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顏回心神感知自己的眉心,發現自己眉心的空間已經拓寬了一倍有餘,原本濃鬱的儒道之氣已不複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虛空,虛空中有一輪旭日散發著無盡光輝,顏回眉心原本的儒道之氣都聚集在那輪旭日之中。


    顏回正準備看看自己識海有什麽變化時,程頤和周敦頤卻自內院中走了出來,讓顏回不得不暫時壓下心中好奇,對著程頤躬身道:


    “程老爺。”


    周敦頤似笑非笑地看著顏回道:“還叫程老爺?”


    聞言,顏回便是一喜,急忙跪道:“弟子顏回拜見老師!”


    “起來吧。”程頤語氣雖然平淡,但目光深處對顏回卻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是,老師。”顏回激動道。


    “雖然我已經答應收你為弟子,但卻還是要正式行禮。在此之前,我問問你,你可真的願意做我弟子?”程頤看著顏回道。


    “弟子願意!”沒有任何猶豫,顏回便立即答道。程頤是天下聞名的亞聖,不知道有多少儒生願意做他的弟子,顏回怎麽可能不願意。


    “既然如此,那就隨我來吧。”程頤說完,便轉身離去,從頭到晚沒有多說過一句廢話。


    顏回隨著程頤到得後院的一處文房中,房內隻有程頤和顏回兩人,周敦頤和福伯他們並沒有跟來。


    文房內擺放極其簡單,在正上方有一孔子圖掛在牆壁之上,房內有檀香彌漫,使人身心不由一輕。


    程頤背負雙手站在孔子圖前,背對著顏回,一言不發,顏回不敢大意,隻得恭敬站著,良久程頤才背對著顏回道:


    “跪下。”


    顏回聞言,立即跪下。


    “我程頤一生,學生遍及天下,卻從未收過一名弟子。現,我程頤上達聖聽,收顏回為弟子,望其傳承儒道,宏儒聖威!”


    程頤對著孔子圖恭敬拜道之後,猛然轉過身來,對著顏回厲聲問道:


    “顏回,現在我問你,你的儒道誌向是什麽?”


    這一聲宛若雷霆天威,直擊顏回內心,在煌煌天威下,顏回隻覺得自己內心所有的想法都被看穿,不敢有任何謊言,呆愣在場。


    不過電光火石間,顏回腦海中突兀地浮現出一段話,顏回想也沒想,便立即抬頭,凝視著程頤的目光道:


    “弟子不才,願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轟~


    顏回的話音一落,便有一道強烈的儒道之氣自孔子圖中爆發開來,接著,便見虛空中有孔子聖人虛影浮現,口中喃喃有詞: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整個雲中城上空都回蕩著孔聖人這句話,似雷音,在虛空炸散開來;隨即又有一道道金色儒文自虛空浮現,正是顏回說的那句話,接著,這些儒文便融入到了大道之中,孔子虛影隨即消散。


    顏回抬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顏回總感覺孔聖人的虛影在消散前對著自己欣慰地笑了下。


    “多半是錯覺吧。”顏回搖搖頭,將這個不著實際的念頭拋之腦後。


    而程頤聽到顏回所立的誌向,心頭震動,他沒想到顏回的誌向居然如此廣大,竟然引得孔聖人的虛影降臨。


    看向顏回的目光是一變再變,最終,化作濃濃的欣賞之色。


    “顏回,行師禮吧。”


    當聖人虛影消失不見後,程頤對著顏回欣慰道。顏回對著程頤三跪九拜後,對著程頤恭敬喊道:


    “老師”


    “走吧,出去吧。”


    程頤點點頭後,便帶著顏回出去了,門外周敦頤和福伯早已經等候在此了,畢竟剛剛顏回可是又引起了一個異象。


    “顏回,這是周茂叔,周敦頤,現任江南東道南康軍刑獄。”程頤出來後便對著顏回正式介紹著周敦頤。


    “周大人。”


