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還記得賭約嗎?”龍小麗似笑非笑。


    正六神無主的周濤被驚醒,看到眼前兩人,下意識就往旁邊看去,卻發現李珊珊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賭約?什麽賭約?我隻不過是被邀請來唱一首歌而已。”他決定死不認賬。


    王平安噗嗤一笑:“你這種人,還想在唱歌上取得成就?癡心妄想。”


    周濤臉色一變,就要反擊,話到嘴邊硬生生忍住了,“我跟你素不相識,你這麽說不覺得過份嗎?”


    他強忍心頭怒火,推了推眼鏡:“既然李小姐已經走了,我也該離開了。”


    王平安此時被所有人矚目,所以他到了這裏後,新娘新郎就走了過來。


    “龍兒,發生什麽事了?”


    龍小麗不屑撇嘴:“這家夥和我們打賭,如今輸了卻不肯承認。”


    “我什麽時候跟你們打賭了?不要血口噴人。”周濤打死不承認,準備反咬一口。


    不過,他低估了此時王平安在別人眼中的地位。


    一直沒有說話的新郎上前一步,“事情到此結束,現在請你馬上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被人趕走和自己離開是兩碼事,周濤氣的臉色通紅,死死瞪了王平安一眼,狼狽離開。


    “我不是沒見過無恥的人,但像他這種,還是第一次見。”龍小麗撇嘴:“癩皮狗。”


    至於說的是誰,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王平安見事情搞定,他還在擔心妹妹呢。


    等到新郎新娘離開,去招呼客人時,開口問道:“大小姐,你說的獎金……”


    “獎金?什麽獎金?”龍小麗眨巴著好看的眼睛,奇怪問道。


    王平安心中一跳,“呃,就是,就是你之前說的啊!”


    不會是想賴賬吧,他想了想,弱弱的說道:“不求翻倍,隻要之前的價格就行了。”


    “哈哈哈,瞧你那傻樣兒,我是李珊珊那種人嗎?既然說了,肯定會做到。兩萬塊,回去一分不少的給你。”龍小麗笑顏如花,晃的人眼暈。


    王平安垂下眼簾,不敢多看。


    ………


    婚禮結束後,兩人開車回商場。


    路上王平安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大小姐非常爽快的給了他一個星期的假。


    不過條件是,得答應她一個要求。


    王平安自認自己沒有什麽可惦記的,所以答應的也非常爽快。


    等到了商場,龍小麗直接去銀行取兩萬現金,並且跟陳兵打了招呼。


    “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她臨走前特意囑咐了一遍。


    王平安尷尬點頭,對周圍投來的目光十分不習慣。


    “好你個小平安,兩萬啊,整整兩萬啊,知道我一年的工資才多少嗎!?”李浩一聲狼嚎,肥胖的身子飛撲過來。


    “肯定是平安表現的好,臨時加錢咯。”


    “人家靠本事拿的,有能耐你自己去啊,在這裏吐酸水算什麽。”


    “哼,我這輩子是不大可能了,但我兒子還是有機會的。”


    眾人笑鬧一番,最後再他保證回來請客的答複下,這才作罷。


    跟陳兵打了聲招呼,王平安直接回了出租屋。


    將龍小麗買的西裝換下,穿上地攤買來的休閑服,整個人又變回了那個普普通通的青年。


    將兩萬塊放進書包夾層,他出門喊了趟車,往汽車站開去。


    ……


    晚上6:30分,河東縣。


    王平安從客車上下來,急匆匆的往家裏走。


    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妹妹的樣子,恨不得安上翅膀立刻飛回去。


    好在住的地方離馬路不遠,十多分鍾後,王平安到了家門前。


    “爸!我回來了!”


    這是一棟離馬路不遠的房子,兩層高,正麵貼了白色瓷磚,而兩邊則刷著肥料廣告。


    站在門前,他使勁拍了拍們,貼在兩旁的對聯被震的掉落了許多灰塵。


    過了大概一分鍾,鐵門被打開,王國慶赤著上身走出來。


    “平安啊,回來啦,吃了飯沒有?”


    王平安看見父親,眼鏡微微有些酸澀。


    曾經筆直的身子已經變得佝僂,精氣神正在緩緩流逝。可能每時每刻,他都在緩緩變老,但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對孩子的愛。


    “吃過咧,小妹呢?”


    “在縣裏的醫院呢,等我吃點東西,咱兩一起過去,正好給她娘倆送飯。”


    王國慶進了屋,昏暗的大堂裏,隻有一盞橘黃色的小燈泡,照的他越發顯老。


    將書包放進屋子裏,王平安把兩萬塊錢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存了這麽多咧?你娃子有本事啊。”王國慶先是吃了一驚,隨即露出笑顏。


    夫妻兩就指著地裏點東西過日子,平時沒什麽,一旦生了變故,就是毀滅性打擊。


    這兩萬塊來的很及時,所以王國慶笑得很燦爛。


    王平安坐在有些髒黑的凳子上,“幫老板幹活,得了點獎金。妹妹到底是什麽病?要不要緊?”


    “唉,醫生說她是貧血,還有慢性胃病,雖然要不了命,但折磨人啊,苦了倩倩那丫頭了。”


    一聽不是什麽絕症,王平安心頭鬆了口氣,“沒事兒,我以後會想辦法賺錢的,這兩萬塊不要省著,該給妹妹什麽條件,就給什麽。”


    “曉得咧。”


    王國慶把杯子裏最後一點酒喝幹,匆匆扒了幾口飯後,去後院把摩托車推了出來。


    手裏提著保溫盒,父子兩個趕往縣醫院。


    大概10分鍾左右,縣醫院大門就出現在眼前。


    這地方不大,也沒有市裏那麽多部門,幾間讓病人睡覺的地方,和藥房就是河東縣人們看病的地方。


    一走進來,就有人認出王國慶,招呼道:“老王來了啊,你閨女剛醒,這會兒正餓著呢。”


    說話的是一個穿白褂的醫生,四十多歲,帶著眼鏡。


    王平安從小就認識這人了,家裏關係也不錯,經常來串門。


    “趙叔!”他恭敬的叫了一聲。


    趙建軍嘿嘿一笑,“平安也趕來了,你妹妹沒啥大毛病,就是要吃好點,注意一下就好了。”


    雖然從父親那裏聽過一遍,但在聽醫生說一次,他心裏的大石終於放下了。


    到了病房,王平安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丫頭,心裏充滿了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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