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呢。”


    蘇梓不知道為什麽,聽著他的話,反而更委屈了。


    眼淚撲簌簌往下落,抱著祁錚的腰死活不撒手,就一個勁用他的衣服抹眼淚。


    換了旁人祁錚早一記窩心腳給踹出去了。


    但換了眼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麽了,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任她哭著。


    蘇梓癱坐在地上,半晌還是後怕地後背冒冷汗。


    手腳冰涼。


    回想過來害怕地要死,若真是這一下子死了……


    祁錚半彎下身子,攔腰抱起她來,動作輕柔地放到床上,彎月額帶泛著溫潤的光,此時的他更似是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而不是抬手間奪去人命的東廠都督。


    祁錚開口,語氣頗為玩味,“你倒是能惹人喜歡。”


    迫不及待地大半夜動用暗衛刺殺你。


    瞧那三人的功夫,隻怕是太後身邊最得力的三個了。


    “你先睡著罷。”


    修長如玉的手腕翻轉,瞬息間一道銀鏈子甩出,鎖在那三人脖間,祁錚兩根指頭捏著銀鏈子,也不顧及那三人肩上穿透的劍,一使勁拖起來便走。


    蘇梓半撐起身子,滿懷希冀地開口,“大都督,能否讓奴婢跟著您?”


    “奴婢保證,會盡心盡力地伺候您。”


    祁錚牽著那三人似是牽著牲口一般,悠然地走著,聽見這話,垂眸無聲一笑。


    這丫頭倒是會挑時候。


    剛才還害怕得很,隻轉眼間醒過神來就能借著機會來求他。


    “待你好了,再來找我罷。”


    蒼白色袖袍垂落,祁錚微微眯緊了桃花眸。


    眼瞳裏卻閃爍著如血色殘陽般的光,寒冷薄涼。


    前提是……你能在高太後手底下活下來。


    ……


    高永一禁便是一月未能上朝。


    縱使查出來的罪過不夠取掉他烏紗帽,調查的功夫至少也得數月。


    而這幾個月,高家失了主心骨,隻能憋著按兵不動,甚至高永不知曉祁錚的意圖,任由著幾員大將被祁錚硬生生砍去。


    高太後實在擔心,她不能坐以待斃,上演了一處好戲。


    讓小皇帝求著她上朝,求一次還不行。


    非得求上三次,跪在衍慶宮前邊求。


    高太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


    在龍椅之後設了一道帷幕,她便坐在那後邊,垂簾聽政。


    久別後第一次上朝,七王爺揪著這空擋舊事重提,領著一眾武將,慷慨激昂地陳詞表明心跡,一定要親自掛帥,擊破北匈。


    高太後坐在後邊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早不提晚不說,非逮著她回朝的時候請命,簡直欺人太甚!


    小皇帝上了半個月的朝,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眼皮子連動都沒動,直接把皮球踢到了太後懷裏,半點餘地沒給,“此事還要問過太後娘娘的意思。”


    “哀家認為,這一仗不該打。”


    這件事情高太後其實早就思忖好了,議和,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辦法。


    “西北連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大半的國庫都放到西北去治災了,這打仗的銀子,運輸糧草、軍餉都從哪兒出?倒不如議和,隨便賞點什麽東西招安了北匈,如此一來且能昭示我天朝上國的胸懷。”


    婦人之見!


    七王爺一聽,冷笑出聲,“太後娘娘還惦記著胸懷呢?人家都打到你家門口來了,你這是招安?過往五年哪一次不是彰顯胸懷招安,還不是照樣地騷擾邊境,踐踏我大漢的百姓和土地!”


    “婦人之見!”


    七王爺可不會給高太後麵子,見祁錚不出聲,隻是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他又往前一步,道,“先帝在時,大漢威名遠揚,西到西域北至匈奴,哪一個敢對我不敬?如今換一個無知婦人掌管朝政,也怪不得他人笑我大漢無人!”


    由得一女子當家!


    可恥!


    高太後手指死死扣住椅子,克製住怒氣,不能,自己不能發怒。


    若是一發怒,隻怕更會惹了他人笑話。


    “祁都督,您如何看?”


    七王爺質問太後時態度囂張,然問祁錚時態度小心翼翼,囂張的氣焰泄了個幹淨,半點不剩,臉上皆是諂媚的笑。


    祁錚閑閑地端起茶碗,慢條斯理地用茶碗蓋捋下漂浮的茶葉狹長半眯的眸子似是能看透一切,淡淡從七王爺跟一眾官員臉上掠過,慢悠悠地道,“得戰。”


    “且是不能輸的一戰。”


    他的聲音不似七王爺跟高太後憋著的火氣,天生帶了一股子陰涼,“北匈蠻人茹毛飲血,性如野獸,不通教化,得寸進尺。我們已經退了五年,再退,天子威嚴何在?大漢威嚴何在?”


    冷淡的話裏含著冰冷的殺氣。


    七王爺碰觸到他的目光,被凍得了個透心涼,回過神來臉上是止不住的喜色,“都督說得對!”


    “……”


    高太後手無聲地攥緊,“祁都督這話說的輕巧,但軍餉糧餉從哪裏來?”


    “軍隊從哪兒來?”


    祁錚勾唇一笑,站起身來,驚得距離近的官員都後退了幾步。


    祁錚陰狠殘暴的名聲在外,他們沒人敢去靠近祁錚。


    “太後娘娘垂簾聽政,微臣隻是聽從命令的臣子,此事娘娘要如何做,微臣自會聽從。”


    高太後睜大了眼睛,祁錚要戰,卻逼她做決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哪裏甘心,透過帷幕恨恨看了一眼祁錚,“身為臣子自當為主子分憂。”


    周圍一下子寂靜下來。


    莫名之間滲出了寒涼冷漠之意。


    百官都屏住了呼吸,祁錚微笑著,修長的指摩挲著朝珠,“東廠擔著日常巡邏保護皇上的職位,這保家衛國的大事,不在微臣的職責範圍之內。”


    他站在百官中央,隔著帷幕跟太後對望著,分明隔了重重距離,高太後心裏忍不住地生出寒意。


    祁錚自先帝時期便手握大權,似是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抬抬手就能奪去人命。


    眾人懼他,怕他,更不敢冒犯他。


    隻是這庶女出身的皇太後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他對峙,當真是死了也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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