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生道:“李維並未害你,她也是無辜受累,明日你若再見到她,她甚至不會知曉今晚發生的事情。李婷婷的確是她的妹妹,但是李婷婷同時又是昆侖的弟子,很底層很沒有地位的那種。這次朱子明主要是衝著我來的,他為了亂我的道心,才搞出這麽多的花樣。李維中了他的迷魂術,當時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這個女子,愛你之心,是毫無瑕疵的。”


    許中謙心裏最大的糾結也正在於此,聽到許半生這話,雖然還未經求證,但是他卻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一口濁氣,已經徹底的放鬆了心境。


    “李維是受你牽累,那麽我也是?”許中謙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遲疑,他也知道,這樣去問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李小語眉頭一擰,頓時就不悅道:“此事本是由你而起,你怎敢大言不慚說李維和你都是受了半生的牽累?若不是你與朱桐起了爭端,還差點兒被朱桐所傷,半生又怎麽用得著去教訓朱桐?不教訓朱桐,他怎麽會懷恨在心,與半生再起爭端,甚至引來這朱子明和昆侖的人?李維是無辜受累不假,可她卻是受你而累,甚至半生也是受你而累。我們剛才在拚命,你在做什麽?現在你居然還反咬一口,說半生牽累了你們?!”


    許中謙愣了半晌,他總覺得李小語這話有強詞奪理的嫌疑,都按照這樣的方式追溯,那豈非可以將責任推到許如軒許如脊身上去?若非許家存在這樣一個為妙的大少之爭,又怎麽會發生那天的爭端?


    可是許中謙卻又無可辯駁,從更大的角度來說,這次的事情是朱家和許家年輕一輩之間的爭端,所有的起源都是從那晚夏妙然生日party上許中謙與朱桐的一拳換三拳開始。當時受到譏諷心中窩火的人的確是許中謙,哪怕他是為了維護許家的顏麵,終究也是因為他得罪了朱桐之後使其懷恨在心。


    點了點頭,許中謙略有沮喪的說道:“是我著急了,李維的確是受了我的牽連。今晚的事情,謝謝你。”


    這還是許中謙第一次對許半生說出致謝的話,這並不表明他和許半生的關係得到了緩和,但卻至少可以說明,麵對許半生所展現出來的各方麵的優勢,他也不得不認同了許半生這個許家大少的身份。他是許半生的堂哥不假,可他也必須承認許半生這個長房孫的地位。


    許半生笑了笑,繼續說道:“李維明日或許會殘留一些關於今晚的記憶碎片,比如她的妹妹,比如她的親人。這些都是血濃於水的記憶,會在她的大腦之中留下極深的烙印,即便是迷魂術也很難完全消除。你需要想的周全一些,不要讓她深思關於李婷婷的事情,否則,日後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


    許中謙聽得明白,許半生這樣說,那麽李婷婷就一定是死了。


    他也很恨李婷婷,這個女孩子為了一些利益,竟然可以選擇傷害她的親姐姐,而她的親姐姐卻對她如此之好。所以,在確定李婷婷已經死亡的消息之後,他隻是略感驚訝,這畢竟是殺人罪,許半生卻好似對人命漠不關心一般。


    驚訝終究隻是驚訝,這不會激起許中謙的任何憤怒,他更加不會去因為李婷婷的死而覺得有機可趁,可以以此來改變自己和許半生之間的地位。他和許半生之爭,僅限於許家內部,走出許家,他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到許家。若是許半生殺了人的消息傳到外邊,許家也會有很大的麻煩,這是許中謙絕不願看到的。


    “李維我會安撫好,我不會讓任何人有威脅到許家的可能性。隻是,這個女人的存在,還希望你也能替我保守秘密,我不希望孔佩莉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娶李維為妻。”


    許半生還是笑笑,擺擺手,答應了下來。


    許中謙下車的時候,許半生突然又說:“其實,我倒是覺得即便孔佩莉知道你和李維的事情,也不會有太多的情緒。我見過她兩次,她是個很懂得進退的女人。當然,前提是你要讓她明白她的位置不會受到任何影像和改變。”


    站在車外,許中謙的左手扶在車門上好半晌,心裏的念頭紛至遝來,最終他什麽也沒說,邁步朝著小區大門走去。


    車裏,許半生對李小語說:“不要回去了,直接把車開到學校附近吧,我們在車裏靜坐一會兒,也就該上課了。”


    李小語點點頭,開著車駛向吳東大學,將車停在距離吳東大學不遠的一個停車位上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說道:“昆侖派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許半生笑了笑,道:“我知道。”


