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沒有料想到李鐵會如此無恥。


    高年見狀哈哈大笑起來,拍著大腿在地上狂笑,“庾大人,你找的證人不怎麽靠譜呀,怎麽這麽快就變臉了呢?”


    “這麽容易變臉的證人,說的證詞完全不足以取信旁人。”


    “庾大人還有別的證據麽?”


    “沒有的話,本公子可就得告你冤枉無辜了。你害得本公子平白無故在牢房裏受罪受了好幾天,這個賬本公子可得跟你討回來!”


    “……高公子無不無辜,自己心裏應當有數!”


    庾哲冷聲道。


    “本公子自然有數,有太後娘娘在這裏,誰敢胡亂冤枉本公子?”


    這句話他說的得意洋洋,囂張跋扈的嘴臉看得圍觀老百姓都忍不住冒火。


    “你輸了。”


    蘇梓撐著腮幫子,“還沒審完呢,你怎麽就知道審完了?”


    “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局是怎麽樣的。”


    證人臨時翻供,庾哲僅憑著殺手的證詞根本不能證明什麽,高年輕而易舉就推到了旁人身上,便是牽扯到高家,最後死的也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高太後皺了皺眉頭,“庾大人拿不出其他證據,那就散了吧。”


    “高年隻是被人誣陷,現在既然證人翻了供,表明是對高年懷恨在心,就把他放了吧。”


    高太後站起身來,“庾大人給高公子到道個歉,這事兒便作罷吧。”


    庾哲臉色微沉。


    女流之輩,說的話做的事簡直荒謬至極!


    “散了吧。”


    高太後還沒走出衙門,人群裏忽然響起一道寬曠的男聲,“皇嫂便如此走了,不太好吧?”


    高後皺起眉頭,一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瞧見一道熟悉的人影走進衙門,高太後瞪大了眼睛,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老九?”


    九王爺輕哼一聲,“皇嫂,好久不見。”


    他特意加重了皇嫂兩個字,語氣裏咬牙切齒的痛恨意味十分明顯。


    高太後眼眸轉了轉,旁邊的高永已經上前一步,“九王爺,您不是……”


    老九走進衙門,手背負在後邊,冷笑一聲,“高大人,多虧了你的好兒子,讓本王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本王沒死,你是不是很震驚?”


    一聽此話,高永便知道九王爺來者不善,他低聲在高太後耳朵邊上耳語了幾句。


    兩個人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想要看九王爺打算做什麽。


    “微臣參見九王爺。”


    “不必。”


    九王爺冷笑著看向翹著二郎腿的高年,他英明一世,居然差點死在溜雞逗狗的紈絝子弟手裏,對他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


    而他一向敬重的七哥,非但沒有幫他,竟然跟高後沆瀣一氣。


    他以往就是瞎了眼,才會把那種人認成是兄弟。


    “本王今日來,是來當證人的,本王那日在牢房中,親眼看見了高年領著小廝進到牢房來,給了牢頭下毒的飯菜,若不是本王機警,躲過了一劫,這時候就得在閻王殿報到了!”


    “哀家記得,那一日四個九王爺都混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來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九王爺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九王爺冷哼一聲,他早就看高太後不順眼,此時她跟七王爺混到了一起,就更加看不順眼了,“本王是堂堂的王爺,我的話就是證據。”


    他的語氣十分之張狂,高太後淡淡一笑,“在九王爺是王爺的時候,說的話自然是證據,但是現在……誰知道你是不是哪個人弄進來作偽證的假貨呢。”


    九王爺心道,就猜你會這樣說!


    他從懷裏掏出樣金色牌子,“用這個來證明本王的身份,可以了麽?”


    “……它怎麽會在你手裏?!”


    高太後驚得霍然起身,眼睛裏滿是不敢相信。


    “這是先帝駕崩前特意賜予本王的金色令牌,整個大漢唯此一塊。”


    九王爺曆經了一堆事,也學會了沉穩,沒有暴怒,而是淡定地收起金色令牌,“本王的身份已經證明,現在,該來算算高年給我下毒的賬了!”


    高永倏然攥緊了拳頭。


    抓住了手側的椅子把手。


    他千算萬算沒料到九王爺沒死,而且還突然出現。


    年兒啊,年兒……


    這一次恐怕難逃一死。


    有了九王爺的作證,便是牢頭翻供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庾哲很快給高年定了罪,秋後問斬。


    有高太後在,即便是該誅九族的大罪,到最後也不過是判了高年一個人而已。


    九王爺臨走時衝著高太後冷笑了一下,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高家既然敢害他,就得接受懲罰。


    “都督大人,如何?”


    蘇梓看完了一整場戲,笑眯眯的轉過頭來,眼睛裏滿是得意,“這次你輸了!”


    “……你想讓本座幫你做什麽事?”


    祁錚挑了挑眉頭,雖然此事很意外,但也沒有到讓他震驚的程度,“我可以送你出宮,離開京都。”


    “奴婢在都督大人身邊呆的好好地,完全沒有想離開的感覺呢。”


    【蘇梓:打死我也不離開你。】


    蘇梓笑盈盈地瞧著祁錚,漆黑的眼睛映出他淡漠的容顏,祁錚眉眼動了動,起身,“那就等你想到了條件,再跟我說罷。”


    “……都督,等等奴婢啊。”


    蘇梓快步跟上去,抱住祁錚的胳臂,祁錚腳步頓了下,然後甩了甩胳臂,蘇梓抱的死緊,他掙了兩下子沒掙開,也就任由著蘇梓去了。


    這廂蘇梓的心情正好,高永卻是悲痛欲絕。


    高年再無能,那也是他唯一的兒子。


    是他的老來子。


    從小就是寵上天一樣的,本來在牢房裏呆了幾天讓他吃吃苦,高永已經很心痛了。


    如今判決下來,對他來說無異於是五雷轟頂,整個人都要傻掉了。


    “太後娘娘,娘娘,我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高永聲淚俱下,那模樣簡直是要給高太後跪下了,“我隻得了這麽一個兒子,整個高家都係與他身,他若是死了,要我怎麽活啊!”


    “九王爺壓根就沒死,憑什麽要我兒子償命,幾個冒牌貨,死了就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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