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這一場,掉入敗者組,刀狂倒並不十分擔心。


    這一輪一共二十四人,此前已經有三個進入敗者組的了,即便他也輸掉這一場,剩下的二十個人,哪怕每一個人走出來都是兩連勝,理論上也就隻能產生七名勝者組的成員,這其中還必須包括已經各勝了一場的泛東流和許半生,以及刀狂輸給的牛凳。這也就意味著,哪怕出現最極端的狀況,刀狂也必然還有機會繼續爭奪八強的席位。當然,真若如此,困難就會大了許多,畢竟,這等於是剩餘的十七人要爭奪最後一個席位。第一輪的勝者組是直接進入八強的,而第二輪的勝者組,必須決出湊滿八強的人數。


    刀狂當然不希望如此,不過他心裏有數,他和牛凳對決,無論誰勝出都是正常的,這必須保持一個平常心。


    而且,七人的勝者組隻是極端的情況,按照刀狂估計,第一輪能產生四個到五個勝者組的成員就算是不錯了,那麽第二輪就將輕鬆的多。


    不管如何,這是刀狂在這次選拔之中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前一輪的混戰他幾乎沒費什麽勁兒,跟仇魂聯手,從頭到尾也沒遇到什麽挑戰。


    定了定神,刀狂邁入了演武場,一進去,就將雙手按在光柱之上,直接進入到洞天戰場之中。


    牛凳臉上掛著微笑,正要邁步同入,泛東流卻低聲說了一句:“不可輕敵,上手便用境界壓製他,這樣你的機會會大一些,他的屠聖三十六刀也就不那麽容易施展。”


    牛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許半生笑著對他:“可別輸了啊,我不想在勝者組等你。”


    “哈哈。”牛凳一笑,但是很快,他的腳步停止了,他轉過頭說:“半生,你也太不地道了,我贏了也隻勝了一場,下一個抽簽的人可就是你。難道你打算輸掉第二場?否則的話,你無論如何也會在勝者組等著我啊。”


    許半生也是哈哈一笑,牛凳也會心的笑了,從而邁步進入演武場。


    同樣並沒有絲毫的猶豫,牛凳直接將雙手按在光柱之上,進入到了洞天戰場。


    和刀狂麵對麵的站著,牛凳不言不語,彼此實力雖然相當,可因為境界的緣故,刀狂是要稱呼牛凳一聲師兄的,牛凳也便等著刀狂主動跟自己打招呼。看似沒什麽,可這卻能從一開始就打擊刀狂的氣勢。


    刀狂無奈,隻得拱拱手,主動說道:“牛師兄,還請賜教。”


    牛凳大大咧咧的一笑,隨意的拱了拱手道:“你運氣真是不太好啊,刀師弟,不過沒關係,目前理論上勝者組隻會有七個人,你無論如何都還是有機會的。”


    刀狂翻了個白眼,心道我輸定了麽?


    不過倒是也不敢大意,隻是看了看天,將大刀從空間法寶之中取出,刀口雪亮,奪人眼目。


    擺了個起手式,這是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牛凳也一斂剛才的嬉笑,從腰帶之中取出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長劍。


    刀隻是普通的刀,劍也隻是普通的劍。從根本上說,刀狂的刀法是全戰型的,而牛凳更是大開大合的劍招,兩人在築基之前,都無需在兵刃上討巧,是以二人入門這麽多年,一直都是使用的太一派最常規的製式兵刃,並沒有在兵刃上做任何的投資。


    這注定是一場以剛對剛的碰撞,彼此之間都熟悉備至,並沒有什麽花巧可言。


    牛凳也擺出了起手式,虎同方這才高喝一聲:“開始!”


    話音剛落,刀光便起,劍光也是絲毫不讓,森森然化作漫天的劍氣。


    刀劍相交,二人竟然沒有使用任何法術,而隻是以自身的真氣,使出最拿手的劍招,刀招,硬碰硬。


    僅僅兩個呼吸,二人都仿佛出了百劍千劍,刀劍相擊的聲音幾乎連成了串,聽上去刺耳之至。


    刀狂想要搶占先機,是以一出手就揮出了屠聖三十六刀的第一刀至第五刀,這已經是他最快的速度了。


    他原以為牛凳無論如何都會避開自己的鋒芒,至少要想辦法打斷自己的連招,可沒想到牛凳不但沒有如此,相反,竟然跟自己比起了速度。


    相同的時間內,牛凳刺出七劍,因為屠聖三十六刀每一刀都會為下一刀疊加力量,是以五刀便是刀狂的極限,而這五刀,卻需要牛凳用七劍來化解。


    還是兩個呼吸,刀狂似乎速度慢了一些,這個時間內他隻揮出了四刀。但是,慢隻是表象,速度雖減,可力量卻穩穩的疊加了上去。


    剛才用七劍化解了刀狂五刀的牛凳,這一次,在兩個呼吸的時間之內,竟然刺出了九劍,但是這九劍,也僅僅隻是剛剛化解刀狂的四刀而已。


    兩人采用的都是絕對大開大闔的打法,沒有絲毫的花巧,拚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以及自身力量的不斷累積。


    這哪裏像是兩個修仙者之間的戰鬥?簡直就是兩個後天在交手,憑的是速度和力量。


    當然,本質上還是不同的,後天不可能在兩個呼吸之間刺出九劍,後天更不可能讓前一刀的力量加諸在後一刀之上。


    兩人的招式看似樸實無華,隻是不斷的出劍,揮刀,然後刀劍相擊,發出連綿不絕的刺耳聲響。


    又是兩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刀狂三刀,而牛凳居然刺出了十一劍。


    眾人驚呼,這怎麽可能,兩個呼吸,不過區區兩息的時間,竟然刺出十一劍?


