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寒鐵軟劍的出現,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倒不是說寒鐵軟劍散發出無上威勢,展現出一個超級法寶的威能,震驚了這幫外門弟子。其實即便寒鐵軟劍真的是無上法寶,就憑這幫沒見過世麵的家夥,也不可能看出些什麽。


    在太一派,或者說在隨便一個什麽門派,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門中弟子的爭鬥,除非是雙方約戰,在師門長輩的監管之下上了擂台,否則是不能輕易動兵刃的。


    別說這把寒鐵軟劍一看就是神兵利器,甚至是件法寶無疑,即便隻是一把凡鐵打造的小小匕首,也是絕對不許出現的。


    在外門之中,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弟子,年輕氣盛之下,意氣之爭在所難免。修仙之道雖有修心養性之效,可修仙除了追求長生之外,還有增強實力之功。有了實力用來幹嘛?當然不全是為了除魔衛道,處理紛爭和解決紛爭,靠的全都是武力一途。


    對於門下弟子之間的爭鬥,甚至大打出手,隻要不鬧的太過分,師門長輩基本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修仙之人若是連血性都沒了,這仙不修也罷。


    可這畢竟是同門之爭,就像是同一個家族的兄弟之間一樣,尤其是在中神州這種基本不受律法約束的地方,殺人實在也隻是家常便飯,若是對動了兵刃也不聞不問,估計每個門派都不用其他門派擠兌,自己就先殺的血流成河了。


    對於在同門爭鬥之間動用了兵刃的弟子,任何師門都是絕不姑息的。


    輕則廢去修為,逐出師門,重則放逐天外天或者時空亂流的夾縫,這在太一派是被寫進了門規之中的。


    許半生此刻竟然掣出寒鐵軟劍,二話不說就斬向那青年,一上來就是要對方命的姿態,這叫同門的弟子們如何不大驚失色?


    那青年見狀,不怒反笑,臉上頓時浮現喜色。


    這絕不是怒極而笑,而是他真的笑了,他原本以為也隻是讓許半生多有難堪,讓他今後在外門的日子不太好過,卻沒想到許半生剛剛入門就觸犯禁令,這可是自絕仙路的行為,他又如何不開心呢。


    即便是許半生被廢去修為逐出師門也早已於事無補,可這至少可以讓那青年出得一口惡氣。


    可是他卻並不知道,許半生並非衝動之人,如果不是有把握逃過責罰,他是絕不會如此行事的。


    許半生看似衝動之下拔劍相向,而實際上,他早已經過了深思熟慮。


    第一,他來到太一派還不過半天而已,一切門規他都還沒有受教,不知者無罪,即便是掌門親來,也不可能因為他現在所做的任何事責罰於他。


    第二,許半生深知自己必然引起了內門的極大關注,從目前所受的待遇來看,很可能在內門之中多有爭議,但不管爭議如何,太一派絕不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就放棄他這個天才,這是肯定的。


    第三,別人生怕引來內門的那些前輩,更怕掌門親自前來,可許半生不怕,他的目的甚至就是為了引來掌門,至少也得是個在外門可以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人。


    今天這事兒,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青年為何要針對他,可若是不從根子上解決,今後的麻煩必然少不了。許半生可沒那麽多時間跟這幫人纏磨。說句難聽的,這幫人裏,今後的成就都極其有限,高不過元嬰而已,化神都幾乎不可能出現,更多的,甚至連金丹都無法成就,僅僅在築基期內就會壽元結束,重入輪回。而許半生,可是一路奔著飛升仙庭的目標而去的,他哪有時間浪費在這幫人身上?


    青年退去,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許半生盡收眼底,他在出劍之前其實就已經分析過,一個門派之中,很可能是會絕對禁止門下弟子動用兵刃的。可是他依舊這麽做了,現在看到這青年臉上的陰險笑容,許半生就更加確定這一點。


    而見許半生橫劍胸前,也並不上前搶攻,那青年雙眼一虛,心道此刻很可能已經有人通知了內門的那些人,即便沒有,這裏周圍足有百餘號人,肯定也早就有人將這事兒傳到其他院子裏去了。而整個外門想要傳遍這件事,也無需多少時間。他相信,一盞茶的時間內,就會有內門的掌門趕來。如果僅憑剛才那一劍,或許還無法讓許半生遭受太過嚴重的責罰,畢竟他今天才剛剛入門,自己又實在強過他太多太多,情急之下一時失控,被敷衍過去也並非沒有可能。


    於是他心中暗暗一哼,心道你既然已經拔劍在手,我若是不成全你,那豈非對不起今日這局麵。


    口中念動法訣,手裏也結起了一個簡單的手印,這手印旁人一看,頓時有人驚呼:“這是大火球術,仇師兄又要使用大火球術了。”驚呼之人,話語之中竟然帶著絲絲的羨慕,就仿佛這個大火球術是個不常見的法術,而且他們這幫人裏除了這個青年並無其他人可以修成。


