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京城發生的事情不斷。但就算是皇帝冊封太子也沒有東嶽先生被抓的一事更叫人議論。


    東嶽先生,大華文壇“三聖”之一,乃是當代聖人,可說是大華百姓心中道德之典範,文學之巔峰。在百姓心中,東嶽先生是完美無缺,是一塵不染的,他代表著一種精神追求,是全天下的道德模範。


    可如今,東嶽先生卻因為一副大逆不道的對子而被擒入獄,天底下怎可能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第一,這不可能是真的,沒有人會相信東嶽先生會寫下“國之將亡必有,老而不死是為”這樣的句子。


    第二,如果是真的,就算東嶽先生出言忤逆,那也是對國家的一種悲歎,可以想象,連東嶽先生都如此書寫了,現在的國家究竟衰敗腐朽到了什麽程度?


    第三,朝廷采取如此雷霆手段,不由分說地將東嶽先生抓捕入獄,不僅僅是對國法的一種無視,更是對天下文人的一種挑釁。


    短短一日發酵,京城之中已是群情激憤。


    那些聽聞千佛寺發生命案後而悄然離開的文人書生,聽說東嶽先生被捕入獄之後,帶著滿腔怒火選擇了團結在一起,為東嶽先生平反。


    事件如潮水一樣席卷了整個京城,還以更快的速度向著京城以外的城市擴散。


    俗話說武者相惜,文者相欺。


    想要天下文人擰成一股繩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因為此事,大華境內形成了一股強勁的士族力量,並且這股力量正隨著時間的變化而不斷變大。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更讓人無法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大華一零九年六月初七,京城數萬學子聯名上書,為東嶽先生平反。


    已經離朝近一年的皇上再次親自上朝,卻下達了一條讓全天下都感到震驚的命令。


    凡為東嶽先生上書者,聯名表中落筆有名者,一律收押大理寺。


    整整數百頁的聯名表,上麵匯聚了上萬的學士之名,不但沒有緩解東嶽先生所麵臨的困境,竟讓更多人有了牢獄之災。


    十日時間,整個京城到處都在抓人,文人學士跑的跑,藏的藏,處處雞飛狗跳,整個京城都陷入了混亂。


    事情發生得太快,連夏商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


    在此期間,夏商也收到了家中來信,說是即將有一批酒將運往京城,從此便會開啟五糧液在京城的買賣。


    這一天,夏商其實等了很久,但眼下的局勢不好,不得已留書回去,讓行動暫緩,一切等京城形勢平穩後再說。


    還住在那家客棧裏,數日來陰雨綿綿,京城的街上看不到人,連對岸不遠的花樓都關門歇業了。


    這幾天,人人自危,客棧裏也沒有了人。


    夏商在窗口望著外麵,如往日一樣為接下來的打算而謀劃。


    又不知那家的公子被抓了,正被幾個官兵抓著一路從客棧樓下拖過,一路的哀嚎求饒,淒慘無比。


    就在這時,房間外有人敲門。


    索菲婭去開了門,見到是李子衿。


    今日的李子衿穿得普通了許多,從皇宮出來,一路都非常小心謹慎。


    “先生,事情我已經告知了母後。隻是母後聽聞之後非常詫異,一定要親眼見一見先生。”


    夏商點點頭:“見一見也無不可。”


    李子衿像是鬆了口氣:“先生同意便好,今日母後正好出了宮中,此時距離先生的客棧不遠,不如隨著學生一起去見見?”


    “可以。”夏商起身,又對索菲婭說:“你就留在這兒,外麵很亂,不要隨便走動。”


    索菲婭點了點頭,而後夏商便跟著李子衿離開了客棧。此事乃是夏商安排,先讓李子衿把自己想任命少師的事情告知其母後,因為千佛寺發生的事情,讓夏商以前的打算全部亂了,一切計劃都要重新開始。再加上太子的激進做法,讓夏商也不得不去掉了保守


    打算。


    夏商不知道見李子衿母後的事情是否合適,但按照他的思想來講。兒子找老師,當媽的自然是該關心一下。


    但夏商沒有想到,此次見麵的地點會是在星河畔與仙兒會麵的春香樓。


    一路過來,走的是後門,也沒有去姑娘長住的主樓,而是後園中的一間單獨別居。


    別居小室,十分別致,李子衿站在門前喚了一聲:“母後,先生已經到了。”


    裏麵傳來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好了,你先回宮,這裏不適合你。”


    “母後,孩兒……孩兒不進來?”李子衿有些詫異。


    “此事母後自有分寸,你不準參和。速速離去吧,休要叫人看見了你。”


    李子衿皺眉,顯然沒預料到是這樣一個結果,有些為難地看著夏商:“先生,我不知娘親是要單獨見你的。”


    “無妨,就當一次家訪吧。”


    “家訪?”李子衿一臉疑惑。


    夏商沒有解釋,大步走了進去。


    一進屋,便是一陣高貴女人獨有的香風。


    屋中陳設倒是沒有什麽不同,隻是裏屋和外廳之間隔著一層薄薄的紗簾,隻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紗簾之後,盤膝坐著,顯得十分規矩。


    “先生請坐。”


    夏商看了看麵前已經擺好的蒲團,坐了下去。


    又聽裏麵的女子繼續問:“先生姓甚?當如何稱呼?”


    “姓夏。”


    “那便稱為夏先生了。”


    夏商沒有回答,目光微微偏下,以示尊敬。


    “皇兒曾稱讚夏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筆墨文章無一不通,琴棋書畫信手拈來……”


    “有些誇張,有些誇張。”這話說得真叫夏商有些尷尬了。


    “不過皇兒從未如此稱讚過一人。夏先生當事特例,本宮曾想,能讓皇兒如此讚許之人,應當是有所不同的。可今日一觀,卻見夏先生年紀輕輕,似乎……”


    “有誌不在年高。學問多少與年紀無關。”


    “那如何證明先生之學問呢?”


    “請貴妃娘娘賜問。”


    “本宮乃皇後!”


    “皇後?”夏商微驚,“難道是她?”


    夏商之前沒想過,因為當今皇後太年輕,那裏能有李子衿如此年紀的孩子?可她自稱皇後,聲音又有些熟悉……


    “原來是皇後娘娘,那可還記得在下否?”聽這話,前麵的絲簾被撩起一角,一雙閃動的眸子透過絲簾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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