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初借機從他身下鑽了出來,動作幅度小到能夠讓人看出她的小心翼翼。


    旁邊的軍`人連忙給她披上了一條浴巾。


    她的眼睛裏氤氳出水霧,大而黑亮的眼睛裏仿佛能無聲訴說著自己的委屈,下一秒就會讓眼淚掉落下來,我見猶憐。


    她似乎特別的傷心,完全不敢相信祁正燁對自己的“侵犯”,抽抽搭搭哭了一會兒才上前去一巴掌扇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指上戒指的原因,祁正燁因著這一下臉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條細長細長的傷口,仿佛有血珠要從上麵掉落,但又因為這傷口實在是太細微了,以至於那血珠礙眼卻不曾滑落。


    “祁正燁,你簡直欺人太甚。”她語帶控訴,看著祁正燁的目光似乎帶著無限的悲哀,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仍有其他情緒,看得不太真切,也沒有辦法看得太過於真切。


    但是這也已經是足夠了,做給一群糙漢子看的這就已經是足夠了。


    他們看不懂君景初傷心麵具下得逞後的快意,他們隻能看到君景初因為他們的失職受到傷害後的悲哀。


    怒火中燒。


    祁正燁才剛剛恢複了一點兒理智就看到了君景初對著他隱晦的一笑。


    那笑容中包裹了太多的東西,明明切切的灼燙了他的眼睛,這個妖女!


    他尚且來不及理清事件就已經在無能為力的狀態下被人扣下,扔到了曾經待過的那個地方。


    隻是這一次,沒有人過來告誡他,也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失意的……軍官。


    如同塵埃一般,被踐踏到地上的尊嚴在這一刻賤得拾不起來了。


    他喉關一動,溢出了一聲苦笑。


    君景初,你就是一個來報複我的妖精!妖精!


    大概是的。


    君景初是懷揣著所有惡意前來報複人的……妖精,一個對他再無半分真情的妖精。


    他的指甲中鑽進了不少灰塵泥土,給人的感覺真的是太不舒服了。


    就像是心裏那個同樣的感覺,一遍又一遍提醒著他一樣,他現在的處境一樣。


    君景初把所有人都趕走了,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麵哭得要死要活。


    當然了,這都是在外人麵前的樣子,隻有她自己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多麽的平靜。


    就好像是風吹過偶爾會泛起深海海麵上的一丁點波紋,一瞬間又歸於平靜,仿佛那隻不過是正常律動而已。


    祁正燁在地牢裏麵呆呆坐著,她也在房間裏呆呆坐著,隻不過外麵多了一群為她提心吊膽的人。


    先得到消息的是沈醉。


    可以說,她對這件事情保持了一種絕對懷疑的心態。


    不是說在她的印象中祁正燁是多麽的正人君子,也不是說祁正燁有多麽懦弱,而是因為那個人就算是比不得他大哥也絕對是個聰明的男人。


    他不應該,也不可能會在君景疏怒氣未消的時候自掘墳墓!


    她不相信祁正燁會不知道君景疏的手段。


    明知道君景疏有多麽在乎君景初還敢對她有這種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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