


    “雷師父,我接下來會居在府裏,所以也請你回來小住。而且,以後練功的時間,改到晚上日落之後。”越慕言當麵直言道。


    雷師父是個有些沉默的人,短短時間裏,去了大營又被接回來,也沒有開口問什麽。聽到練功要改到晚上,也更是沒有多說一句,應下後便彎腰告退了。


    人走了,越慕言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偏首問道:“我的那位家仆呢?”


    戚良回道:“正在外麵,等著主子召見。”


    “嗯,叫他進來。”越慕言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外間的堂椅上坐下。幾息後,就見越放低頭彎腰的走了進來。


    然後單膝跪下:“放見過主子。”


    時下的人們,在平時很少行跪禮。便是家仆見主人,也不過是彎腰作揖。唯有在請罪,或是謝恩時才會行跪禮。


    一般為表尊敬,多是像這般,單膝跪禮。


    任越放跪了好一會兒,越慕言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問道:“有一陣子沒見你了,近來可好?”


    哪裏會好呢。


    越放跪在那裏,聽到這句話,像是嘴裏被塞了一大把黃連,是又苦又澀還噎的慌。回了宜陽後,主上再也沒有叫他進過主帳。連他身上原本的職責,也被卸下了。


    誰不是人精子,看他這樣,哪能不知道已經失了信任。多虧了自己結義的那位兄弟,把他要到了他的身邊做事,不然現在不知道要被人作踐成什麽樣。


    不過近來,那位兄弟總是來問他,什麽時候女公子會召見他,到時候一定要帶上他。


    不過他哪裏還敢往主子的麵前湊,就怕惹了她的嫌棄。現在被叫來,他是又害怕又激動。害怕主子要拿他出氣,激動主子叫他,是不是有事要他辦。


    若是後者,那就是他期待已久了。


    能給主子辦事,不怕事情難辦,就怕事情太好辦,顯不出他的能耐來。隻要把事情辦的漂亮,主子以後就會常叫他辦事了。時日一久,當初他犯糊塗做的事,也就能揭過去了。


    悄悄抬眼看了下,他忙又低頭,答道:“回主子話,托主子的福,一切都好。”那神色,不像是生氣,那果然是有事要叫他辦?


    越放心中激動不已。


    越慕言就看見,跪在那裏的越放,忍不住的總抬頭想看她,眼中全是期待。不過被立在她身邊的萬忠一瞪,又隻能把頭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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