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在聽到這裏的時候,身子不禁的一顫。


    葉涼對於自己爸媽當時的情況,也隻是從馮建章那裏聽說了一點,對於當時給爸媽做手術的醫生,葉涼是不熟悉的,雖然打聽過,但是馮建章一直都說既然人不再華西了,有些事也就不必再問了。


    葉涼似乎一直都不能理解馮教授的意思,不過,葉涼想著馮教授對自己的好,便覺得,如果當年在手術室台上有什麽事的話,馮教授是不會隱瞞的。


    “葉涼,你不要慌張,其實,那確實隻是一場車禍造成的,你父母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就已經快不行了,當然,如果那件事發生在現在的這個醫療水平的話,或許還能奮力一搏,也許還能保住性命。”


    項飛說的很慈祥,語調也很溫和。


    這時候,手術室裏病人被推走了,其他的醫生護士也相繼離開了。


    “對不起,我說的話,勾起了你傷心的回憶。”項飛見葉涼的神情黯然,低聲說道。


    “沒關係,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我還沒有感謝您對我媽爸的幫助,怎麽能讓您說對不起,我也是一名醫生,我也知道,有時候我們確實無能為力。”葉涼低聲說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太過失態。


    “那次的手術,對於我來說也很重要,也正是因為那個手術沒有成功,我從華西醫院離開,來到了人民醫院,而我和馮建章對於那個手術方案的分歧,也是我離開華西醫院的根本所在。”項飛很低沉的敘述著,好像這麽多年過去的事情,他依然無法放下。


    葉涼隻是安靜的聽著,兩人一起緩緩地朝著洗手間走去。


    “這麽多年了,從馮建章的建樹來看,看來我是敗了,他還培養了好幾個極其優秀的學生,而我,好像一直醉心於研究,竟然連一個優秀的接班人都沒有培養,當我覺得我應該做這件事的時候,我卻已經老了。”項飛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是很低沉的。


    “項主任,現在也不晚,我們人民醫院的外科,也有很多優秀的醫生,您也可以——”


    “不,一名好的醫生,不僅僅要醫術高明,最重要的是要有高尚的醫德,這兩個方麵缺一不可。”項飛打斷了葉涼的話。


    葉涼隻能再次的安靜聽著項飛的話。


    項飛說了很多,大多數都是有關自己這些年來在醫學研究上的抉擇,有錯誤也有成功。


    當兩人都清理完畢之後,項飛則微笑著對葉涼說道,“如果哪一天你有時間了,我希望能再多和你聊聊,討論一些東西。”


    “項主任您嚴重了,我是晚輩,跟長輩學習是我的榮幸,也謝謝您當年對我爸媽的幫助。”葉涼勾了勾嘴角,微笑著對項飛鞠了一躬。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底結束了,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項飛說完這些,便轉過身,朝著二組的科室走去。


    葉涼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已經有些微駝的背影,她心情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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