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需要點什麽嗎?”人魚平和地問道。


    她單單是站著,便有著奇異的安撫能力,能夠讓一顆躁動不安的心變得沉靜。


    “可以讓我單獨待一會兒嗎?”艾伯特說道。


    話裏話外,這條人魚對他都表現出恰到好處的尊重與客氣。


    根本不給人說出拒絕的機會。


    “好。”人魚微笑道,“我隨後再來見您。”


    說著,她便遊走了。


    艾伯特抿著唇角,肩膀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剛才的一幕幕還曆曆在目。


    他們到底為什麽會來到這兒?被箭擊落之後,他們到了何方?女王陛下又在哪兒?


    “你好啊,”那道令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忽而從貝殼外的窗口一躍而下,笑盈盈地看向他,“艾伯特。”


    “維希?!”


    艾伯特下意識要站起身,被黎未晞一把扶住了。


    “你現在還傷著,不必多禮。”


    她低著頭,從他視線所在的角度,可以看見她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


    他的傷口處又開始發癢了。


    那溫柔的唇瓣曾經為他吮吸傷口裏的毒素,還有在夢裏,她若即若離卻又靡/亂的吻,唇舌與***的糾纏……


    “艾伯特?你在想什麽?”女王陛下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最近越來越容易走神了,瞧,不是我的守護騎士嗎,這會兒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哪了。”


    “……艾伯特無能。”


    艾伯特憤恨地凝視著自己的雙手。


    他現在還隻能躺在床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大半。


    艾伯特,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你不是女王陛下的守護騎士嗎?


    “算了。”女王陛下說,“他們說得也是。”


    “……”


    艾伯特迷茫地看她。


    黎未晞溫柔地笑著:“守護騎士可以有無數個,可一個國家的女王隻會有一個。我應該把你留給人魚族長,以換取我離開這裏回到陸地的機會。艾伯特,你願意麽?”


    她一字一句地說著,宛如晴天霹靂,讓艾伯特整個人都說不出任何話來。


    ——守護騎士可以有無數個。


    原來,他不是唯一的。


    ——我應該把你留給人魚族長。


    剛才那條人魚就是人魚族長?難怪……難怪她會對他這般好……


    一個國家的女王隻有一個。


    是啊,艾伯特。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是整個國家的守衛者,而你呢?你隻是一個卑微弱小的騎士,是她的眾多仆人之一!你憑什麽肖想女王陛下,你憑什麽對女王陛下懷有不一樣的感情?


    隻因為與女王陛下從小一起長大?


    跟女王陛下一塊長大的人多了去了,少不了那些貴族王爵的少爺,女王陛下的王夫還會輪得到你嗎?


    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啊,艾伯特,你隻是個仆人,你隻是一個仆人——!


    她可能隻是因為對你的一時興趣……不,仔細想想,對於身邊每一個跟她關係親密的人,女王陛下不也願意對他們這麽好?


    她是一視同仁的。


    而你,艾伯特,你把女王陛下的一視同仁當成了另眼相待。是你想的太多,活該現在成了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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