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這樣的。


    彼時的宋柒捧著一隻慕十年送給她的,也是她僅有的一個禮物,踉踉蹌蹌的追趕著眉眼清冷的少年。


    她不舍得,她喜歡他,想跟他永遠在一起,那就是當時她的想法。


    因此,十幾輛豪車停在少年的周身時,她還是以往常那般的期許,存了許許多多的希翼,黑白撲閃的大眼直直的看著他,吞咽了好幾次喉骨,哭腔染進了嗓音裏,“........十年,你別走好嗎?你說過的,要永遠跟我在一起,別走好嗎?”


    那時的他們剛剛經曆了喪母之痛,因此素來是溫和的少年眉眼上,已經是涼淡一片,望著宋柒的模樣,縱然有不舍,但還是在衡量過後,選擇了回溫家。


    那日臨別之時,宋柒一直在留他,可那時的溫流亭也僅僅隻用一句話,讓宋柒等了他十多年。


    如今一一回想起來,若是當日,他留了,是否就是永遠了。


    他的身子在顫抖,大約是因為疼痛,宋柒也是抬手握住男人的指尖,笑了笑道,“我也後悔,後悔種種,但是已經做了的事情,後悔都沒用。”


    女人把他的手,交給剛剛解除包圍急急跑下來的司機和另一個男人,撩了撩被風吹亂的頭發,淡淡的道,“這是槍傷,一般醫院不會敢救,所以你帶他回去處理。”


    他中了十幾槍,按常人來說,早就已經倒下死了,但是溫流亭或許是因著,他從小受過最嚴苛的訓練,以至於,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傷痛。


    車走了。


    宋柒原地站了良久,眼眸打量了好幾圈。


    音容依舊,往昔依舊,整個七號公館一如當年得模樣,沒有一絲絲的荒敗,舊痕仍留。


    “柒柒。”貝利已經出來了,臉色更是少有的凝重,她是美國人,更知道,一個人中了三槍,會有什麽樣的後遺症,一路小跑到宋柒的麵前,“柒柒,顧瑾笙中了三槍,你不進去看看。”


    宋柒轉身看著她,眉眼是似笑非笑,言語淡淡,“那麽多警員在這裏,這裏又是桐城,他要是願意,溫流亭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你說好端端的顧瑾笙就受了他三槍,你真不懂?”


    貝利眼眸裏閃過訝然的神色,嘴巴也是無形中張了張,“你說他的自願的?他瘋了?那是槍啊,弄不好就會...........”


    最後一個音節的時候,貝利止住。


    如果這是那男人處心積慮算好的,那也一定把子彈穿透他胸膛的距離估量好了,算好了,以他的身體最多可以承受溫流亭的幾發子彈,而.............


    而這些的種種,都隻是為了把贏回宋柒的幾率給翻了幾分而已。


    宋柒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血,覺得晚風拂過來,都吹不盡這裏的血腥味,聞言貝利的話才彎起唇角,“誰知道呢。”


    話落,就兀自踏著步子往前走,消瘦的身形隻歸是消瘦,嫋嫋的背影甚至染上了比之在美國的那幾年更重的溫涼,褪去那一身的溫軟的氣息,重新鍍上了一層更具有衝擊的薄涼。


    “柒柒!”貝利迎風捋順長卷嫵媚的發,眼眶裏很是酸澀,“你真的........你真的不愛他了?一點也不愛了?”


    往別墅走的,幾米開外的女人立即頓住,垂在身側的指尖顫了顫,半晌後,帶笑的嗓音就傳來,“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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