    很快,在青年的雙手之間開始出現一束小小的火苗,那火苗碧青之色,很快就凝成了一個火團。


    青色的火團看上去倒並不像是火焰,反倒有些像是水球一般。隻是在火團的中央,卻有一點淡淡的白色,以預示著和水球的不同。


    “疾中!”青年最後口中吐出二字,他對自己的大火球術很有信心,控製的也很好,即便是許半生完全不加反抗,也隻是讓他猶如火燒烤炙,仿佛置身猛火之間,經受些煎熬罷了。


    火球術需要加上爆裂術,才能形成真正的威力,重創對手。


    普通的弟子很難將火球術和爆裂術分開使用,若是凝聚完手中的火球卻不使用爆裂術的手段的話,那麽這火球不等出手就會消散,即便是出手之後,也頂多飄出去半尺的距離就會熄滅,沒有絲毫用處。


    可是這個青年不同,他在同門之中,一貫就以對火的控製聞名,當控火的本事到了一定的階段,才能夠將火球術和爆裂術分開使用。太一派的外門之中,其他弟子,偶有對控火頗有心得的弟子,可他們頂多在小火球術上,能夠將相輔相成的爆裂術分開,大火球術是絕對無能為力的。而這個青年,則已經達到可以單獨控製大火球術的階段,外門中的比試,他經常用這樣一招,使出大火球術將對手控製住,然後爆裂術在手含而不發,使得對方在飽受煎熬的同時,也會被判定失敗。因為隻要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出,如果這是真實的對戰,隻要他將爆裂術瞬發出來,那麽在火球之間品嚐烤炙之苦的那個人,至少也是身負重傷,嚴重的甚至可能直接慘死。爆裂術含而不發,意味著這個青年手下留情了。


    這,當然是要判定他已經勝出的。


    今天使出這大火球術,青年一是有心賣弄,而是感覺到許半生手中的寒鐵軟劍有天然冰屬性加成,情急劈砍之下,是有機會破掉自己的大火球術的。而當許半生經受了烤炙之苦之後,他一旦破出,必然會怒而出劍。


    青年對於自己的大火球術也是有著足夠的信心,他堅信許半生即便破了自己的大火球術,也需要一小段時間,到時候,有很大的機會在他向自己出劍的時候,內門的師長前輩剛好趕來,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到那時,許半生絕對是百口莫辯,若是青年再故意假裝不敵,受了些傷,許半生就算是不死,也要掉一層皮。


    看著那足有南瓜大小的火球朝著許半生籠罩而去,瞬間將許半生的身形吞沒其間,青年再度得意的笑了。


    隻是,他的笑容還沒完全在臉麵之上綻放,就已經急劇收縮,浮現出一股難以置信的神情。


    隻見許半生軟劍一揮,一股冰寒砭骨的氣息頓時衝天而起,那不過兩指寬的劍身陡然變得仿若大腿粗細,身體周圍的空氣變得猶如數九寒天,讓距離許半生足有十餘丈距離的青年都感覺到如墜冰窖。


    他引以為傲的大火球術,那碧青的火焰頓時像是凝固在了天地之間一般,許半生胸前白光一閃,那些火焰便頓時四分五裂,向四周碎裂飛濺,嚇得圍觀的弟子們紛紛四散,生怕被這四濺的火焰沾上自己的身體。


    火焰落地,竟然劈裏啪啦發出清脆的聲響,眾人定睛望去,這才發現,那些火焰竟然仿佛被冰凍住了一般,雖然還保持著燃燒的形狀,可已經完全不動了,猶如一塊塊的冰塊,是以落在地上才會發出響聲。


    眾人駭然,這是什麽招數?沒聽說控冰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竟然可以將火焰凍住。


    青年更是大驚不已,對於眼前的一切完全無法接受,尤其是他很清楚的看到許半生舉劍之時那暴漲的劍氣,即便是他如今已經煉氣六重天的修為了,也著實無法爆出這樣的劍氣來。作為外門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他很清楚剛才那股劍氣意味著什麽,那需要多麽龐大而精純的真氣啊,才能形成如此強大的劍氣。


    難道說,這個新來的家夥,比自己的修為還要高一些?


    可是,從他身上傳來的氣息,卻分明隻是一個剛剛達到煉氣期的人才能擁有的啊!


    青年不甘心如此,心生惡念,不等許半生仗劍而至,他再次搶先出了手。


    雙拳之間,已經隱約帶有雷電閃耀,青年撲向許半生,他絕不相信許半生這樣的年紀真的能比他還要強大。


    可是,半途中一道身影衝了出來,擋在許半生的身前,雙手猶如兩扇門一樣平平一揮,向兩旁開去,在他的身前,便出現了一道氣牆,其間仿佛肉眼可見看到空氣的流動,扭曲壓縮,形成了一道防禦。


    青年雙拳轟在氣牆之上,氣浪翻滾,這氣牆雖然迅即消散,可也擋住了青年的這一招。


    “仇魂師兄,對於一個新入門的師弟,你一上來就用上了大火球術,也未免有些太欺負人了吧?”擋在許半生身前的這名弟子,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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