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姐妹剛才一直飽受噬魂血毒的煎熬,昏迷不醒,是以完全不知道發生過什麽。


    醒來的一瞬間,便是許半生將她們的魂魄抽離身體,帶入小千世界,看到這方天地,本以懷疑這是某位大能的洞天,許半生一開口,二女便確認了自己現在的狀況。


    “你姐妹二人也算本性純良,我不忍看你們死於血毒噬魂之苦,是以自作主張,將你姐妹二人帶入此地,在這裏,我便是唯一的神明,我一個念頭便可解除你們身上的血毒之苦。這方天地雖比不得大千世界,可對於你們而言,分別也不甚大。在這裏,你們可以重入輪回洗去一切記憶重新做人。也可以保留如今的修為,繼續修煉。這個小千世界之內,我已注入龍脈,靈氣雖不如九州世界豐沃,可也足以讓你們慢慢修煉。在這裏,隻要我不死,你們便不用擔心壽命問題,隻管潛心修煉便是。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將你們帶出這個小千世界,現在卻是無能為力了。也不知你姐妹二人意下如何?”


    對於自己的狀況,安氏姐妹二人很清楚,她們在發現對方竟然是個金丹真人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沒抱什麽指望了。


    原本還想施展一下自己的媚功,希望對方被她們姐妹二人的媚態吸引,可終究還是失敗了。


    姐妹倆其實頗有些鬱悶,她們不敢說國色天香,肯定也是相當出眾的姿色了,修的又是男女同修的路數,勾引男人絕對是吃飯的本領,而且如果說姐妹倆分開來都在八十分以上,兩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就太占便宜了。按照以往的經驗,還從未有她們姐妹倆勾引不到手的男人,絕大多數的男人甚至是看到她們姐妹倆就酒不醉人人自醉了,今天卻連續在許半生和徐仲平身上吃了兩次癟。


    許半生看不上她們還好說,少年郎,又是萬裏無一的人中龍鳳,誌向遠大,君未見連築基的封於興對他都是客客氣氣,這隻能說明許半生要麽靠山強大,要麽資質超群。雖說雙修對雙方都有益,可若是將目標定在化神返虛甚至飛升的修仙者,以雙修的手段提升修為,日後終究是會有些隱患的。是以許半生純粹是把她們姐妹二人當成陪酒的女子,而並沒有在她們身上馳騁之意。


    可是這個徐仲平。


    其貌不揚。


    並且姐妹倆修的就是男女同修的路數,對於修仙者掩飾自己容貌身材的手段,不敢說全都能看穿,但是總能看個差不離。徐仲平的真實相貌,比他表現出來的其貌不揚還要差的挺遠,這樣的一個男人,又是二百歲的年紀,竟然也讓她們姐妹二人失手,姐妹倆心裏著實落差很大。


    不過也來不及落差下去,因為徐仲平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直接就放出了朱鴉,然後姐妹倆就倒在了徐仲平的腳下,朱鴉不偏不倚,一人來了一口,血毒已經種入她們的經脈之中,很快就開始對魂魄進行腐蝕。


    許半生和徐仲平之間的對話,姐妹倆看似昏迷,其實是看了個一清二楚的,她們同樣震驚無比,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許半生的劍意竟然會是假的。不過她們當時飽受魂魄被腐蝕的煎熬,痛苦萬分,那種疼痛觸不到摸不著,就像是骨頭裏邊的骨髓疼,隻能感覺到那種蝕骨一般的滋味,卻無法觸碰緩解。她們思考的餘地就要比封於興小得多。


    而且,封於興還有其他心思,要顧及太一派,姐妹倆卻是毋庸擔心任何,隻是覺得人生苦短,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無端喪命。


    是以許半生將她們的魂魄收入太一洞天,她們隻是不明白許半生為何要將她們的魂魄抽離軀殼,進來之後,再經過許半生的解釋,哪有不願之理?何況,許半生說的很清楚,進來了就暫時出不去,不願又能如何?


    姐妹倆對視一眼,款款下拜,雖然看不到許半生,卻是心意相通的一起說道:“奴家多謝公子大恩,永生永世,奴家都願為公子奴役,絕不敢有半點違逆。”


    許半生見姐妹倆沒什麽意見,便又道:“你們是想轉世投胎呢?還是繼續修煉?”


