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檳色的帕加尼風之子疾馳在周末川流不息的馬路中間,梁薄荷不知怎麽的忽然鼻子一酸,眼眶蓄滿淚水。


    以前這樣的時候,她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奔進隔壁北辰墨家,趴在他家那布藝沙發裏嗚嗚咽咽使勁哭。


    把一輩子想流的眼淚通通哭出來。


    可是,眼前隻有宗政北。


    “大人……”她突然開口。


    宗政北腦中思考著兩人下午去哪兒約會,突然聽到一旁默不作聲的小猴子突然鼻音濃濃的喚他,扭頭摸摸她的臉,“怎麽啦?下午想去哪兒約會?”


    “……嚶嚶!”


    “哎喲,咋啦這是?”宗政北吊兒郎當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立刻抓住方向盤,心情十萬分緊張的側顏看她。


    梁薄荷捂著半張臉的低聲啜泣,“我想去見見北辰墨……”


    “北辰墨?你確定?”宗政北心裏瞬間是拔涼拔涼地,怎麽就想見那死宅了呢?


    “嗯嗯……我們回家住吧好不好?”梁薄荷梨花帶淚的拽著宗政北的手臂搖晃著,眼角還噙著淚。


    他倒是一笑:“傻姑娘。”


    有老公的人了,還老是一有麻煩就去找鄰居哭訴,想什麽話啊。


    “你趕快調轉車頭回家啊。”


    “荷兒,你忘了那死宅今天在天街搞簽書會?”


    “噢……我怎麽給忘了這件事了。咦,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宗政北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難道不是你告訴我的麽?”


    “我麽?”


    梁薄荷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到底什麽時候在他麵前念叨過這件事。


    想不出來到外麵遊玩,宗政北隻好開車回到酒店,讓梁薄荷好好休息,平緩一下情緒。畢竟,出席相戀了5年的前任大婚這等狗血的事,也不是誰都能扛得住旁人的奚落。


    再說,她這個梁家的親生女人並不受待見。


    聽說她十幾歲就被後媽給攆出了梁家,雖然沒有細細問過她,她父親對她的態度。不過今日一見,也好不到哪兒去。


    梁薄荷一回酒店就鑽進了盥洗室。


    剛剛的她太丟人,竟然會在宗政北麵前示弱,還哭鼻子。他跟她參加梁家的婚宴,看到了她不受梁家待見後,會不會也會瞧不起她?


    雖然他們之間隻那樣的情況下綁在了一起,但是她心裏很清楚,他和她之間,最終也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宗政北推門進來,看到梁薄荷對著盥洗台前的鏡子黯然落淚,心疼的走過去抱住她。


    “傻瓜,你哭什麽啊?我這個老公……難道還比不上那個劈腿男在你心裏的位置?”


    她被他雙臂夾著脖子,撐著他身子的重量,這會兒前額覆上了一層薄汗。梁薄荷抬手拭去眼淚,仰起臉小聲辯駁:“才不是呢!我隻是、隻是有點兒莫名其妙地想哭一下而已!”


    “哦?那要不要我陪你也莫名其妙的哭一哭?”宗政北俯身,在她唇上親了親,她眼裏兩團盈盈的水光,鼻子紅紅的,小模樣特別招人心疼。


    梁薄荷低下頭,將眼裏的落寞藏起來。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壞情緒,也不想和他說心底話,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是那麽親近。


    “荷兒,我陪你睡一會兒吧,睡一覺就會沒事。”


    梁薄荷被宗政北的話嚇了一大跳,想丟垃圾一樣的要推開他,“你忙你的去!我自己休息!”


    “你這麽害羞可怎麽辦?你和那個死宅也是這麽害羞?”


    “對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的簽售會是上午,這個時候說不定早就回家了。”梁薄荷不死心的要去找北辰墨倒苦水。


    宗政北無奈的放開她,“好吧,你問問看,回家了的話我們也回去看看吧。”


    兩人從洗手間出來,各自拿著手機打電話。


    宗政北正要打電話,卻接到了部隊老五打來的電話。


    單手插在褲兜裏,宗政北慢條斯理的走向客廳窗前,順手點燃一支煙,“喂!這麽快想我了?”


    “出來喝酒。”


    “喝酒?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你要找人陪你喝酒——要不這樣,你一個人啊?”


    “難道需要我找個女人給你?”老五在電話那邊冷嗤。


    宗政北回頭看了眼臥房裏的人影,思索了兩秒,“好吧,老地方見?”


    “行。”


    接完電話,宗政北給北辰墨發了個信息問他在哪裏。


    可是那死宅就是沒回消息。


    “怎麽辦,荷兒,我部隊的同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我——”宗政北走到臥室門口,倚在門框上無奈的說。


    梁薄荷已經換了一身襯衣加短裙出來,聞言便是一笑,“那你趕緊去吧,我自己出去溜達。”


    “你還是要回家找那死宅聊天嗎?”


    梁薄荷遲疑了一下,“我隨便走走。”


    “好吧,那我讓人送你出去。”


    “嗯。”這次,梁薄荷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畢竟出門有車接送也是很高規格的享受,對她來說。


    梁薄荷沒有丁點留念的離開了酒店,在酒店門口和宗政北都沒說再見就上車走了。


    被冷落的男人在酒店門口呆呆的望著車子遠去,看不見了才上車。


    這丫頭到底還在留念那個劈腿男哪裏呢?


    北辰墨午睡中,撐著惺忪睡顏來給梁薄荷開門,看都不看就知道她又來吐槽。


    “你在午睡呀?今天不是有簽售會嗎?”


    梁薄荷關上房門,跟著北辰墨走進客廳了問。


    這一次沒有蠻撞的飆進他家,撞倒他的顏料,隻是走到陽台上坐下。


    “我說你老公怎麽會讓你來我家的?他不是很能吃醋的男人嘛?”北辰墨也睡不著了,從冰箱裏拿了兩罐冰咖啡出來,遞給她一罐,在她身旁坐下。


    兩人坐在陽台上吹著午後的微風,他微醺的靠在藤椅上,半睜著眼睛望著梁薄荷。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出息?今天去參加他的婚禮竟然還哭了!”梁薄荷輕輕啟唇,聲音別風聲還輕柔。


    像一片羽毛拂過。


    無痕。


    “你可是宗政太太!還想著別的男人不怕你老公吃醋?”北辰墨舉著咖啡和她碰了一下,無不嘲諷的笑了笑。


    他不動聲色的打開手機對著梁薄荷錄視頻,最好能弄點兒有價值的東西。


    畢竟,他那表哥經常威脅他,他得給他點兒顏色瞧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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