    顏回急忙恭敬道,內心對周敦頤的身份是早就有了猜測,所以表情變化不大。而程頤他們看到顏回在聽到“周敦頤”這三個字後,表情仍然如此淡定,對顏回不由更加滿意。


    周敦頤雖然是亞聖修為,但在宋朝,不管修為多高,隻要有官職或者功名,一般都稱呼為“大人”或“相公”。


    周敦頤摸著頷下的胡須微笑道:“既然正叔已經正式將你收為弟子了,你就稱呼我為世叔吧。”


    “是,周世叔。”顏回也立即改口道。


    “老爺,師宴已經準備好了。”


    這時福伯在旁邊出聲道,這拜師宴本應該是顏回請的,但顏回家裏除了他便沒有任何人了,所以福伯便吩咐下人將這頓師宴做好了。


    “嗯。”程頤點點頭,他也不是迂腐之人,這隻是個形式而已。


    .......


    顏回在程府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家,期間,程頤問了顏回將來的打算,顏回將心中所想告訴程頤後,程頤便讓顏回以後每天都去他那兒學習,直到童試開始。


    至於顏回所點亮的命星,程頤他們雖然感覺奇怪,但卻並沒有多問。


    回到家,顏回坐在梨花椅上,思索著今天所做的事情:先是點亮了獨屬於自己的命星,成功天啟;接著便是成功拜程頤為師,並且立下了大誌願,引得孔聖人虛影降臨。


    不過顏回感受到自己識海中的那一股厚重之力,不由眉頭蹙起道:


    “看來以後我修行必須得往我所立的誌願那個方向修行啊。”


    因為顏回所立的誌向已經被融入了大道之中,所以顏回必須便要向這個方向修行,就如佛家發下宏願般,否則道途便止步於此了。


    而所立誌向越大,修行之路便越遠,但也越發艱難,有利有弊吧。


    將這些問題梳理清楚後,顏回輕吐一口濁氣,便將心神沉入到了自己識海中,觀察自己識海中的變化,準確的說,是那本神秘經書的變化。


    隻見那本經書封麵已經大變了模樣,原本是古樸樣式,現今封麵卻是流光溢彩,彩霞氤氳,在封麵正中,有兩個閃爍著精光的儒文,顏回凝神看去,發現兩字正是:


    “論語”


    “論語?沒想到居然是這本書!”顏回也曾猜測過這本經書的來曆,卻沒想到它居然是《論語》。


    “好像靈界沒有《論語》這本書吧.......”


    顏回有些不確定道,不過顏回此次的目的可不光是看這本發生了變化的《論語》,他還有個猜測要去證實!


    “我知道你在裏麵,出來吧。”顏回表情凝重地看著那本經書道。


    顏回說完後,眼神便緊盯著《論語》經書,目光沒有絲毫轉移。沒過多久,顏回便見有儒光在經書封麵蠕動。


    嘩~


    就如江河傾泄般,一大波儒道之氣自封麵上噴薄而出,一道倩影浮現其中。顏回定睛看去,隻見這倩影身穿乳白色宮裝,肌若凝脂,黑發如瀑,麵容精致,看上去二十多歲左右,氣質高冷華貴,使人不敢褻瀆,宛若天上神女。


    當儒光消散,顏回便發現那女子一雙黑眸便緊盯著自己,一眨也不眨。


    “你是誰?”


    初見這女子時,顏回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但隨即便厲聲問道。


    “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嗎?”女子淡然道,這女子的聲音和顏回點亮命星時出現的那清冽聲音一模一樣。


    “顏如玉?”顏回不確定道。


    “嗯。”


    見到那女子輕點頷首,顏回心中不由掀起驚天駭浪。雖然自己在點亮命星時,便對那神秘女子有了猜測,但當真正聽見時,內心依然有些驚訝。


    而顏回之所以能猜測到女子的身份,正是因為“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句在前世很是出名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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