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後一個字節的音一落,男人就猛然收緊力道,硬生生把沐琯那張漂亮美麗的臉蛋給折的扭曲猙獰。


    從下顎席卷而下的痛意,隻一會兒,就遍布了全身,而女人身側的手也緊緊的扣住掌心。


    她似乎還能依稀的感覺到,綿綿長長的的暖流從手心裏流出。


    可繞是這樣,她還是把一句話給完整的說了出來,“啊,我忘了呢?陸少爺喜歡用強的呢?”


    聞言,男人的指節鬆了鬆,動作溫柔的撫上她的眼瞼,襲近她,涼薄的薄唇擦過女人的,勾起一點似笑非笑,才慢慢說與她聽,“沐琯,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騷。”


    他回來這麽久,說了很多很多不那麽中聽的話。


    但是唯獨這一句,刺耳的直讓眼眶發酸。


    他們青梅竹馬也好,世家聯姻也罷,但算起來也是有了二十幾載的光景,不短不長,卻沉澱在她的半生當中。


    男人說那句話時的語氣儼然和少時說喜歡她,愛她,一樣的從善如流。


    恍惚間,少年暴戾壓抑的話語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沐琯,這麽些年下來,我怎麽沒看出你是這副樣子?】


    【沐琯,你給我滾遠點,別再我眼前晃!】


    【你才十七歲,就放蕩成這副鬼樣子?那要是我們結了婚,你是不是也要天天給我戴一頂綠帽子?】


    【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沐家大小姐,你以為我看得上你?】


    【沐琯,你以為我非你不可?你瞧瞧,別的女人的味道可比你好多了呢?】


    明明已經五年了過去了,但如今再想到,話調裏的衝擊不減一分,反而更甚。


    女人眉間的笑一直都是掛著的,最後還笑出了聲,眯著眸,嗬蘭吐氣,“我騷?那又怎樣,喜歡我的男人不還是多的很。”而後,頓了頓,“陸司祁,我不是非你不可。我在你身上浪費這麽年的光陰,已經夠傻了?難不成,你現在還以為我是五年前求著你別走的沐琯嗎?”


    她的話,似真似假,不能準確的分辨出。


    就如同,她臉上愈來愈深的笑顏讓男人捉摸不透,有幾分真心,有幾分假意。


    隻是在聽到最後一段話時,那原本被藏在骨子裏的情愫立刻就翻湧而出,而後漫到四肢百骸。


    最後,撤了那支骨節泛白的手,抬手捏住眉心,動作輕輕緩緩的,姿調很是閑適雅貴。


    慢慢的低笑出來,好一會兒,才從薄唇裏吐出一句話,“琯琯,我們是有婚約的,而我這次回來,就是跟你結婚的。”


    沉沉浮浮的一句話,平淡無奇,隻是簡簡單單的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沐琯也淡淡道,“那我們各憑本事,看看是你能娶到我,還是我能擺脫你。”


    擺脫?


    竟然都用到擺脫這個詞了?


    “琯琯,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難道你還不夠了解我嗎?”


    她愣神,然後慢慢緩衝,再然後輕笑。


    她當然理解,傳聞陸家公子,從未有做不成的事,得不到的東西,不能與之共存,那便毀之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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