    在多數人的眼中,牛凳的劍法已經完全隻剩下虛影,他們甚至看不出來牛凳在那兩個呼吸之間到底出了多少劍。好在總有人能看得出來,默默的幫他數著,也將這個信息傳遞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大家都知道,刀狂的屠聖三十六刀是一刀強似一刀,是以他越往後的刀速就會越慢,剛才還兩個呼吸五刀,現在卻隻剩下了三刀。再接下去,刀狂恐怕在兩個呼吸之間隻能揮出兩刀了,但是,這兩刀的力量,卻足足是前邊十餘刀的總和。等到三十六刀過半之後,刀狂揮出的每一刀,都將是前邊十八刀力量的集合。


    屠聖三十六刀,刀狂練成了,但還沒有練到極致。


    練到極致的話,第三十六刀將會是前邊三十五刀力量的總和,那將是足以開山劈穀的一刀。


    目前的刀狂,還隻能做到將前十八刀的力量集中到一刀之上,第十九刀如此,第二十刀也如此……


    隻是大家卻想不到,牛凳竟然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刺出多達十一劍,而看上去,他似乎還能繼續加速。


    仇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聲道:“潑風八十一劍麽?牛凳居然練成了?!”


    原來,牛凳使出的叫做潑風八十一劍,光是從劍名上,就可以看出,這套劍法是以速度見長。


    練至極致,潑風八十一劍可以將這套劍法的八十一劍在一瞬間使出,那才是最強的潑風八十一劍,整整八十一招,就如同一招一樣。仿若屠聖三十六刀練至大成之時前邊三十五刀便隻是引子,重點就在於最強的第三十六刀。


    潑風八十一劍和屠聖三十六刀究竟誰更強,沒有人可以確定,但是顯然,兩人都沒能將這功法練到極致。


    接下去,是兩個呼吸之間刀狂出了兩刀,而牛凳,果然又快了幾分,這次他是十二劍。


    十二劍擋住了兩刀。


    又是兩刀。


    可牛凳竟然又快了一些,他這次用出了十三劍。


    還是兩刀。


    還是十三劍。


    刀狂已經到了極致,他已經揮出了十八刀,第十九刀將是他最強一擊,雖然屠聖三十六刀遠未使完,可從第十九刀開始,他每一刀的力量都和第十九刀毫無二致。


    而牛凳,看上去也到了極限。


    他最初每次遞增兩劍,而到了十一劍的時候,就隻能增加一劍了。到了十三劍的時候,他甚至已經無法再增加哪怕一劍,看起來,他的極限要比刀狂早了一些,這難道說明他已經要輸掉跟刀狂的這場戰鬥了麽?


    一刀!


    第七個兩個呼吸,刀狂僅僅揮出了一刀,這一刀自上而下,挾裹著無比強大的威勢,如力劈華山,如斬天破地。


    許多人都認定,牛凳絕擋不住這一招了,因為此前的兩個呼吸,他用十三劍看似擋住了刀狂的兩刀,但是,他已經被那兩刀劈的倒退了足有十餘丈的距離。


    勝負已分,牛凳竟然不敵刀狂,他的潑風八十一劍似乎還差了點兒火候。


    牛凳手中之劍,已經成為一片劍影,如同他握著的並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把扇子一般。


    扇骨,由劍脊組成,而扇麵,則是劍影。


    此前還有人能夠看出牛凳在兩個呼吸之間刺出多少劍,可這一次,竟然沒有人能看清楚。


    隻聽到場內轟轟雷響,那刀劍相擊的聲音竟然變成了隱隱的雷音,可是,卻竟然沒有一個人數清楚了他究竟出了多少劍。難道,他這一次,不止十三劍?


    泛東流麵帶微笑,他知道,牛凳已經勝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勝了。


    許半生挑了挑眉毛,對於牛凳的狡猾多了幾分認識,誰說他性情耿直絕不會耍陰招的?他剛才明明還留有餘力,卻故意在第六個兩個呼吸的時候隻出了十三劍,看似落在下風,可卻是為了下一個回合做準備。他的目的,就是將潑風八十一劍剩下的十六劍一並使出,唯有如此,才能壓住刀狂一頭。


    刀狂沒想到,絕大多數人也都沒想到。


    仇魂卻是歎了口氣,說了一句話,解釋了所有人的困惑。


    “十六劍,刀狂敗了。看起來,牛凳應該還能更快,他這是計算好了,他對刀狂太了解了。兩人實力相當,牛凳勝在知己知彼,而刀狂輸在他並不知道牛凳的極限。”


    眾人愕然,明明是刀狂占優,聽仇魂這意思是刀狂要輸了?


    而就在此時,場內勝負已分,果然,刀狂麵色慘白的跌退數步,而牛凳,依舊雙手穩穩的扶在光柱之上。


    牛凳,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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