    姐妹倆心意相通,完全不需要商量,直接又一同回答:“奴家舍不得這一身修為,況且想來公子既為神明,也是不方便多插手這小千世界中的事情,奴家姐妹二人願留此汙濁的身子,繼續修煉,將來若是公子有什麽事情讓奴家姐妹二人辦,也方便許多。”


    許半生道:“既是如此,你姐妹二人便宜行事吧,有空幫我盯著點兒這山下的徐仲平,若是心中惱恨,小懲大誡,萬不可害了他的性命。”


    其實徐仲平和安氏姐妹此刻都是魂魄,不過既然是到了許半生的太一洞天裏,許半生想給他們一具肉身就太容易了。安氏姐妹事實上是死在徐仲平手裏,可許半生留著徐仲平有用,畢竟是個金丹期的真人,若能尋得應用之法,今後也多個打手不是?是以還不能任由安氏姐妹處置,不過給她們一些報複的機會,出出胸中惡氣還是可以的。


    安氏姐妹對視一眼,道:“奴家姐妹倆既蒙公子大恩,便再無任何恨意,對奴家姐妹來說,小千世界與大千世界本無區別,相反,在這裏或許對奴家姐妹二人更好。”


    這意思是她們不會對徐仲平起殺心,許半生也懶得多說,直接便收回了神念。


    這一切封於興是不會知道的,他隻是以為許半生徒生感慨,畢竟剛剛還肌膚相親的禍水紅顏,現在卻已經冰冷砭骨,少年郎有些傷懷也是正常的。


    “半生,不要再耽擱了,這毀天滅地大陣不知為何遲遲沒有發動,我們是不是上去看一看?”此刻,封於興也覺得不對勁,那麽多散修,一個都沒下來,這著實不尋常。


    許半生這才站起身來,一揚手,推在旁邊土壁之上,大塊泥土簌簌落下,恰好將安氏姐妹的屍身掩埋起來。至於徐仲平的屍體,許半生沒管他。


    “塵歸塵土歸土,你二人便好自去吧。”許半生輕歎一聲,轉身走向封於興。


    “毀天滅地大陣沒有發動,剛才堵在入口處的散修也不見蹤跡,隻怕上邊有所變故,你我還是先上去看看的好。”封於興又說道。


    許半生點點頭,道:“多謝封師兄信任,待明了一切,我會將這劍意的事情全盤告知。”


    封於興此刻也不便多說,二人便一路疾行,朝著來時之路狂奔而去。


    一路上,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數百米的高度,對二人來說也沒有太大的難度,就像是徒手攀岩一般,幾分鍾之後,許半生和封於興也便出現在那處入口。


    外邊空無一人,整個集市都空空蕩蕩,這讓人心裏不免發毛,許半生和封於興更是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兩人沉默著前行,一道劍光閃過,有人喝問道:“什麽人?”


    許半生和封於興急忙停下腳步,迎向那聲音發出的地方,轉眼間,他們就看到一個築基期的修仙者,手持一件法寶,如臨大敵一般的看著他們。


    封於興趕忙道:“這位道友,我乃太一派弟子封於興,這是我的師弟。剛才我察覺到天外飛魔的氣息,想要離開集市,卻發現來不及了。便在上任市長徐仲平挖掘的建防之中躲藏了片刻。卻不曾想這許久都不曾感覺到毀天滅地大陣發動,且當時有許多散修聚集在建防之外,擁擠不堪,那些人卻都並未入內,心下疑惑,這才回到地麵之上,卻隻見到這空空蕩蕩的集市。還請問這位道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人看到封於興取出了太一派的腰牌,這才相信了他所說的話,手中法寶收了起來,解釋道:“天外飛魔雖有氣息外泄,虛空亂流也的確出現了通道大開的前兆,可卻遲遲未有天外飛魔入侵。前輩們早已鎮守在毀天滅地大陣發動所需的八處,隨時都可發動陣法。不過既然虛空還並未被撕開,這大陣能不發動還是不發動的好,毀去此地集市不說,也會白白死了太多的散修。八位前輩一直鎮守,希望可以將此地所有修仙者都撤出集市之外,如果天外飛魔隻是虛晃一槍,也沒必要毀去這座集市。好了,我便是在集市之內巡視,看看還有沒有未離開之人,既是太一派的道友,你二人便速速出市吧。”


    封於興這才明白,連忙謝過,那人卻說還要去別處巡視,自行先走了,封於興大喜道:“沒想到還有這層變故,你我二人還是趕緊出市回山吧。”


    許半生卻沒動,他在想著另一個問題。


    “半生,你怎麽還不走?”封於興奇怪的問到。


    許半生笑了笑,道:“師兄,你覺得那些天外飛魔為何遲遲沒有撕開虛空?”


    封於興愣了愣,道:“你是說他們還不知道徐仲平已經死了?”


    許半生點點頭,道:“我認為隻有這個原因,他們還在等待著徐仲平以自身精血提供坐標。”


    “那也不關我們的事,我們還是先走吧。”封於興大悲大喜,原本覺得今日必死無疑,沒想到現在可以完整無缺的回去,自然不想在此地久留。


    “且慢,師兄再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覺得如果那些天外飛魔最終等不到徐仲平的坐標,他們還會不會入侵?”


    封於興考慮了一下,回答說:“應該還是會吧,畢竟徐仲平隻是提供九滴精血而已,入口的坐標還是那些天外飛魔自己找到的,如果他們這次不進來,等到虛空流轉,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坐標就要作廢了。下一次,再想找到這個集市的坐標,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


    許半生笑了,他說:“既然如此,這集市終究不保,那麽多的靈石法寶,師兄難道就不心動?”


    封於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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