    李小語不再多說,從前座換到後座,兩人麵對麵的盤腿坐在了車裏,各自靜心調息。


    在關於道門佛門的很多傳說之中,似乎修道修佛之人,隻需要很短時間的靜坐,就可以恢複精力,效果甚至比睡上一覺還要好。


    這些都不過是那些門外漢的美好想象而已。


    先天之後,究竟是否可能做到這樣,許半生並不知道,但哪怕他曾經進入到身之境,他也依舊需要正常的睡眠。睡眠不足的時候,他的狀態一定會受到影響,真要連續三天不睡,他也必定是會哈欠連天什麽也幹不了。


    不過調息終歸還是有用的,而且隻是一夜不睡而已,許半生和李小語總歸還是能夠應付的來。


    上課的時候,許半生和李小語也有些怏怏之態,好在他們一貫在學校裏都不事張揚,到課率絕對是全班最高的,老師們看到他們精神不濟,也並不會過多的關照他們。


    下課鈴響,因為上午隻有兩節課,大家很自然的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已經從代班長順利過渡為班長的喬連修,在老師宣布了下課之後,站起身來,大聲喊住了所有人。


    “同學們都不要著急離開,我有兩件事要宣布一下。”


    大家停下了手裏的收拾,紛紛抬起頭望向喬連修。


    喬連修的性格其實並不適合從政,過於小雞肚腸,而一個合格的官員,卻至少需要喜怒不形於色。肚量可以不大,但必須有足夠的城府。顯然,喬連修並不具備這一點,他以為自己可以偽裝的喜怒不形於色,實際上有點兒心思基本都掛在臉上。


    上了大學之後,喬連修將班長作為自己仕途的起點,下一步就是學生會。而在曆史學院的學生會裏,因為他家裏的背景,他也很成功的以新生的身份擔任了一個部長的職位,毫無疑問,這是負責學生會管理的老師給他指定的職務。而在整個吳東大學的學生會,他依舊隻是一個普通成員,學校裏有人答應讓他在大一下學期的時候出任某個分部的副部長。得到保證之後,這段時間的喬連修更加的意氣風發,圍在他身邊的幾個人,甚至都開始以喬部長來稱呼他了。


    不過有一點,喬連修跟諸多官員還是很相似的,那就是派頭。


    可能是受到他那個正廳級的父親的影響,喬連修不過擔任了一個曆史學院學生會的部長的職位,這官僚主義的架子倒是已經端的很高。


    背著雙手,故作老氣橫秋的走上了講台,喬連修雙手扶著講桌的兩邊,低著頭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這副景象,就仿佛某位官員要開始作報告了一般。


    始終就是個班長,往大了說也就是院學生會的部長,就算喬連修成為了吳東大學學生會的主席,他這樣故作姿態,恐怕也不會有太多的人搭理他。國內大學的學生會,基本上沒什麽職能,也就是檢查檢查宿舍之類的破事兒,除了不受學生待見基本沒什麽大用處。最大的好處,也就是在簡曆上會比別人多上一筆,應聘的時候會比較有優勢,尤其是在考公務員之類的職務的時候。


    見教室裏依舊紛紛擾擾,喬連修有些不高興了。


    他抬起頭,掃視了全班一眼,臉上略有不悅的說道:“安靜一些,你們注意一點兒紀律和態度。我現在是代表班主任和學校,要下發兩個通知。”


    不少人都挺看不慣他這樣,不過喬連修是吳東市東山區區委書記公子的事情早已在曆史學院乃至吳東大學傳開,因為吳東市是副省級城市,東山區的區委書記又兼著市委常委的位置,所以這個區委書記是正廳級的。不管是否吳東本地人,誰也不會願意去得罪一個正廳級幹部家的少爺。


    喬連修這種扯根雞毛當令箭的姿態,也頗叫人不滿,可大家也就是腹誹一番,總算是安靜了一些。


    “班長大人,您有什麽事兒就趕緊說吧,我還約了女朋友看電影呢,票都買好了,去晚了又該挨削了。”一個學生喊了一句,惹來一陣哄笑。


    喬連修瞪了那人一眼,道:“那你最好趕緊給你女朋友發個消息,這裏恐怕短時間結束不了,她得等你一會兒了。”


    “我這票都買了。”那個學生頓時苦著臉說。


    “分分輕重吧。”喬連修拍了拍桌子,又咳嗽了兩聲,正色說道:“第一件事,是下午的課暫時取消,老師有個外校的講座。”


    “哦!太棒了!”頓時,學生們一片起哄聲。


    又拍了兩下桌子,喬連修道:“安靜安靜!還有一件事呢!”


    終於又安靜下來,喬連修才道:“你們也都是大學生了,怎麽還跟高中生似的,聽到不上課那麽興奮?”教室裏一片哄笑,喬連修繼續說:“學校馬上要召開校運會了,因為明年咱們吳東要舉辦青奧會的緣故,學校領導對這次的校運會很重視,要求我們每個人都至少要報兩個項目。”喬連修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投在了許半生和李小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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