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指責的話,聲聲敲擊在孟馨的心口,令她一顆心疼痛無比,卻又無從回答孩子的話,更無法開口承認自己就是他的媽媽。


    “如果我的媽媽真如姐姐你口中說的這麽好,那她為什麽一直都不出現,任由我被別的小孩嘲笑沒媽媽呢!”


    鬱梓洋抬手擦了擦眼眶裏的淚水,又委屈著道:“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那些爸爸媽媽陪伴在身邊的小朋友,從小到大,我就隻有爸爸,偶爾那個女人來接我去她那裏,卻從來都不肯給我一個擁抱,也總是冷著臉看我……”


    “雖然我確實有期盼過那個女人不是我媽媽就好了,可現在我卻希望她真的是我親生媽媽,姐姐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為什麽?”孟馨心很疼,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才把這三個字問出口。


    或許,她潛意識裏知道包子的答案說出來,會令她難受。


    鬱梓洋露出一個諷刺的笑,然後才道:“至少她肯定我的存在,而姐姐你口中說的很愛很愛我的媽媽,卻從來不曾出現過。”


    哪怕是討厭他,不喜歡他,也應該讓他知道,她的存在。


    孟馨曾想過小包子對於關於自己親生媽媽這件事,多少會有芥蒂,卻沒想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終究是低估了孩子內心最原始的渴望與直白的恨意,一切都是她不好,所以,她心痛、難過也是活該的。


    好久,孟馨才動了動唇,道:“你恨她嗎?”


    鬱梓洋聽到孟馨的話,眼中劃過茫然的神色,搖了搖頭,他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恨一個從未出現過的人,好像有些太不現實了,說不恨,卻也是假的。”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怎麽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如果,我是說如果,姐姐你口中那個‘很愛很愛我的媽媽’真的出現時,大概才能真正明白心裏到底有沒有恨吧。”


    鬱梓洋又道。


    孟馨聽言,沉默了一下,才看向孩子,道:“如果她永遠都出現不了在你麵前呢?”


    “那我就當從來沒有這樣的媽媽。”鬱梓洋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張稚嫩的臉上有著不一樣的倔強,看著莫名令人心酸。


    “姐姐,你既然知道我親生媽媽,那你一定是認得她的,對嗎?”就在孟馨沉默間,小包子又問道。


    孟馨點了點頭,“嗯。”


    “那你知道她在哪裏嗎?”鬱梓洋到底是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


    看著一臉期許的小包子,孟馨突然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事實的真相,如果說人已經‘死了’,怕隻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傷害。


    所以……與其讓他默默的難受,還不如讓他對她抱有恨意。


    “她走了,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孟馨壓下心中的難受,說道。


    她不敢說自己就是他的媽媽,因為這話本身就很荒唐。


    “所以,她就是不要我了,對嗎?”鬱梓洋自嘲的說道。


    孟馨眼眶裏的裏的淚水在打轉,想否認,卻怎麽都無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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