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在竹葉酒裏加了些什麽東西,黎未晞的眼皮漸沉,困意襲來,她咬緊下唇逼迫自己清醒,“我一直在跟你說,劍不是用來殺人的。你說你遵循我的教導,你可曾記得這一點?”


    她重新製定計劃,按照另一種辦法教導boss,就是怕他走火入魔。千叮嚀萬囑咐切莫用劍殺人,可她忽略了,有些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扭轉,而且,已經在boss的內心深處根深蒂固了。


    boss從一開始,就做了兩方麵的準備——給她看的,不能給她看的。


    “我記得啊,”沈辭對她柔順的長發愛不釋手,“我沒有殺無辜人。師傅,他們跟我搶你……你未有道侶,他們卻強給你加身份,還以此來要挾我,你說這些人該不該殺?”


    他說話之時聲音不要太溫柔,像是在誘哄調皮的孩子。


    “想跟我結成道侶的人還少嗎?這種事情我見到連自己都不在意了,難道你每一個都要去殺掉?”


    黎未晞對他的想法不可理喻。


    她的眼睛漸漸招架不住,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沈辭的笑容漸冷:“隻要我見到一個,我就會殺一個。師傅,你總告訴我要學會隱藏自己的心魔,你以為我的心魔還是我的仇恨嗎?不,師傅,我的心魔是你。”


    我的心魔,是你。


    是你……


    沈辭後麵說了什麽,黎未晞已經完全聽不清了。


    意識脫離了她的腦海。


    ***


    黎未晞想,自己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的。背靠著的東西很柔軟,材質也不錯。隻不過她的雙手雙腳是綁著的。


    她艱難地想要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


    ——什麽鬼??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用力地眨了眨。


    黑漆漆的一片,不論她睜開還是閉上,她看不見任何東西。


    黎未晞整個人都懵掉了,她在床上拚命的掙紮想要抽出一隻手,她感覺眼睛很癢,她想揉一揉眼睛……


    她怎麽可能看不見。


    她一定還在夢裏。


    抱著這樣的心態,黎未晞閉上眼睛繼續睡。然而腦海裏藏了心事,任她怎麽催眠自己,她都睡不著了。


    她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看不見了?


    沈辭……沈辭,沈辭在哪裏!


    “沈辭!”


    她高呼沈辭的名字。


    沈辭好像不在,她喊了好幾聲,喉嚨很不適應,聲音完全就是啞掉了,依然無人回應。


    她隻能放棄,等沈辭主動過來。


    她記得昏迷之前,沈辭殺了青雲門的門主以及首席大弟子,搶了青雲門門主的坐騎靈獸,還把她從天啟宗給搶過來了……


    還有沈辭對她說的那最後一句話。


    他的心魔是她。


    他心中的仇恨雖然尚在,可更令他著魔的,不是他的仇恨,而是她。


    黎未晞一直以來都在想方設法讓沈辭淡化自己的仇恨,然而就是在這期間,她把她自己給忘了。


    想想原劇情裏原主是怎麽死的,再想想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成沈辭最大的心魔了。


    可她現在什麽也做不了,隻能躺在床上費力地眨眼睛,麵對這無邊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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